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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2章 ...

  •   校庆过后的几天,徐母他们终于度完蜜月旅回来。
      徐栀雅原本打算跟着王师傅开车去接他们时一起去接机,但不巧飞机降点刚好在课时间,就没有去成。

      回家后,徐栀雅看到徐母第一眼的反应就是:妈妈变得更美丽了。

      以前的徐母高贵婉约,美丽中总有一股不自觉的优雅。而现在徐栀雅看见的徐母,红光满面,眼神似水,整个人的状态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美丽而娇艳。
      当看见这样幸福快乐的徐母时,徐栀雅挣扎彷徨了多次的内心才稍感平息,然后脸上能够重新挂上由衷的笑容。

      徐母从外地带了很多礼物和小玩意儿,都是给徐栀雅和安东臣的,她知道这份爱心女儿会喜欢,至于安东臣,不管他喜不喜欢,这都算一片心意。不过她又怎么会知道,她精心准备了送到安东臣房间去的礼物,全都被看都不看一眼就扔进了垃圾桶里。而且,此后只要安东臣出门,卧室房门都是紧紧锁上的。

      休闲了将近一个月,一回到A城,安易山就忙着处理公司里的事情,回来的头几天都很忙,常常在家见不到人影,但徐栀雅明显看出来他们感情亲密了很多。

      家里表面一团和气,安易山和徐月宛恩爱有加,言语间默契十足。徐栀雅多数时候是微笑着沉默,配合着这看似平静实则汹流暗影的和气,像个局外人。也不知为何,安东臣身上的锐戾之气减少,收起了与安父的针锋相对,只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如果说徐栀雅的表现像个局外人,那么安东臣就像个陌生人。

      这个家,他们所有人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人。
      也许他把自己当陌路人,但他却是能牵动着这个家每个人的核心。

      徐栀雅看得出来,安父很在乎安东臣,可是每每总因为父子俩的沟通方式太过激进导致不得而终甚至使状况更加糟糕。徐母也很在意安东臣的态度,他一个蔑视的眼神和一声冷嗤都可能影响她跟安易山的相处,而且安东臣始终是横在她和安易山之间的一个梗。就像卡在喉咙的刺,不上不下,动辄伤及全身。

      一日周末早餐的时候,安易山阅完报纸,坐上餐桌后发现饭厅里只有三个人,当下脸一沉,“东臣昨晚又没回家?”

      徐月宛和徐栀雅对看一眼,彼此眼神中透出的都是不知情的默然。

      忙着将早餐摆上餐桌的陈嫂答:“不知道啊,没看见他人,昨天晚饭就没在家吃。”

      安易山沉着脸说:“去把他给我叫下来。”

      陈嫂正要会厨房继续忙,闻声一顿转回身,“哦,好的先生,我这就去。”

      “没事,陈嫂你先忙你的吧,叫栀雅去就行了。”这时徐母笑着道,她知道安东臣对自己很不满,不如让他们两兄妹多接触接触也是好的。

      徐栀雅一怔,看着徐月宛期冀的眼神,和安易山的默许,她心里极度的不情愿但还是慢腾腾地站了起来,朝着楼梯走去。

      走上三楼,徐栀雅烦闷地在回廊上踱来踱去,上一次站到这个门前的后果她还不想再尝试,可想到楼下的徐母和安父,和家里好不容易的和气,徐栀雅最终还是站定在安东臣的房间前,深呼吸,抬手敲了敲门。

      知道里面的人不会马上开门,她也没有再敲第二次,敲了两声就靠在门边等着。
      果然过了半响,门才打开。

      安东臣揉着头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光着上身,全身上下只穿着个宽松的棉布短裤,身上还有些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暖味,他也没抬眼看面前的人,只柔柔乱发打着哈欠,迷糊地说:“阿姨干嘛?”打完哈欠才眯眼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竟是徐栀雅,安东臣一怔,睡意顿醒。

      徐栀雅见着这样子的安东臣,脸上一囧,匆忙压低视线,侧过身去说:“你爸叫你下楼吃早饭。”一句话的最后‘早饭’两个字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迈开步伐往楼下走了,那急促的样子,好似背后有豺狼虎豹一般。

      大概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安东臣站在门边,盯着徐栀雅逃也似的背影,怔怔地出神了好一会儿,嘴角还微微掀起了个不太明显的弧度,但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白色世界突然满是鲜血的场景,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病服,苍白枯瘦的病人,和源源不断流不尽的艳红的血……安东臣嘴角那微不足道的弧线倏然绷直,脸色变得阴沉,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地沉郁,惺忪的眼神瞬间变得冷漠而凌厉。
      他缓缓关上门。
      慢条斯理的整理洗漱,穿上衣服,而后才慢慢下了楼。

