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雨凝阳》枯槐

10、第九章 原来相逢似梦中

　　柳行之和许誉风吃完早饭想去拜会一下让向来清心寡欲的楚奕阳变身妻奴的女人。柳行之觉得这个女子绝非等闲之辈，昨晚灯火朦胧，看那女子犹如雾里看花，朦胧中带着神秘，让人不禁沉溺于她的美貌之下，不敢亵渎却又想要怜惜。
　　只是……
　　“什么？！楚奕阳那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不带我！”某人偕美游湖去了，剩下某男在这儿哀嚎。
　　“誉风，我们也去！”说着一脚一个坑儿砸在地上砰砰响，我要你重色轻友！

　　湖光潋滟，山色空濛。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阳春三月的苏杭，柳映清波，花开一脉。西湖水面波光粼粼，此时，湖面上正飘荡着几艘画舫。隐约的管弦丝竹之声缭绕，歌妓们或妖娆或清婉的歌声隐约飘荡。此时的西湖给人一种悠然宁静，不觉沉溺的感觉。
　　湖中央，一艘画舫悠然荡漾，甲板上一张紫竹贵妃椅上躺着一双璧人。男子侧身而卧，一手枕在女子头下，一手把玩着女子的墨发，目光柔和，浑身散发着幸福的光芒。
　　女子枕着男子的手臂，闭着眼睛，细细的体会着多年不曾体味的西湖春风。
　　“对了，灵儿呢？”女子开口问道。
　　“在船尾跟幽兰她们玩耍呢，你别担心！”知道她很重视灵儿，所以不免爱屋及乌，让他也有几分疼爱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嗯，只要她别惹祸就行了！”这丫头在雪山就是一个捣蛋鬼，现在下山了，新奇的东西多，这丫头越发的野了。嘴上说得无奈，但眼里的宠溺是显而易见的。
　　“哈哈，不怕，那丫头精明着呢，别人是欺负不去的！”楚奕阳道。那野丫头不欺负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那倒是！”洛雨凝淡淡地笑道。
　　“凝儿……”沉默了一会儿，楚奕阳犹豫地开口道。
　　“嗯？”
　　“你什么时候嫁我啊！”楚奕阳道。不是他着急啊，只是这女人太招人了！他怕他一个不留意她就从他身边溜走了！
　　洛雨凝一愣，成亲？！
　　抬头望着这个男人，他真的待她很好，无微不至，甚至是纵容宠溺。他的深情不悔叫她感动，即便是在两人前途未卜的时候，他就已经付出得彻彻底底了。可是，她还是会迟疑，她怕，怕最后万劫不复！
　　女人对上爱情，永远没有胜算！
　　不管再怎么优秀洒脱的女子，一旦爱了，那是轰轰烈烈，至死如一；而男人，若是不爱了，那你的一切都成为他不爱的借口！
　　见她沉默，楚奕阳也不再逼她。只是死死地搂住她，似乎将她揉进骨里。
　　“现在不答应没关系，反正这辈子你别想甩掉我，就是死，我做鬼都缠着你。也别想着其他男人，如果你爱上了其他男人，那我就先毒死你，然后我再自刭，下辈子投胎时，我一定不喝孟婆汤。我就带着今生的回忆，去寻找下一世的你，然后霸住你！”他的爱恋比她深，比她久，比她厚重。但是他不想让这些成为她的负担，那些日子的思念虽然苦涩，但却是他今生所有感情的寄托。他会让她知道他的深情不悔，但不是现在。现在他要做的，是用全新的爱，比过去更浓厚的爱来换取她的爱。只要她在她身边，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实现，然后，用下辈子的时间，来相爱！
　　他说得深情果决，洛雨凝心中不是不感动，可是……
　　“奕阳……”她是不是对他太残忍了？
　　“嘘，别说什么不值得。”手指点住她的唇，拇指暧昧地轻轻抚着，指腹下是柔软的触感，“你值得最好的！”挪开手指，俯身吻住她的樱唇……
　　柳行之许誉风飞身上船看见的就是这样缠绵暧昧的景象。楚奕阳整个人已经压在洛雨凝身上，一手爱抚着美人的脖子，一手紧紧地将人揽住，缠绵的亲吻，浪漫而又温情。
　　“咳咳！”柳行之不识趣地打断交颈鸳鸯。
　　两人一愣，洛雨凝心下懊恼，这两人什么时候上船的，她居然都不知道？！
　　楚奕阳翻身一看，就见许誉风眼直直地盯着洛雨凝，心下不高兴。又想起方才洛雨凝不慎娇羞的样子……
　　绝对不能给其他男人看见了！！！
　　于是，袖子一遮，将洛雨凝的小脸挡住，然后将人牢牢地抱住。
　　洛雨凝一愣，这人！
　　“我说你楚少爷真是有不够厚道的啊！游湖也不叫上我们，自己在这儿享受美人恩！”柳行之还生气呢！
　　“这样吧，你告诉我嫂夫人的出身，我就考虑原谅你！”扇子一挥，潇洒天成，看得旁边画舫的女子脸红心跳，媚眼直抛。
　　“那你就继续不原谅吧，我不在乎！”楚奕阳压根儿就不想搭理他。尤其是还和他的情敌在一起，还打断他的好事！
　　更可恶的是，差点让凝儿的娇羞样被看见！
　　楚少爷的占有欲是很强的！
　　“你！”柳行之被噎了一下，这人……
　　“咳咳！”一声轻咳从怀里的人儿发出……
　　“怎么了？今天早上不是有吃药吗，怎么又咳了？”楚奕阳没工夫搭理二人，径自看向怀里的人。
　　“没事，只是没想到江湖上风流多情的笑面银龙会和你这不近女色的人是朋友！”洛雨凝轻笑，根本不搭啊！
　　整了整她的披风，道：“谁和他是朋友？！”
　　“喂，奕阳，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始乱终弃啊终弃！”某桃花男委屈中……
