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73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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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有着奇怪。
敏锐地察觉到斑身上原本的困惑迟疑突然一扫而空，那双坚定的黑眼睛让水门仿佛感受到了他不会逃避的决心。
“我只想知道，在你告诉我你想说的事情后，那个约定还算数吗？”
认真地看着水门，斑直视着那双湛蓝的眼，水门微笑看着他，似乎很欣慰他的成长。微微退后一步，水门歪了歪头，露出了几分宠溺，“如果是你的选择。”
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斑捏紧了拳头，“我觉得，”睁开眼，看着那片清澈蔚蓝，心里已做出的选择也更加坚定了，“到现在为止，我其实都只是个软弱的家伙。”
水门一愣。
软弱？为什么斑会这么认为？
宇智波的族长，可从来都不会是个软弱的人哪……
不理会水门的诧异，斑自顾自只往下道：“很多时候我都会把自己觉得为难的事情推给别人去做，虽然知道这样并不好，但我好像已经被惯坏了。”
“不过这一次，就算被说任性或是在逃避也好……”
“距离我们约好的时间还剩下六年，在那个时间到来前我不想被任何所谓的‘真相’影响。”“我要你把真相交给二十四岁的我。”
有那么一瞬，水门真的很想对斑说都这么大了别再任性了，但突然之间他又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任性，因为从那双黑亮纯粹的眼睛里所流露出的光芒坚定而耀眼——于是他闷声笑了起来，堵在喉咙里的笑声愉悦。
心为之悸动，而那人含着笑意眼望着自己，柔声道：“羁绊越深，斩断时所带来的伤害也会越大，你真的做好这样的觉悟了吗，斑？”
甩了甩头，斑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有些厌倦这样的问题，“这个时候就不要用幻术了啊，真是的——都说了让六年后的我去处理，所以说别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了好不好！”直接针对灵魂的幻术比忍者们使用的幻术更加难以挣脱，但斑仍是很轻易地察觉到水门夹杂在声音中的小小幻术，他有些不满这种毫无恶意的精神暗示，连语气中都多了些许不耐，听起来便更像是在耍脾气闹别扭了。
“不是这样的哦，斑。”回忆起在两年前幻境中所看到的那个斑，水门仍是会觉得难受，不是为那时所接收到的冷漠绝情，因为那是自己的罪有应得，他心疼的只是那个孩子流淌在眼下的血泪。
明明早就被警告过死者与活人之间的交集只会带来痛苦，却还是在不知不觉里将这样的羁绊越结越深。
“我只是想把一直被隐瞒的那些事情告诉你，这样的话即使斑有什么其他想法的话，无论是你还是我，都还有时间呢……”因微笑而轻轻弯起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霭，幽远得让斑莫名一冷。
抿了抿唇，斑背转身不去看那双隐藏着不得解情绪的蓝眸，“隐瞒的事？”
“嗄，我的来历、身份，还有目的之类的……”
“我一点不想知道！”飞快地打断水门的话，斑扭开门头也不回地走掉。水门连忙追了上去，看着对方明显写满怒意的脸，他也有些烦乱地抓乱了自己的发，“就稍微、稍微听一下不可以吗？”
“我说了我不听！”全然不顾周围宇智波族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斑猛然转身揪住水门的衣服压低着声音吼道：“不想知道就是不想知道！不要再给我提这件事！我不管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可是你给我听清楚了——只要你没有放弃我，那么不管你隐瞒什么我都不在乎！”
因激动而变得绯红的眼中黑色的勾玉清晰坦现，死死盯着面前一脸错愕震惊的青年，斑渐渐松开了手，沉下去的声音渐隐，疲惫而无力，“我不知道你有时候透过我在看谁，但是……我只是我自己，我以为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明白的。”
掉头走得决然，斑甚至没有制止四周族人惊讶的目光与细碎议论，背影落在水门眼底，一片蔚蓝泛起涟漪。
家族陵园。
夕阳将天边的云渲染成了一片血红，明明现在还是这么绚烂的色调，过不了多久却将一切浸在了黑暗里。
靠在墓碑背后席地而坐，似乎这样就能得到来自在河彼岸的安慰。单手托着头沉默地看着埋葬着兄长的这方土包，黑色的眼睛里晦暗无光。
他终究是恣意妄为的，尤其是在那个人面前。
是因为知道，那个人无论怎样都不会因为这种原因离开吗？
如晴空一样包容，如阳光一样温暖，是否也会被夜色覆盖而消失呢？
十八岁的少年有些困惑，他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年龄里，不是单纯的孩子也不是足够冷静面对一切的青年，介于两者之间的夹缝中，少年总会有太多交织了侥幸和消极的想法。
就在刚才，他把一直压在心底的话全都吼了出来，他没有漏看那双蓝色眼睛里的惊诧，可他已经没有解释的力气了——十二年，他以为那个人能懂。
又不是傻子，你让我怎么不明白你长久以来隐藏在微笑后的迟疑，你让我怎么不明白你许下十年之约的忧虑——可我不是你在看着的那个人，我只是宇智波斑。
这大概是从认识以来，第一次发生这么大的冲突。
披着一身如霜月光坐在屋顶，水门垂下眼帘，难得敛了笑，淡淡的神情疏离冷漠，几乎都不像是他。
会在这时候希望向斑坦言自己的来历和身份显然不是水门的一时兴起，两年前幻境里的遭遇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与其等到斑来发现自己身份让那个幻境成真，倒不如由自己主动说出来——可水门没想到，斑竟然会那么抗拒自己将要说出的真相。
宁愿被欺骗也不想被放弃吗？斑，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早就没有把你当成别人了，你只是我看着长大的任性的孩子，我怎么会再透过你去看被记录在历史书上的那个人呢？我只想告诉你真相，告诉你这样的我不值得你继续耗费生命的时光。
在责任与个人之间，他永远不可能选择私情。
在肩头所背负着的一切都不容许水门放纵自我，被教导着要背负、被要求着要背负，生前死后，从未改变的责任感，只是属于波风水门的骄傲。
所遥望的方向就是陵园，水门清楚斑现在一定会在那里，他总是会在迷茫的时候去见飞鸢，即使那个长眠于地底的人再给不了他任何的指引和安慰。那么要强的一个孩子，从来只把坚强表现在所有人面前，让人都忘记其实那也只是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少年罢了。
喟然长叹，水门一个纵身跃下屋顶，水蓝色的光点如缎般缠绕在他身边，而他的身影在落到地面前突然刷的一下就消失了。
一只手搭上了埋着头抱膝坐在墓碑后的斑肩上，毫无预警的接近与微凉的触感让斑无需抬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背对着夕阳的金发青年逆光而立看不清表情，但那一定不是微笑。斑缓缓动了动眼珠，没有说话，只倔强地看着，等那个人先开口。
可那个人只是弯下腰，宠溺般伸手揉乱了他的发，清透的声音宛若叹息。
“我们回家吧，斑。”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73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