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9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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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宇智波一族的领地内，唯一能让斑卸下心防的地方，除了他自己家里，大概就只剩下家族陵园内了吧—— 这种说法或许有些叫人啼笑皆非，但却很可悲的是个事实，宇智波这位同千手柱间联手开创了忍界新局面的族长，从本质上来说仍然是一个可怜虫。
而现在，伟大的族长大人就曲膝坐在一座陵墓前，靠着墓碑笑容寂寥。
“我常常想，那家伙睡在这里了，泉奈也睡在这里了，是不是有那么不会很久了的一天，我也会要躺进这里。”
他偶尔会露出这种软弱的神情，但意外的不让人觉得反感，反而会因为这种毫不设防的信任而心头一软。水门微垂眼睑看着他，清朗的声线带着几许轻微的心疼，温暖得像春季枝头溜下的那束阳光，“你不必这样逼迫你自己，你该是要活得更恣意才对。”
黑色的眼眸有些失焦地看着不远处的另一座墓，斑牵动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想笑笑，但却终究没能成功，“我会的，但不能是现在。”
见水门还想说什么，斑站起来，快速转移了话题，“等那边建设完了，宇智波就该迁移过去了，到时候陵园肯定也要动土的，虽然并不想打扰先人们的长眠，不过他们若是看到那里，也一定会欣慰的。”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一贯的纵容让水门习惯地顺从着青年的意愿不再提之前的话，只温和地笑道:“你一直做得很好。”
可斑显然并不是想听他的安慰，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天空，紧抿的唇角几分倔强，“我原想着他们也一定会很高兴到到村子里安眠的，不过镜离开前却跟我说，比起理想，泉奈更在乎我的心意。”扭头看向水门，斑的眼睛明亮得黯淡了那一整片的天光，“对泉奈而言我是不可替代的亲人，对飞鸢而言我也是重要的弟弟，比起继承他们的意志，他们会更希望我们一家人一直在一起，会更希望我能够活开心点——即使将整个家族托付给了我，他们也绝不会想要看见家族变成困住我的枷锁。”
用力地握紧拳头，他认真地说:“飞鸢在雷之国留下了一部分力量，泉奈将那支力量巩固壮大，那是他们为家族留下的最后归途，我想和他们一起到那里去，去看看他们所看好的另一个国家，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给他们看——这样的想法，你一定懂得吧？”末了，他目光熠熠地看着水门，眼中的期待几乎灼伤了金发的灵魂。
心口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满满地填充着并不真实的躯体，这份诚挚纯粹的感情在日复一日的累积下越发沉甸甸，可越是如此，水门就越无法做出回应，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还得了一份同等的情意。
是以，他只能用笑容掩饰内心的焦躁惶恐，“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一如既往温和的话语里有着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来得及理清的情愫，只是内心的通透也无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这份沉重的感情。水门清楚，在自己身上背负着必然的宿命，这样的他不被允许随心所欲——可如若有朝一日生死与时间的界限被打破，是否便会真的再无所顾忌？
这个问题的答案水门不想深思，已经选择的路里他不愿意出现任何让自己动摇的存在，即使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原本就不需要答案的斑瞳孔微微一缩，一伸手抓住有着灿烂发丝的灵魂，低沉的声音是矢志不渝的坚定，“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这一次，你再没有离开的理由了。”
带笑的容颜后是复杂万分的心情，他偏着头看着面前黑发黑瞳的青年，在这一瞬仿佛万籁俱寂，唯有风静静地挑起发丝，迷离了视野。
片刻，他笑出了声，挪开青年的手，带着暖意的湛蓝眼眸也如天空那般不可捉摸，“哪，还真是狡猾呢，斑！明明还差四年呢，不可以耍赖哦。”张开双臂抱了抱面前的人，他习惯地捏了捏对方脸颊，虽然有些惋惜没有小时候肉肉的手感了，可那张皱成一团的俊脸还是让心情指数瞬间回升。
“快点成长吧，成长到足以无所畏惧。”
明明是晴空一样清朗的蓝，却在这一刻深远得像不可见的峡谷，水门捧住青年的双颊，冰冷指尖细细摩挲过那片细腻温热的皮肤，梦呓般的低语没有许下任何的承诺，只是第一次给予了如星火微渺的希望。
而星火，足以燎原。
时间仍在忙碌间飞逝，村子的建设已经渐渐接近尾声，宇智波族内的暗流也被强硬地镇压，一切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从雷之国传回的信息仍然简洁，字里行间可以看到尚且年幼的孩子已经逐渐洗去了稚嫩，一步步向着可以背负起一个家族兴衰荣辱的领导者长成。这让斑很欣慰，但也产生了些许愧疚，可抬眼看到阳光从枝叶缝隙里流泻的璀璨，他暗了眸光，心念成石。
移墓的时间选在了晚上，这件事并没有惊动太多人，除了斑自己外，就只有从雷之国秘密回来的一小队“枭”成员。
开墓取棺并不是很麻烦的事，用土遁很快就能完成任务。斑面无表情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棺木，垂手站在暗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来自灵魂的凉意温柔地包裹住紧攥的拳，手指被一根一根地掰开、紧握，像是能把勇气也一同传递。
你在这里。
我在。
用力闭了闭眼睛，斑用力回握住那只并不被普通人能看到的手，心落在了实处。
等那边收敛好遗骨，斑松开手走了过去，空气中尸骨腐烂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消散，早已习惯死亡的他竟有些控制不住发涩刺痛的眼。
“告诉镜，”他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小卷轴，冷漠的话语很好地掩饰了并不那么平稳的声线里那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泉奈的遗体必须葬在我选定的地方。”
沉默接过卷轴，枭的成员安静地向挺直着背脊高傲站立的族长行礼，然后在队长的带领下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月色下的陵园已经回复了寂静，被打开的两座陵墓也已经被恢复了原样，可原本沉睡在这里的人已不再，被留下的只有两副空棺。
“……我不会辜负他们的。”良久之后，略带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没有了之前伪装的强势，但也不是软弱，坚定又真诚。水门笑笑，牵住他的手，“走吧。”
被牵住的那只手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也回握了过来，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雀跃又圆满。这让水门眼底的怜爱与宠溺又深了一分，却并未曾让任何人发现。
而等到村子建设收尾后，大名的使者也带着授命文书从国都出发了。
原本就准备等村子稳定下来就撂担子走人的斑并不在意未来的村子主导是谁，可宇智波内部却并不都这么觉得，这让斑有些压力，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安抚族内的躁动。
这样的情况同样发生在了千手一族，但跟斑的处境不同，身边有弟弟和妻族的协助，柱间显然要比斑轻松太多。
“啊……真是个好天气呢！”
忙里偷闲来到曾经和好友放松心情的湖畔，这片位于山顶的湖泊仍旧鲜有人踪，然而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想念才会格外深刻。
我们怀着同样的梦想走到一起，到现在能看到未来的却只剩下我。
不过你在那个世界大概也会很欣慰的吧，毕竟这一切的缔造者中，有你最珍爱的弟弟呀……
微风吹皱了湖水，水波荡漾，潋滟天光。
他咧开嘴笑得有些傻，似乎又一次看到了那个披着深色和服的少年温雅又狡黠的笑容，看到他衣袂翻转间的潇洒恣意。
“真想……一直这么平静下去呀……”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89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