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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生命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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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救护车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一切又再次归于寂静的时候,飞鸟却突然头晕目眩起来,他扶着额头转过身看向诸星团,只见诸星团正向自己投来如镜的目光!
飞鸟一只手撑在路灯柱上,头晕目眩的对诸星团说:“刚……刚才我的手差点儿就被你……弄……弄残了……你……你还来?”
飞鸟抓着灯柱软绵绵的歪了下去,直到眼中突然换了个神色。
诸星团便停止了发力。
戴拿抬起被诸星团抓得通红的手腕,手腕处突然泛起了柔和的白光,光芒褪去后淤红也消失了。
诸星团说:“只有自己的身体自己才最了解。”
戴拿抬起眼皮看着诸星团,道:“老家伙你到底想做什么?”
诸星团笑道:“把你这只缩头乌龟揪出来。”
“谁是缩头乌龟了……”
“如果你不是缩头乌龟那你躲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即便我把你这身子的手脚都掰断了,你也打算让另外一个自己替你一直撑下去?”
“什么另外一个自己……”戴拿生气道,“他是他,我是我。”
诸星团继续笑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既然你自己都明白这一点那你为什么还要和这个宇宙的飞鸟信合体?”
“不为什么,”戴拿挑着眉头,“好玩呗。”
“好玩?”诸星团脸上的笑意顿失,“你差点杀死他!”
“是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在你们的那个世界,你们这些地球上的光之族早已自行替你们种族的繁衍做出了选择,你的这个身体因为有光才能与你合二为一,承载你的气息,这里不是你的世界,没有你的那些种族,所以你这是在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不试试怎么知道?”戴拿继续高挑着眉头,“万一平行世界的可以用呢?”
听见戴拿的话,诸星团往前逼近了一步,上下凝视着戴拿,表情越来越严肃。
“用?你当他只是你的工具么?”
“差不多吧……其实我知道他的身体里面没有光,这个我早就查探过了,嘿嘿,怎么说呢,和我这个真正的身体肯定是没法比的,不过我就在想啊,既然咱们都光之族,为什么你们能用我就不可以试试呢?万一成了的话就当多件衣服穿穿,对吧?再说了,我事先又不知道他会到被送进医院的地步,所以这怎么能怪我呢。”
诸星团沉着气,戴拿的一番自辩激起了他心底积压多日的怒气,只听诸星团沉着嗓子道:“所以你就打算在他身上一直呆着?直到杀死他?”
戴拿倒是一脸无所谓的神态:“我这不是提前回来了么,又没死。”
“看来你做事情很不计后果啊,就没有人教过你吗?我现在真的搞不明白你是如何在你们的宇宙与人类一同战斗下去的,甚至因为保护地球来到了这里?人类的生命在你的眼里到底算什么?我认为你现在根本就不值得被信任,一个不懂得生命的意义的人根本不配守护地球。”
戴拿忽然抖了抖胳膊,手中竟握起了闪光剑,同时往身后倒退了一步,诸星团低头看了一眼戴拿的动作,又看着戴拿,眼神中的愠怒愈积愈浓。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戴拿越过诸星团的肩头一看,友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友香在诸星团的身后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戴拿戒备着的姿态,突然弯下腰从脚踝处把手枪掏了出来。友香啦”一声拉开枪栓,一边向戴拿那侧挪动着脚步,一边将枪口对准了诸星团。
“你是谁?”友香同戴拿站到一起,问诸星团。
诸星团看着友香,顿了一会儿,对友香说:“你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他吧。”
友香听见诸星团的声音愣了一下,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枪,“是你……”友香认出了诸星团的声音,这个在露台上出现的苍老的男声……
诸星团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什么。
友香看着诸星团离开的身影发了会儿呆,待诸星团的背影自她的视线中完全消失后才转过身来问戴拿:“刚才有个什么医院打我的电话,说是在病人的手机上看到最近刚联系过我,还说他陷入昏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戴拿悄悄地收回了手中的闪光剑,没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刚才急救员交给飞鸟的联系卡,把卡片交给了友香。
友香抓着卡片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看着戴拿。
“你……”友香闪烁着眼睛,“你没事吧?”
