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1馈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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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雨就落了下来，从原本的三两滴到淅淅沥沥，最后成了瓢泼而下。
雨声掩盖了声响，雨势洗去了痕迹，但这样的情况对斑来说实在糟糕透了，只简单包扎过的伤口被水泡得发疼，体力也被消磨得几乎不被剩下。背靠在树干上，他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但气力流失的无力感仍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快了……
叛徒，就该去死！
失去查克拉支撑的眼睛早已变回了黑色，他用力闭了下眼，稍微舒缓了一下眼睛的疲劳后重新靠着树身站了起来。
费了那么大力气将那些人斩杀得只剩现在的两三个，他可不准备让对方还有机会逃脱……
雨还在一直一直地下，越来越大的雨声掩盖了林中生与死的杀戮。
命运是什么？
历史是什么？
未来是什么？
水门一直以为，历史与未来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成为命运，这种认知让身处“过去”的他一直以来都尽可能不参与到历史的进程里，虽然他的存在的确影响到了这个时代……
历史被拨乱，未来已模糊。
资料记载，木叶成立后，宇智波斑因为火影之位与千手柱间生隙，后矛盾爆发，两人决战于终结之谷，宇智波斑败，生死不明。
——这才是历史原本的轨迹。
可是现在呢？
已经越发接近于生者的灵魂脸色惨淡地看着眼前连雨水也冲刷不去的血色，而他陪伴着从一个小小的孩子长大的青年背后插着一支苦无安静地倒在地上，身边还倒着另外的两具尸体。
只一眼，水门便基本还原了当时的战况，他的男孩必然是在激战后刚放下心就遭到诈死的敌人反扑，虽然到最后杀掉了对方但自己也因为重创后精神与体力的完全透支而在一瞬间陷入了休克——怀中青年本该充满无限生机的躯体被雨水淋得仿佛已经死去，水蓝色的光点不断涌入青年的身体中，灵力的光芒几乎已经实质化。
金发的魂灵沉默地紧抿双唇，他的脸色沉凝冷静，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样的意外产生半点动摇或是慌乱，每一星水蓝的光点都稳稳地没入青年的身体中。
然而这并没有让青年濒临死亡的体温回暖半分。
大颗的雨水还在落下，时间正将生机一点点悄然卷走。
晦暗不明的光芒湮灭在湛蓝的眼眸深处，水门不敢轻易拔走那支危险的苦无，只安静地梳理着怀中青年的长发。被雨水打湿的长发难得顺服，水门想起这个人跟他不安分的头发一般一直张扬着的性子，温和怀念的笑容一点一点绽放在嘴角。
“……抱歉。”
他低声地说着，垂下的眼睑掩去了如水温柔。
有那么一瞬，他是真的很想任由怀中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不再为史书上的记录，只因为忽然涌现的那一缕私心——可他终究还是不舍得，不舍得属于这个人的温度就这么消散于天地。
即使历史的车轮还在按着既定的轨道行走，你也绝不该在这样的雨夜里离去。
你该是要如火光一般夺目又恣意地活着。
活着。
活下去。
周围的水蓝色光点活跃地聚拢，争先恐后自发蹿进青年的身体中，维系着青年最后一线即将消散的生机。
水门稳稳地抱起那具并不单薄的年轻的躯体走到不远处的树下，又轻柔地放下，修长的指慢慢抚摸过那张熟悉的脸庞。
“真是倔强的傻瓜。”
低低地笑骂着，水门让青年半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单手握住了深深扎在青年身体中的苦无。
苦无的拔出带出大量的鲜血，残留在身体内仅剩的生机迅速枯萎，水门丢开苦无，空出的手按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他的笑容有着一如既往的明朗干净，纯粹得像是一碧如洗的蓝天上最明亮的那缕阳光。
手中青翠的种子泛着莹莹的草绿色光芒，虽然看起来不过一颗西瓜籽大小，却给人带来浓郁的生的气息。水门有些恍惚，这些年他的修行让他的状态从亡魂而日渐接近于生者，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颗奇异的种子——这并不是一颗真正的种子，而是作为一个真正的灵体所拥有的能带来充沛的生命力与强大能力的“心脏”。
在怀中青年生机彻底断绝的那一刹那，水门毫不犹豫地将种子融入了他的心脏，强大的生命力在一瞬间爆发，完美地衔接上了原本已经消失的生机。
镇定地做完这些，周围环绕的水蓝色光点像是受到感应一般开始转而向水门体内涌入，水门恍若未觉，小心翼翼地避开青年背后的伤口将他放到地上，同时阻止了更多的光点进去自己体内。
“算是……生日礼物吧！”
像是无奈般纵容地叹了口气，水门蹲在青年身边自言自语道。手指一点一点划过青年脸庞的轮廓，水门弯了眉眼，“这样今年就有两份的生日礼物了，你赚到了哟！”
轻松地如此说着，水门看着自己渐渐透明的指尖，眨了眨眼，宠溺地戳了戳青年脸颊，然后苦恼地笑了起来，“哎呀呀，戳不到了么，真可惜……”
一直被收好的朱红色烟袋荷包因为灵魂的虚弱而掉落在地，红底金纹很是明艳，但水门却没有多投注去一丝在意。
他……
背弃了承诺，放弃了责任。
这当真是难得一次的任性行为，明知道这种行为会带来恶果，却最终仍忍不住迈出了这一步。
只因为不舍得。
你的张扬、你的执念、还有你掌心的温度。
那是无拘无束的火焰照亮未来，让灼热的光亮一直闪耀。
所以，活下去。
活着。
活下去。
你永远不是一个人。
约好了，我会一直看着你。
我在一直看着你。
灵魂的颜色已经淡去到几近完全透明，水门安静微笑着凝视着眉间紧锁的青年，却再无法伸手替他抹平。
看来，我等不到你的十年之约了呢……
不过你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想说的是……
他温柔莞尔，微微倾身，已经失去实体和五感的灵魂再也感觉不到那个人唇瓣的温度。
可他仍是笑了，慢慢张开嘴，于最后一刻，低语却无人聆听。
——灵魂如风。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91馈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