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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命运的羁绊(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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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GUYS的所有队员经过一天一夜的忙碌都被下令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友香看了一眼床头父亲的照片,眼皮正愈发的沉重……她又看了看时钟,现在已经不早了,于是她轻轻地对父亲道了声晚安,熄了灯睡去。
这一觉友香睡得很沉,一阖上眼皮就睡着了,毕竟已经连续劳累了一天一夜。凌晨六点多钟的时候枕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友香昏昏沉沉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接通了电话。
——阿空,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啊?
——友香姐姐……(抽泣声)
——怎么了,阿空?
——爸爸他……
——爸爸怎么了?
——爸爸他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友香“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刚才……刚才高木叔叔来说爸爸自杀了……
——什么?自杀了?你妈妈呢?我要和她说话!
——妈妈她和高木叔叔去爸爸的警局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我好害怕……
——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
友香六神无主的挂断了电话,两眼盯着前方的墙壁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不,这不是梦……这电话是真的?友香的脑袋里不断地回响起刚才电话中阿空无助的抽泣声,怎么听也不像是小孩子在和她开玩笑……怎么会这样?友香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会自杀!他有妻子、有家庭,有一个八岁的女儿,他怎么会自杀???友香立即拨通了阿空妈妈的手机想要问个究竟,可是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
友香开始哆哆嗦嗦的穿衣服,她必须得立刻去见阿空,只要没亲眼见到,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不可能吧?
“阿空!”友香一把抱住了阿空。阿空还穿着睡衣,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友香紧紧的抱了一下阿空,问她:“妈妈回来了吗?”
阿空摇了摇头。
“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
阿空又点了点头。
友香领着阿空进屋,然后用他们家的电话给她爸爸所在的警局去了个电话,和他的同事草草地通了几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走,我们去找妈妈。”友香对阿空说。
阿空再次点了点头。
友香找了件衣服给阿空穿上,带着阿空去了警局。
一到警局门口友香就看到了阿空的妈妈秋子,秋子手里攒着手绢,满脸悲痛的表情在警局门口听高木局长说话。她不住的点头,抽噎,再点头,再抽噎。
“秋子。”友香拉着阿空的手迎了上去。
“阿空,你怎么来了?”秋子抱起阿空,把脸悲伤的贴近阿空的脑袋,“不是叫你呆在家里吗?”
阿空仿佛一瞬间就长大了,十分老道的安慰妈妈说:“你不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家,我也和妈妈一样关心爸爸。”
妈妈含着泪点了点头。
“是……真的吗?秋子?”友香犹豫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始终还是要问出来。
秋子看着友香,无语凝噎,但是她的眼神告诉友香这一切都是真的。友香走上前去,和母女二人拥抱在一起。拥抱过后她走到高木面前,问高木:“局长,什么时候的事情?”
高木看了一眼秋子,他不想让自己的话语再度勾起秋子的悲伤,友香识趣的随高木进了警局的办公大厅,高木说:“昨天晚上的事,幸田出去巡逻,大概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总台呼叫了他一次,但是一直都没有回复,总台先后总共呼叫了他六七次,最后让最近的一个警员去看看,警员发现他的车停在路边,人在不远处的一个社区林子里自杀了。”
“真的是……自杀?”
“目前看来是的,但是,疑点也有。”
高木领着友香走进了警局的停尸房,昨天还在享受天伦之乐的好友此时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儿,友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走过去掀开了覆盖在尸体上的白色床单。
“看上去的确像是自杀的样子……”友香沉思道。
“我们初步检查过了,开枪自杀,脑袋里的子弹就是局里配发的子弹,也是从他手枪里打出来的,浅仓发现他的时候他手里正拿着枪,尸体最后的握枪手势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高木把床单掀得更开一点,“他的大腿上有被灼伤的痕迹,还有手腕上擦破了一个小伤口”
“灼伤?”友香关心的不是擦破的小伤口,而是 “灼伤”这个敏感的词汇。
“是啊,不过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灼伤,伤口是圆的。”
友香看着这个形状古怪的伤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联想到了加藤身上的伤,虽然这两个伤口的形状看上去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小小的圆形,一个是斜划下来的,但是伤口浅层的生物组织都被重度灼焦了,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烟火类工具能造成的损伤。友香伏上前去,轻轻地扒开伤口,又闻了闻,初步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检查过这个伤口了吗?”友香问。
“正在化验,我觉得像是高能量灼伤。”
“是的,我也这么觉得,特别像激光类的武器,但是,没有口径这么小的武器。”友香比划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的大小正好是一根食指的粗细。她又观察了一下尸体的右手腕,发现那个被擦破的小伤口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可能是搏斗的过中不小心擦伤的。”高木说。
友香点了点头,又问高木:“现场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现场没有目击者,发生意外的时候应该是晚饭时间,意外发生在一个社区的偏僻的小树林里,平时只有小孩在那里打野战,发生意外的时候估计都被叫回家去吃晚饭了,就连枪声响起后都没有人立即赶到现场,不过我们在现场发现了血迹,除了幸田之外的血迹。”
“诶?”