      “吃个饭还要让妹妹去请你,你架子很大啊。”安东臣人一下到一楼饭厅,安易山就责训道。

      安东臣对‘妹妹’这个字眼很反感,他坐上位置,看着安易山,冷冷地声明:“我没有妹妹。”

      安易山放下手中咖啡杯,“都已经是半个大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你耍脾气也要有个限度。看看人家小雅多懂事,你怎么不学学她,她哪天让你徐阿姨操过心?就你整天让我操不完的心。”

      “你什么时候为我操过心。”
      陈嫂将给安东臣准备的早餐端上他面前,安东臣咕隆咕隆一口气喝下一杯牛奶,举起刀叉就开始吃东西,看都不看安易山一眼。

      眼见安易山又要开始发作,生怕父子俩再生矛盾,徐月宛赶紧打圆场,“孩子嘛,偶尔跟父母顶顶嘴,不必小题大作。其实你不知道,前两年的时候栀雅还老爱跟我顶嘴呢,常常把我气得半死,这两年慢慢长大了,才懂事些的。”

      安易山也满怀欣慰的看向徐栀雅,点头道:“小雅这孩子,小时候定是吃了不少苦才磨炼了这么一副好脾性。”拉着徐月宛的手,歉疚的说:“月宛,辛苦你了,把小雅教得这么优秀。”

      被点到名的徐栀雅在心中叹气,面上还是扯了个笑,只沉默地吃东西,却听到一旁的安东臣冷声一哼。

      “吃好了。”
      安东臣将餐盘一推,就站了起来,离开餐桌上了楼,不到一会儿,又见他下来,这次身上挎了个包,手上抱着个篮球,径直略过饭厅朝着大门走去。

      “你上哪儿去?”安易山问。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安东臣冷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据说下星期学校篮球校队的会组织跟邻校三中打友谊赛,看样子安东臣就是其中一员。

      “真是越大越混账了,一点都不听管教。”安易山又气又无奈,对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谢兰的死本就让安易山心中愧疚,儿子渐渐成人却变得这么叛逆,桀骜不驯。现在就是安易山想拉下脸面好好跟儿子相处,安东臣都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徐月宛在一旁安抚的说了些贴心话,抚平了安易山的心情,让他愈发觉得徐月宛母女的好。
      徐母的大度体贴,徐栀雅的灵巧懂事。

      再深的愧疚,面对永远尖锐的姿态,总有一天会被磨平的。
      幸好,安易山对这个儿子不仅只是愧疚,他很爱他这个儿子吧,跟她这个十六岁之前连存在都不知道的女儿比起来。徐栀雅想。

      … …

      听说华丰男篮校队的个个都是帅哥,而且这次的来校的友队是大名鼎鼎的三中,也是个出人才的地方,所以到球赛那天,球馆被女生们蜂拥而围。

      虽然这是全校关注的活动,但其实徐栀雅并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的,结果那天宋书其来拉她一起去看球赛,还遮遮掩掩的说有重要的事跟她说,徐栀雅几番推脱不了,就跟他去了。

      篮球馆的人群壮观简直可以用爆棚来形容,一进去,周围全是女生们夸张兴奋的尖叫和呐喊声,具体喊了些什么也听不清楚。

      因为徐栀雅有意的磨蹭,他们进去得比较晚,比赛已经开始了,也没能看见传说中由周秦带头组织的啦啦队热舞表演。幸好宋书其事先叫人占了位置,不然这个时段进来,估计连站台位置都没有了。

      他们的位置较为靠前,徐栀雅一眼就看见了场中奔跑的安东臣。
      他身姿矫健,动作灵活,球一运到他手中,任何的对手的阻截就只能是徒劳,那一头飞扬的短发跟飞翔的篮球一样耀眼,耀眼得飞扬跋扈。

      接连两个三分球,惹得观众席上的大群女生激动的尖叫着安东臣的名字,有的还夸张的拉着写上加油字样的横条。

      再看那个少年,虽然动作迅敏,却姿态从容,从一个手势到一个眼神,仿佛天下之事尽在掌握。

      这样的安东臣,不得不说,是吸引人,就像一个发光体,有着巨大的磁场,能吸引周围一切的雌性。

      坐在观众席上,徐栀雅突然觉得自己认识了另外一个安东臣。这让她想起那时在溜冰场,他也是这样的引人注目。可惜那个时候她没有此时这样沉静的心情,去欣赏他耀眼的光芒,那时的她只顾着不要当众摔跤出丑就阿弥陀佛了。

      不过最后她还是摔跤了。

      就像注定要发生的事,再怎样避免,命运它还是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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