无言。
“你……你受伤了?”友香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出了什么事?”
戴拿看了一眼友香,也转身走了。友香手里抓着卡片,好像卡片上也带上了戴拿略显低落的状态——他这是怎么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友香立即追了上去。
友香一边跟在戴拿的后面一边问:“你要去哪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戴拿似乎走不动了,终于在路边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友香也跟着他一屁股坐在木椅上。戴拿不说话,只是盯着路面看,不远处的一盏路灯映照着他的半边脸,友香发现他脸色不大好,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
“你……真的没事么?”友香关心的问。
戴拿依旧不语。
“诶?我在和你说话……”
戴拿突然转过脸问友香:“你不去医院了吗?”
友香说:“在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我是不会去的。”
戴拿便又转回脸,继续盯着前方的路面看,远处一对情侣正在夜归。
“你真的没事吗?”友香又问。
“我没事……”戴拿喃喃道,突然眯了眯眼,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坠!
友香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将戴拿缓缓地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戴拿靠着椅背,突然叹了口气。
“还说你没事?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但是……你真的受伤了……”
戴拿望着夜空,今天晚上云多,见不到几颗星。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现在回来了,所以只是时间问题。”
“真是奇怪,医生和我说——唔,Edward好像是重度疲劳,又有些重度脑震荡的症状……可是……你这又是怎么了?”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戴拿突然问。
“诶?”友香被戴拿的古怪问题问得一愣,“生命的意义?”
“是存在吗?”
“存在?”友香转过脸看着戴拿,戴拿正凝神望向夜空,友香不知道他那异于常人的目光是否在漆黑的夜空中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呵,这个问题好哲学啊,谁没事会去想这个。”友香又说。
“那记忆呢?你接触过失去记忆的人吗?”
“失去记忆?这倒没有。”
“或者电影?”
“唔,电影倒看过几部……你怎么了?你今天的问题都好奇怪啊!”
“我不知道失去记忆和没有记忆到底有什么区别。”
友香继续注视着戴拿,不过还是回答了戴拿的疑问:“我觉得吧,没有记忆就是根本就不存在,失去记忆只是暂时弄丢了自我存在的证据……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丢失掉的是全部的记忆呢?那我岂不是和没有记忆的人一样了?是不是这样也就弄丢了自己的存在?”
“诶?”
“有的时候我很困惑,有人问我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那如果我连自己的存在都不能肯定,我怎么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呢?”
友香越来越觉得今晚的戴拿很奇怪。
“你……到底怎么了?”
戴拿一直保持着仰望夜空的姿势,道:“我只是随便和你说说,有事没事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胡思乱想。”
“呵,我还以为你从来就不会去想这些高深的东西呢。”
“有思想就都会思考,对吧?再说了,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神经病么?”
友香被戴拿的后面一句话逗笑了:“哈哈,反正差不多,哎,我说你说的这么深沉,搞得自己好像真的失忆了似的。”
“没有,我哪会失忆呢……我叫飞鸟信,今年25岁,出生在另外一个宇宙的东京,我的爸爸叫飞鸟一马,是最最厉害的飞行员,22岁的时候我加入了超级胜利队,有一个我和一样的人说我是什么什么的后代,所以我就开始接替他守护地球,直到打败了斯菲亚,来到了这里……”戴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归于沉寂,友香发现他竟然睡着了!友香静静地坐了会儿,然后也在椅背上靠好,把头轻轻的搁在他的肩头……
这一刻很美好,就像那个在湖边的夜晚,这是友香为数不多的看见他正正经经的样子的时刻。友香聆听着身后草丛里秋虫的最后一波嘶鸣,心却莫名的绞痛了起来,她忽然觉得此情此景非常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有过这样一个大男孩,突然在某个夜晚向她撕下了平日里伪装的面具,在这副面具之后是她一直渴盼见到的什么,但是好像有一股无穷无尽的时空的沟壑拉远了她和那个大男孩的距离,友香想努力的去看,可是怎么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