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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花季时光 ...


  •   第一章

      那个夏天在朱君鹏的记忆里是奥热而漫长的,站在高中生涯最潇洒自得开端里,青天白日地憧憬着传说中斑斓的泡妞生活,带着破茧前的躁动。而对于张欣来说,让她印象更深刻的是破蛹而出的前一刻那种粘稠的挣扎和茫然。

      张欣生长在离县城较远的一个乡镇。父亲是在外面开小店做生意的,母亲原本是县城里一个车队上的普通女工,后来在父亲开店做生意时不得不辞了工,一起在外开店。由于父亲的身体不好,经常出入医院,一家人的生活不算宽裕,但是父母对于她这个独生女儿也是极尽宠爱的,所以张欣从小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在外婆家念到初中毕业后,她感叹于中考成绩的低下,为了考上好的大学,动用了自己私自攒下所有不多的积蓄,托一个中学老师关系,择校到县城的一所普通中学。对于这个选择,张欣有些意由不定,一方面,这次入学意味着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生活多年的小镇,外出求学,虽然她并不想留在小镇。另一方面,那昂贵的择校借读费让她每天晚上睡前想着就心疼。当然,她终究抵不住县城无人管束的诱惑,也不忍心拂了表妹的请求。一起去县城念书。于是从高一开始,她就成了那所县城的高中生。

      提前几天就和表妹上车去了县城,怕车费涨价,也因为表妹要开学了。到了大姨家所在的那所中学,张欣和表妹轻车熟路地到了大姨的家门口。看见大姨风尘仆仆骑自行车回来,感到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到底才十五岁,就算工作过,也一样是小孩子心性。

      大姨只是太忙了,没心情理会张欣无味的搭讪,让张欣觉得若有一丝的失落。但没关系,她知道大姨一向通情达理。

      表妹比张欣提前几天去学校,所在年级不同。所在学校也不同。表妹是初三转学生。怕她害怕,张欣送她去上晚自习。新同学都是说普通话,表妹不是不会说,也不是很习惯。张欣有那么一该希望自己可以替代表妹去新环境。不是因为她伟大。而是她觉得新鲜。她本来就是喜欢新鲜的人。

      到了张欣报到的那一天,她去得很早,人很多。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的班级,在班主任那里报了到。找到了自己的教室。七楼。虽然有些失望,班主任看起来不是十分优秀,教室也太高,太累人。但是也很快让新学期的喜悦替代了所有的不适。

      下午去自行车店买了一辆车。二百四五,加五块钱锁。二百五。多么吉利的数字,到后来很久以后二百五都和张欣有很大联系。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她觉得应该是。后来她给她自己的车也取名叫二百五。

      吃饭,洗澡,去学校了。天还是那样热。就算坐着不动。也让人觉得闷热,随时身上都没有一丝清爽的感觉。粘粘的,十分讨厌。明天就要开始军训,教育局一定是故意的。

      如此想着,找到了白天到过的教室。张欣发现她白天在做过记号的桌子有同学坐掉了,她仔细看了看,才知道原来座位都是编好了的。但是她坐倒数第二排。而桌椅不够。她的位置被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坐掉了。张欣还不想和别人打交道。也没看到班主任在教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她坐在女生隔壁的位子。

      张欣拿出带过来的本子和笔,写写画画。字不好,但是她喜欢笔尖接触纸张的感觉。那样让她觉得安心,也平静。偶尔侧过头去看隔壁的女生,发现坐在她位置的女生皮肤好好,眼睛很漂亮。很像以前追高苇婷的一个男生。就这样百无聊赖一节课过去了。

      后来有男生过来对她说:“同学,不好意思,你坐了我的位置。”

      见张欣疑惑地看着他,他又指着旁边一位男生嬉皮笑脸地说:“如果你想和他坐的话,我不介意。”

      张欣见那男生这样说,也不好意思起来。羞怯让她站起来对坐在她位置上的女生说:“这是我的位置,你少了一张桌子。”那女生反应过来把位置让给张欣。

      坐下来以后才觉得这个女孩子漂亮。脸上皮肤真的像鸡蛋一样,白皙,透着淡淡的粉红。眼睛很大,睫毛不长,但让人很有神。一米六三的身高。显得整个人高挑又高贵。新剪的沙宣很自然的像染过的金黄色一样。让人炫目。就连一向高傲的张欣都感到自卑。

      两个人,由张欣开头在纸上做自我介绍。交换身份信息以后再没有什么话聊,于是张欣又回到原来纸上写写画画的状态。

      班主作后面来的时候,说了简短的几句话,但语速极慢,含混不清。张欣一直自认为口才好,能言善辩。尤其不喜欢表达能力差的人,和喜欢欺负语言能力差的人。这成为后业张欣恶搞班主任的最爽的一种方法。

      接下来是自我介绍。除了黄洁是语言很清楚,落落大方地和同学打招呼,还用当地客家话对本地其他方言同学很自信地打招呼:我想对说XX话的同学说一句,我不会说XX话。

      后来也有些能言善辩的同学上台做自我介绍,但张欣都觉得索然无味。大多人都只简短地说:我叫XXX,来自XXX。

      到了刚才张欣坐了他位置的男生时,他在纸上打了草稿,参照周敦颐的《莲》,大概是: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名不在……之类的。只看了前半部,没看后半部,但张欣还是知道了他叫朱君鹏。但是到了第二天张欣起床连她同桌都忘记了。

      张欣的自我介绍是:我叫张欣,弓长张,欣欣赏的欣。

      说完就下台。后来有同学说她当时下讲台的时候很有气力。让人觉得很有气力。

      下了自习后,问班主任什么时候可以搬进学校来住。其实她不想。但是大姨不肯,说不安全。从大姨家出来有一段路没有路灯,县城烂仔很多,多发生砍人和抢劫。还有□□案。大姨还说:书读不读得到没关系,要先保证人身安全。没办法。接受事实。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花季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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