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9连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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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十年，在水门的记忆里，除了上次那个莫名其妙的告白，斑貌似再没有正儿八经完整地叫过自己名字了，那孩子从来都只会一脸别扭地用“喂”来代替，要不然就是干脆连个“喂”都给省略了。
——此时此地，被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用这样怨毒的语气直呼名字，水门的心里并不好受，这么多年的相处里他早已习惯少年对自己不设防的亲近，如今这幅光景，他心里顿时觉得空落落的。
“为什么不说话？你还要继续在我面前装好人吗？”少年神情冷漠至极，语气虽不过激，眉宇间却深藏戾色，“你藏得够深了，装了这么多年是因为还没找好杀我的时机吗？”
没有了以往隐藏着的轻快欢愉，少年刻意压低的声线里透露出来的只有毫无波动的死寂。
这种发现让水门有些心疼和自责，他很想跟少年说“不是那样的”，很想告诉他“我更希望你好好的” ——可少年显然听不到他内心，那双妖异的血红眼眸里充斥着令人胆战心惊的绝望与憎恨，疯狂的气息如择人而噬的恶鬼。
可是斑为什么在这里？刚才的幻境……是他？
宇智波一族的幻术造诣和其火遁一样出名，即使不依靠写轮眼他们也能轻易将敌人在不知不觉中困入幻象之中——水门不知道斑是什么时候知晓了自己所隐瞒的那一切，如今他唯一看得到的是这个孩子已经逐渐死去的心。
“波风水门，我恨你。”
“我恨，不是因为你要杀我，而是因为你明明想杀我，却偏偏要让我喜欢上你——在你眼中，我宇智波斑就是个傻瓜，对吧？”
缓言而道的每一个音符都平静而清晰，少年眼角滚落了晶亮，可却恍然未觉。水门苦笑，“嗄，你的确该恨我。”
解释在此时已毫无意义，无论现在的自己是抱以怎样的善意停留于斑身边，也改变不了最初被深埋的敌对。水门不想为自己辩解，是他自以为是的理所当然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比起自己带给斑的伤害，内心被用这样态度对待而产生的失落简直可笑至极。
“我很抱歉，斑——虽然现在说这些，大概已经晚了。“
“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所希望的一切，我全部都会毁灭！”手中卷轴一抖，火焰之扇入手的同时咬破拇指进行通灵，充满恶念的查克拉充斥在整个地穴，九尾硕大的身躯出现在水门面前，那样暴虐的气息在这一瞬让水门恍惚间又回到了自己身死的那个晚上。
“不需要五十年后的我再去毁灭了，什么木叶村？我不会给机会让它成立的！——波风水门，你重视什么，我就把什么毁给你看！”少年清秀俊美的脸庞扭曲，恶毒的语气像是要送葬整个世界，水门却分明听得到他灵魂的哭泣——只是比起这个，水门更在意斑的话，这人的偏执他比任何人都懂，说什么“毁灭”和“绝不会让木叶出现”这种话……那就绝不只是在说说而已！
原本垂着的手悄然紧握成拳，澄澈包容的天色眼眸蓦然锐利起来，总微笑的脸上也沉寂了温和，在这一刻站在那里的人只是木叶第四代火影——可少年突然笑得猖狂，在水门一丝杀意乍现的那一瞬间——“波风水门，你想杀了我？”微抬着头，少年语气傲慢又嘲讽，“你似乎忘了，我要是死了的话，木叶就更别想出现了！”