“血迹已经拿去化验了,幸田衣服上的指纹也都采集好了,看看是否有匹配的人。”
“唔,有了结果记得通知我。”友香说,“我先送秋子她们回家,她们现在……我也正好和她们聊聊,我知道你也不相信幸田会自杀。”
“是啊,出勤之前他还说过,今晚会好好的陪阿空,给她一个惊喜,阿空昨天在幼儿园不是很开心,她的毕业画作不小心被洒上了水。”
“一个惊喜?”
“啊,是的,可能是想买什么礼物给她吧!”
“出勤之前是幸田当班吗?”
高木遗憾地摇了摇头:“不是,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遇见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唔,我知道了,”友香又道,“那我就先走了。”
友香和以前的上司高木局长道了别,准备先送秋子母女回家。
“等等,友香,”高木叫住了友香,“有个情况忘记告诉你了,幸田的证件一直找不着,按理说他应该24小时带在身上。”
“嗯。”友香又点了点头,拉开后车门,让秋子和阿空先进去,然后她和高木打了声招呼,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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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斜对面的一条巷子里,飞鸟信手里抓着一本证件正隐身于不易被察觉的一侧,他看了一眼证件,又漠然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警局。
“真是个……警察?”飞鸟自言自语。
“怎么,还想赶尽杀绝?”
飞鸟立即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飞鸟警惕起来,虽然此时的飞鸟只记得在麻衣的视频里见到过这个人的大致轮廓,但是一旦这个样貌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飞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你……没死?”飞鸟又问。
“隅田川河的那个只是我的替身罢了!”来人笑道。
“!”
“我的替身只是试试你的身手,你比我想象的厉害,和梦比优斯完全不同。”来人又说,“只是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才来找你解答。”
飞鸟看着他。
“如果我们探测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来自另外一个宇宙,不过——你为什么要制造虫洞到这里来?找梦比优斯叙旧?你好像并不认识梦比优斯吧?”这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飞鸟,不等飞鸟开口,又道,“我记得他们的队长可是对你痛下杀手。你也是光之族,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呢?”说完,这人径自大笑了起来,“你到这儿来不会也是在打地球的主意吧?呵呵,看来不是所有宇宙的光之族都标榜所谓的正义嘛!”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飞鸟叫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不回答也可以啊,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解答我的疑问,我只是想看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可能,顺便向你询问一些答案。”
飞鸟瞪眼看着这人,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飞鸟觉得自己好像正处在一间四面都刷着白色油漆的屋子里,这间屋子既没有窗也没有门,飞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眼前的这个人飞鸟有印象,他是麻衣视频里的那个人,但是……他为什么会和自己打斗起来?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他的替身,关于这一点飞鸟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现在,他怎么又会知道自己受伤的事?难道——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监视自己?
想到监视,飞鸟立即道:“你还在监视我——”
这人奸笑道:“不错,从你落到地球上的那一刻起我一直都在监视你——还是换个词吧,我一直在关注你的行踪,哈哈,你也不用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来,你我都是客,有什么理由说明孰对孰错呢?”
“你……”
“怎么样,合作吧?”这人看了看飞鸟手中一直抓着证件,又说,“这个警察只是很偶然地发现了你的行踪,你也不至于到这里来赶尽杀绝吧?放心,就他一个人发现了你的行踪,旁观者清,旁观者清……唔,这么看来你的能力和你的经验很不相称啊,为了一个倒霉的人类就大开杀戒?人类只是一群恶心的爬虫,你越拿他们当回事儿,他们越会得寸进尺,然后成群结队的爬到你的身上来。”
飞鸟手中的证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杀了这个人?”
