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46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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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割了在场最后一个敌人的生命，斑随手将火焰之扇背在身后，抬手抹去脸上被溅到的还温热的鲜血，突然怔了一下，抬头看向了一片阴霾的天空。
啊……竟然……下雨了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天空竟然飘起了细密的雨，落在脸上带来着丝丝的凉意，斑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晃了晃脑袋，似乎要连同疲乏也一并甩去。
也不知道泉奈那么急着离开是什么情况，还是去找他吧。
也许是雨水的缘故，原本有些躁乱的心情不可思议地渐渐平复了下来，虽然不安的感觉仍未消退，但脑子里却越发的清明了。
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好是坏，斑按了按心脏的位置，那里不知为何一直在闷闷地疼痛着，他抿紧唇，疾行雨中。
猛然停下脚步，斑惊愕地抬头前方某处，那里接近了整个战场的边缘，鲜少有人过去，此刻却爆发出着强大的灵力。
难道……！
心跳顿时就乱了，斑握紧拳头，迟疑了一瞬，果断向着那方赶去。
好不容易赶到，斑却不由愣住——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大家都在？还有，为什么宇智波龙一会跪在泉奈面前？为什么所有人的表情都那么沉重？
“等你很久了呀，斑。”笑眯眯地向斑招了招手，坐在地上的飞鸢向身后的水门和柱间露出一个感激和歉意的笑容，然后就要站起来，不料被水门和柱间同时制止，只得重新坐回了那里。
原本用来感知方位而爆发的灵力重新化作了游离的灵气飘散在了空气中，现场的违和气氛让斑觉得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却极重要的事情。他走过已经站起身的龙一和垂头沉默的泉奈面前，难得一次在飞鸢面前做回了很多年前那个乖巧的弟弟。
“听柱间说了哦，斑，你已经很强了呢。”拍了拍身边，飞鸢示意弟弟坐下，“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没有？”斑迟疑地摇了摇头，眼睛看向了垂眸不语的水门。水门抬眸，露出一个安慰的浅笑，蔚蓝如碧空的眼眸却一片晦涩。
抬手轻轻敲了敲斑的脑门，飞鸢敛了笑容，满脸正色，严肃的样子让斑也突然绷紧了身体，“你带回来的六道遗物，自己看过了没有？”
不明所以地摇头，斑疑惑万分地看着兄长变得柔和的黑眸，而飞鸢伸手，覆上了斑的眼，“想要更强大的力量吗，斑？”
平静的话语似乎只是在询问着要不要一起吃晚餐，可斑却愣住，飞鸢从来都不是个认为武力能解决一切的人，可为什么他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覆盖在眼上的那只手有着比雨水更加冰冷的温度，让他不由自主怀念起那上面曾有的温暖。
“以后遇上了什么问题一定要多想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了，无论是水门君还是泉奈他们都是很厉害的呢……”移开手，飞鸢向身后的柱间做了个手势，柱间犹豫了，而一直沉默的泉奈走了过去，接替了柱间的位置，“我们不是早就知道结局了吗？”他轻声地说着，黑眸幽暗无光，“所以把时间留给他们吧。”
柱间垂眼，终于收回了贴在飞鸢后背的手。
泉奈与柱间的对话与举动并没有引起斑的任何反应，此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飞鸢身上，他再迟钝现在也能感觉到飞鸢身上的不对头了，慌乱一下子席卷了心头，他求救般看向水门，可那双总温润的的蓝色眼眸中只有一片沉默。
无措甚至是带着恐慌的神色让水门在那一刹那动摇了，还未到面对之时便已有了这般神色，那么等飞鸢说出那句话时，你会怎么样……这一刻水门想阻止飞鸢做下的决定，可理智却冷冷地警告着自己不要开口，他只能一言不发地回望着那双求助的眼。
柱间的手收回时，飞鸢的眉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将身体改靠在了泉奈身上。
体内的查克拉其实已经有些见底，但柱间却丝毫不在意，他复杂万分地看了一眼飞鸢，紧了紧拳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开，走几步又停下，头也不回，轻笑若叹，“飞鸢，你一直都比我要更前一步，无论是实力还是智慧，又亦或是作为首领和兄长——这次，仍是你赢了呢。”
眼见着柱间一个瞬身离开了此地，飞鸢笑了笑，“你也已经足够了，水门君。”他看一眼水门，点漆的黑眸温雅慈爱，“请继续指引他们吧。”水门摇头，没有收回按在飞鸢后背的手，水蓝色的灵力仍旧源源不断地传进了飞鸢的体内。
“答应我，斑，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要去接触你带回来的最后一个卷轴里的东西。”伸出小指，飞鸢微笑，斑迟疑地伸手勾住，换来了飞鸢轻轻的笑。
“那么以一族之长的名义，我将交给你一个任务，斑。”
“现在，请你立刻……”
明朗的微笑一如既往，轻柔的语气宠溺又安详，可却让那个向来骄傲的孩子脸色煞白。
“——杀了我。”
温和甚至是带着笑意的三个字，竟比生死绝境更令人恐惧。
水门移开了目光。
自己所能调动的灵力已经所剩不多，那么飞鸢的时间也同样所剩不多，这是来到这个年代后第一个面临着熟悉的人即将死去，若说没有触动那一定只是骗人的。
宇智波飞鸢是个很优秀的领袖，所以才能仅以弱冠之年便收回了被瓜分的族长实权——水门不得不承认就某些方面而言，飞鸢的确比他更有手段——年轻、睿智，深爱着家族，向往着和平——可这样优秀的一个人，却一次次的选择中不带任何一丝犹豫地选择守护弟弟们，直到此刻——直到未来。
“为、什么……要这么说……”咬着牙，斑艰难地问出这句话。飞鸢歪头，将他拉进了自己怀中，就像他们都还年幼的那个时候，轻轻用额头撞了撞斑的头，郑重地强调：“不能拒绝，这只是个任务。”明明是熟悉的怀抱，斑却直觉浑身冰冷，止不住身体轻轻颤抖。
蓝色的灵力开始如同精灵一般开始从飞鸢体内散逸，他微侧眼，悠悠地笑了。
泉奈从忍具包里抽出了苦无。
“哥哥。”稚颜上没有任何表情，泉奈将苦无递向斑，“你必须动手。”
雨一直在下。
斑拿不动那支苦无。
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水门闭上了眼。世界和他们，如果有这个选择，你一定还是会微笑着毫不犹豫吧。
如同断线的傀儡，手上被放上苦无，然后被抓住、握紧。
就这么轻轻地往前。
水门垂下了手。
满是宠溺的笑容重新浮现，飞鸢看着面前的两个弟弟，内心深处的愧疚与不舍第一次出现在了脸上。
原谅我的自私吧，斑、泉奈。
强迫你们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果然还不够呢。
一大口血吐出体外，毒素对身体的侵蚀在失去了灵力的抑制后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生命流逝的寒冷开始蔓延，连大脑似乎也开始渐渐迟钝，他轻笑，他到底还是冲动了一次，将死亡的时间提前至此，不过……也没有什么不好呢。
抬手，就像是要把最后的话语全都铭刻进斑的脑海一般，飞鸢伸出两指轻轻戳上斑的眉心，“继续做个好哥哥吧，连同我的那一份。不管泉奈做了什么，你都要记住，他只是你的弟弟。”
还有。
你要明白。
“……斑，无论何时，我都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46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