“……我相信泉奈。“水门淡淡地说着，而斑却像听见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一样单手捂着眼睛大笑了起来，”泉奈？你是说我那个受你蛊骗的愚蠢的弟弟吗？“唇角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斑柔声细语，浅笑盈盈，”被人骗的小孩就该好好教育呢，所以我亲手断了他四肢筋骨，亲手剜掉了他那双看不清真实的眼睛——波风水门，四代目火影，你还确定你要寄希望于这么一个废物吗？“斑移开了遮住眼睛的手，水门能清楚看到充斥在鲜红眼眸中的癫狂，还有从眼眶不断淌下的血泪。
……斑，你真的不知道吗？你正在哭。
我看见流着眼泪的你退入绝望的深渊，把所有的光和温暖全部拒绝。
——折翼于空的鲜血浇灌噩梦之花，清流在远离黑暗后干涸，淌下痛苦血泪沐浴阳光，在失去温暖后沉溺死亡，直到波光再起涟漪……
“斑。”
巫女的预言再次响在耳边。
“你在逼疯你自己。”
自己陪着长大的骄傲少年就这么宁愿选择坠入黑暗。
“就算毁了自己你也绝不会伤害泉奈，我懂你。”
命运随着预定轨迹正在前行，那未来是否也会依旧成为不变的历史？
“斑，我的过错由我一力承担，你不需要再为难自己。“
被扰乱的时间终究要回归原本的轨道，想要改变历史的我也终将被命运的法则放逐。
我的自以为是将你的人生弄得一塌糊涂了，那么现在，我把命运还给你——那个没有我的、属于你的、真正的命运。
未来会成为历史，战争会结束，木叶会成立，你会在终结之谷一战后销声匿迹五十年——什么都不会改变，除了我。
没有波风水门，木叶还可以有继承了火之意志的另一个四代目。
没有波风水门，玖辛奈还可以有其他更懂她爱她的人。
不远处的少年依旧带着嘲讽的笑容冷冷地看过来，他没有丝毫要动手的迹象，只冷眼看着水门接下来的行为，血红的眼里毫不掩饰的憎恨触目心惊，可水门只能咽下苦涩。
来到这个年代的我，自私地为了木叶选择欺骗你，对你来说是不了原谅的背叛吧……
“这是我的赎罪。”
把你的命运——还给你。
彻底抹除自己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无论是所有人的记忆里还是未来还未出现的自己都将不复存在，水门从未想过死于忍术禁术的自己竟也会再次终结于灵术里的禁术——这也许就是命运吧？一切从禁术开始，也将由禁术结束。
灵魂被一片片抽去，碾碎在命运的转轮里，那种苦痛甚至让人根本连开口呻吟的力气都没有，身影一点点溃散稀薄，水门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斑的身上，少年的眼中掺杂进了些许挣扎，但很快重新冷漠，水门笑——只要这样就足够了，你的世界没有我也不会再有我，时间将从新开始。
内心如此轻语，水门坦然接受着自己的选择，而一直挂在他腰间的朱红色烟袋荷包也因为灵魂力量的虚弱而掉落在地，袋口摔开，烟丝散了一地。
烟丝略显刺鼻的香味霸道地侵入了水门的鼻腔，提神的效果格外明显，水门还来不及诧异自己竟然闻到了气味，一支烟杆突然砸到了他头上，白发的巫女取代了烟袋荷包的位置，雪衣绯裤，慵懒的神情一如最初见的过往。
“哟，帅哥！这么久不见你还真是越来越会折腾了呢……”
收回烟杆，她只随意挥了挥手便强行打断了水门的术，而水门捂着被敲疼的额头苦笑，想要解释什么却被凑近的巫女吹了一脸的烟。
明明都已经死这么久了，水门却还是被这口烟呛得厉害，在他咳嗽的这会儿，单手执着烟杆漫不经心抽着的巫女又慢慢吐了口烟气，“还真是不得了的事呀，你竟然发现了这种地方——要不是我来，你是不是就真准备把自己给交代在这了呀？”
“我……”水门苦笑，目光复杂地将视线投向斑的方向，却突然愣住，“这……”
空无一人的前方似乎正在嘲笑着他的惊愕。
吐出一串烟圈，巫女笑得意味深长，“会迷惑人心的可不只有内心所渴求的幸福——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呢，帅哥……？”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69连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