这人奇怪的看着飞鸟,看上去他完全吃不透飞鸟的心思。
“我发现你的演技还真是不错,”这人又笑道,“装死也装得挺像,现在还在演戏。”
说完这人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的一个盒子亮了起来,飞鸟身旁的那堵墙上投映出了一段画面,正是飞鸟装晕之后又跳起来刑讯逼供的那一段。
飞鸟脸色惨白,靠在墙上激动的上下起伏着胸脯,飞鸟记得自己受了伤,见到了麻衣之后就晕倒了,当飞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片草坪上,手里拿着这本证件,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飞鸟完全不记得在晕倒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人看戏似的注视着飞鸟丰富的表情变化,然后把手中的这个高科技产品丢在飞鸟的脚旁。
“你自己去写接下来的剧本吧!”这人说,“想好了可以用这个找到我,而且——用这个直接和我宣战也行。”这人冲飞鸟眨眨眼睛,“最好是我们一起解决掉地球防卫军,然后争这块蛋糕。如果直接和我宣战的话……我可以把这个赠送给梦比优斯,哎呀,总之怎么样我都不吃亏,要么先和你合作,要么先和他合作,只是和他合作那可就是一明一暗了,肯定没有和你合作愉快。”
来人说完这些话便转身走掉了,飞鸟弯下腰拾起他丢过来的东西,愣了一下,又捡起之前丢下来的证件,动作难免有些迟缓。
飞鸟拿着那个盒子在墙根坐下,强迫自己去回忆,可是大脑里却依旧一片空白……飞鸟用力的甩着脑袋,最后两只手忍不住开始拍打起脑袋来:“拜托,拜托,快点想起来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阵拍打起了作用,一段连贯的画面倒是像放电影似的在飞鸟的脑海中快速闪过。飞鸟像抓住了什么功夫秘诀似的,坐在那里不停地敲打起自己的脑袋。如果此时有谁打这儿经过,一定会深深叹息的——看上去这么棒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脑袋有点儿问题呢?整个人还脏兮兮的,破旧的衣服上不知道是血迹还是别的什么污渍竟糊成了一团。
敲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进展,脑袋反倒被敲疼了,飞鸟不得不停下来,两只手扶着额头。这一停顿倒是让飞鸟有了意外的收获——刚才出现过的那些影像竟再次以七零八落的画面形式在飞鸟的脑海中重新显现了出来!飞鸟赶紧闭上眼睛,生怕这些画面会再次瞬间消逝。
飞鸟回忆了半天,终于把这些零碎的记忆大致的拼凑了起来。飞鸟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做算术似的在地面上划了个“1”。第一次脑袋不好使是在秋田社区,自己遇见了刚才那个家伙的替身。飞鸟眯起一只眼睛,想了想,又在“1”的旁边加了个英文单词:robot。接下来飞鸟又划了个“2”。第二次“病情复发”是在中弹之前,飞鸟又仔细的想了想,在这个数字之后加了几个字:梦比优斯,召唤。最后一次出现意外是在昨天晚上晕倒之后,飞鸟把盒子和证件在地上并排放好,代替了数字“3”,然后飞鸟再次打开了那个盒子,观看了一遍投映,皱着眉头。飞鸟觉得很奇怪,不论怎么努力,现在始终都想不起来这段缺失的记忆,脑袋里的回忆除了昏迷还是昏迷。难道说恢复记忆都跟前两次一样有个莫名其妙的缓冲时间?飞鸟很不开心的关掉了盒子,吁了口气。不过从心底来说飞鸟也不愿意去相信这段影像,自己会不会去做这种事儿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是造假的吧?”飞鸟最终放弃了绞尽脑汁,再一次拿起盒子,摆弄着,“在我还没有想起什么来之前我是不会完全相信你的。”飞鸟把盒子丢掉一边,又拿起那本证件翻开来看,“幸田敏夫——真奇怪,除了名字不一样人长得都差不多。可是,如果没有见过他,这东西怎么又会落在我手里呢?”飞鸟看了一眼警局的方向,思酎着,情绪起了波澜,“看这阵势的确像是出了什么大意外啊……我……我会做出这种事?不,不可能的……我……我不会上当……幸田……”飞鸟看着证件上的照片发着呆,“你是这个世界的幸田吗?就和麻衣一样?如果这是真的,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啊……”飞鸟沮丧的低下头,头脑乱成了一团麻。
突然,飞鸟意识到了什么,一骨碌爬了起来。
“麻衣?”飞鸟突然念出了这个名字。
对啊,怎么就把麻衣给忘了?受了伤,晕过去之前飞鸟最后记得的人是麻衣,找到麻衣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说不定一看到麻衣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飞鸟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麻衣的寓所,幸亏自己从小就生活在东京,否则非要在这个世界第二大城市迷路不可。飞鸟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回应,又趴在门上仔细地听了一会儿,狭小的房间里似是没有任何动静。
“不在吗?”飞鸟嘟囔着,在门侧坐了下来。一时兴起,跑到这里来找麻衣,现在坐在麻衣家的门口,心里面却陡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来——看来昨晚的意外终究还是把麻衣牵扯了进来……飞鸟掀起衣服,看了看曾经受过伤的部位,愈发感到古怪。用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这个伤口已经重新长好了新肉,可是在飞鸟看来,填充伤口的却并不是人类的肌肉组织,而是——光。飞鸟再次接触了一下伤口,光仿佛是一道屏障,保护着正在慢慢愈合的组织。
……
飞鸟不知道在这里到底坐了多久,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飞鸟警觉的站了起来,想了想,趴在楼梯口往下看了看,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上面,没有退路,只好往上爬了一层。飞鸟侧身在两层楼之间,好奇的看着麻衣的寓所所在的那一层。
两个警察迅速从楼下爬了上来,一个警戒着,另外一个在敲门。
“好像没有人在。”敲门的那个警察对同伴说。
同伴拍了拍脖梗,道:“没去学校,也不在这儿,跑哪儿去了?”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警察摊开两手,摆出一副“不知道”的表情来。
两人随即敲响了邻居家的门,一个SOHO打扮的女子打开了门,警察同她交谈了一会儿,女子又重新关上了门。之前敲门的那个警察立即拿起专用的通讯器给队里汇报起情况来。
“是的,这里没有,她是东大的学生,没有住校,只在这里租了一间房子……是的,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今天也没去学校,邻居说她昨天中午出去的时候还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没再见过她……好的,有情况及时通知我……我去问一下她的同学……嗯,好的。”
警察走了,飞鸟目送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