　　“楚公子，敢问夫人尊名！”许誉风从刚才听见人声音，就觉内心激动，是她吗？
　　柳行之看着好友激动的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被楚奕阳挡住的女子，心下有些莫名。
　　“既知是我夫人，名讳岂是你能知道的！”楚奕阳可没那么好脾气和夺走了他宝贝三年的人客气，他没那度量！
　　“楚公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尊夫人的声音酷似我一位故人，在下……”
　　“既知是故人，那就是见不到的人了，公子又何必惦念呢！”楚奕阳故意曲解“故人”的意思。在他和凝儿看来，这个人已经和凝儿没有任何关系了，相见也只是陌路之人。而且，这样说也不无道理，许誉风的洛雨凝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洛雨凝是他的珍宝，是他极尽一生宠爱的人。于许誉风，不是故人是什么？
　　“楚公子……得罪了！”许誉风见楚奕阳丝毫不相让，又急于想要确认那人，当下出手向洛雨凝袭来，只是……
　　一阵清风，真的是一阵清风，柳行之只觉得精神一振，就见原本进攻的许誉风此时连连后退，知道撞上围栏，一动不动。
　　柳行之觉得从昨晚开始，自己这个好友就不对劲。楚奕阳虽然待人冷淡，但是绝对不会如此失礼。而许誉风虽然相交不久，但是江湖上的风评一向不错，按理这两人应该相处得来的，怎么现在会是这样的局面？
　　“语儿，语儿……”许誉风喃呢着，然后猛然抬头，看向女子，激动地道：“你是语儿对不对，你是语儿对不对？”
　　狂喜充斥着许誉风，她真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是他最牵挂的人儿，最爱的人儿，也是……最心痛的人儿！
　　那个倔强的语儿，他知道她的招式。这招清风弄月是她以前经常用的，往往他惹她生气时，她就用这招将讨好她的他挥开……
　　一度他以为此生再无缘，而她，众人都说她不可能还活着。他心痛，懊悔，愧疚，却始终不相信那么聪慧狡黠，活力无边的她就此离他而去了。所以他总是下意识地寻找，打探是否有一女子上门求医，是否是体内冷热相冲。
　　可是三年过去了，他的寻觅始终无果……
　　今天终于，终于再次相见，她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他们还可以再续前缘！
　　只是，一切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许公子，我不是你的语儿，你认错人了！”洛雨凝淡然道，起身，对视。无形的冷漠，让许誉风晃了眼！
　　“你是啊！你明明是！”说着就要朝人走去，想要抱着她。那是他思念了三年的人啊，朝思暮想，肝肠寸断！
　　“我不是，你的语儿已经死了，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洛雨凝面无表情，语中透着凉薄，似乎这个人，他从来就不曾认识过，只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他们明明以前是那么亲近，明明以前自己是她最在意的人，为何如今的相逢，竟然会是如此的不真实，犹如……梦中？
　　蓦地，他想起了她的话：“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相见如同陌路！”
　　陌路？！不！不会的！一阵失去的恐惧紧紧地抓住许誉风，犹如死神扼住了他的咽喉！看着曾今他爱入骨髓的女子，如今却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随着楚奕阳拥抱的动作，静静地躺着，闭目，不再看他一眼！
　　“语儿，别说傻话了！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也已经说过了，就算我娶了萧梅蕊，我爱的人依旧是你啊！”焦急的语气，慌乱的神情，就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许誉风到今天任然不明白她为何因为他娶萧梅蕊生气，他的爱给了她，难道还不够吗？他承认当年的他是卑鄙了一点，但是他怕，怕失去她。所以那些人找他商量的时候，他同意了！
　　他不爱萧梅蕊，但是爱她的容貌，那张令武林人士神魂颠倒的丽妍。何况还有斜剑山庄做后盾。当初他追求萧梅蕊，父亲并没有说什么，他和父亲都认为最后洛雨凝会成为许家的主母。而萧梅蕊，只会是妾！就如父亲一样，父亲虽然爱母亲，但是还是有那没多的小妾。女子出嫁从夫，这是父亲的教导，而母亲与妾室们的相处，也让他保持着这个观念！
　　只是，后果却是他万万承受不起的！他想过洛雨凝会生气，会对他发脾气，会不理他，但是他自以为有她的爱，那么最终她会妥协的！可是他忘了她是怎样一个倔强的女子，又怎会在他背叛之后，还会在原地等他？
　　而最重要的，也是他永远无法明白的！他，凭什么仗着她的爱，让她接受自己的朝三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