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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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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走后的那个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飞鸟忽然睁开了眼。他用略带空洞的目光盯着病床上方的诊疗仪器,然后动了一下手指。缓冲了几秒钟后,慢慢的坐了起来,像是有些不适应的向床下探出一只脚。当飞鸟的脚尖接触到冰凉的地面的后,哆嗦了一下,这才觉得自己完全醒了过来。
“看来你们都不打算让我醒了?”飞鸟嘟着嘴,摸索了半天也没在床下发现一双鞋子,只好光着脚走到了窗前,把头伸出窗外看了看, “天快黑了……今天会是几号?就这么……结束了吗?”
飞鸟跑下床的时候,也顺道摘去了连接在他脉搏上的感应芯片,所以哲平的电脑第一时间就响了起来,哲平以为飞鸟的心跳停止了,风风火火的跑到病房一看,原来这人早已自己下了床。
“你醒了?”哲平吃了一惊。
“对,醒了!你不是看见了么?”飞鸟冲哲平灿烂的一笑。
“这……怎么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等等,我立即通知他们。”
“通知谁?”
“GUYS啊?”
“等等。”飞鸟一把按住哲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的手。
哲平不解的看着飞鸟。
“我自己走。”
“自己走?为什么?”
“我走后你就告诉他们是我自己走的。”飞鸟答非所问。
“为什么?”
“唔——”飞鸟纠结道,“这个嘛——我还是对你保密好了!”
“……”
“那是我的鞋子吗?”飞鸟瞅见门后放着一个鞋架,二话不说立即丢下哲平穿好了鞋,“你别打电话啊——我可盯着你呐——”飞鸟又从衣架上取下已经清洗干净,而且熨烫好的衣服,脱掉病服,换了上去,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发现最早的那个伤口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了,他忽然抬起头问哲平,“我还有别的外伤吗?”
哲平就跟见了鬼似的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道:“有个伤疤,就在那旁边……不过伤已经好了,比那个快……”
飞鸟若有所思的摁了一下肚皮。
“那我就——走了?”
哲平又点了点头。
“你干嘛?!”哲平却突然叫了起来,因为飞鸟正把两只手插在他的口袋里。
“钱呢?”
“不在这个口袋……”
“那在哪儿?”
哲平颤抖着手从裤子口袋掏出一个钱包来……
飞鸟拿过钱包,打开,取出现金数了数,问哲平:“你平时都带这么多现金出门?”
“啊。”
“你就不怕被抢劫?”
“不怕……”
“……”
飞鸟把钱包扔还给哲平,又道:“先借你,不是打劫,不准和别人说啊,以后再还你。”
“好……好的。”
“那我走了?”
“行。”
飞鸟潇洒的关上门,不忘对哲平的后脑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GUYS总监办公室,迫水、未来、龙三人正在研究如何再次打开缺口,把中沢健太这里的情况接下去,现在唯一浮在水面之上的线索便是蛭川光彦。之前加藤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他的致命伤远非人类所能实现,所以完全能够排除蛭川光彦的嫌疑,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GUYS没有任何理由能够拘留蛭川光彦。同时这个蛭川光彦又是一个比较难啃的骨头,不能单凭小笠原手机里的一个电话号码就说他是犯罪嫌疑人,除了蛭川光彦之外小笠原的手机里还有好几十个联系人,但是大家都知道,这里问题最大的也就只有“蛭川光彦”这个名字,只有他和两起命案都联系到了一起。最后迫水提出来骨头再难啃也要啃,这家伙也许只是从什么地方搞到了这些混淆视听的照片,并没有和谁发生直接的联系,因为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蛭川光彦是一个极端的排外主义者,和打地球主意的侵略者搞到一起去好像不太可能,但也有可能是幕后人故意利用了好事的他来搅浑这潭水,所以唯一的办法还是去啃这块骨头。
众人正在商量着,龙的电话响了,龙抓起电话看了一下,是哲平打来的,未来只听见龙突然大叫了一声:“什么?!逃跑了?!”然后疾风骤雨般的准备闪人。迫水总监叫住了龙,龙解释道:“那小子醒了,不等我们过去就跑了!”
“跑了?”未来也吃了一惊,“为什么?”
“不知道,哲平说醒了立马就跑了,什么话也没留。”
未来和迫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实他们想问的是怎么说醒就醒,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怎么弄?”龙问,“未来你能不能找到他?他是怎么昏迷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中沢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笠原的事儿还要问他呢,怎么能说跑就跑?”
“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除非他就在距离我的一定范围之内。”
“咦——这倒奇了怪了,他跑啥?”
迫水也没料到飞鸟信会突然醒过来,而且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他用指尖捏着桌上一份文件的边角,道:“未来你还是想办法去找找他吧,有些事情他都是第一目击者。”
那么,飞鸟信离开哲平的医院后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其实飞鸟此刻最关心的就只有一个人——绿川麻衣,这种关心是双面的,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找到麻衣所有的答案都将揭晓,但是之前所发生的事又让他心有余悸……
飞鸟站在绿川麻衣的寝室门口,犹豫着是否要敲响这扇门,愣了差不多将近有一分多种,最终还是放弃了。飞鸟低着头用脚尖搓了搓地面,离开了这栋楼。飞鸟想了想,跑到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顺着对那个宇宙东京的记忆,走到了一个曾经很“熟悉”的公园。飞鸟找了个近湖的木椅坐下,弯下腰,不停地揉搓着脸,想要缓解心中紧张的情绪。他知道这个电话不一定会被通知到他要找的那个人那儿,但他还是要等,哪怕等到天亮都要等,因为能想到的人就只有她了。
九月的夜很特别,不同于深秋的寒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只属于初秋才会有的沁凉,东京的夜更是如此。飞鸟坐了没一会儿天就黑了,好像一旦步入了秋天,什么都缩短了,不论是白天的时间还是万物的生命周期,所以秋天总会给人带来一股透彻骨髓的肃杀感。飞鸟闭上眼睛,对着皎洁的月,调整了一下呼吸。接着,睁开眼,干咳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丢向湖面,湖水的涟漪把月光也荡开了,飞鸟真希望这涟漪能把自己的紧张也荡开……
没过一会儿飞鸟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踩踏在鹅卵石路上才会有“啪嗒”声,飞鸟站起身,紧张的把两只手都插进了裤子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