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38不曾不愿或不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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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一直以为自己是了解斑的，因为他是从斑还那么小的时候起就一直陪伴到斑长成了一个英秀挺拔的青年。这么长久的相处里，水门以为自己看得清看得透斑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心意——而事实也只是个“以为”罢了。
他们在一起共度了十八年。
水门离开了短短一瞬。
斑独守了半个世纪。
不对等的时间里，付出的感情也从不对等。
正如斑所说的，他信这份在意，却不信这份爱。
——连水门自己也差点不信。
可是感情哪，就是这么奇怪。
如果没有早年斑挑破了或许当年还更多是向往的恋慕，或许水门永远也不会用看待孩子以外的角度去看着斑。
那样也永远不会被那段捧到自己面前的纯粹的感情所触动，进而一点点被动摇。
直到了最后一刻，水门终于明白自己已输。
所以，他将未来留下，带着刚萌芽的感情，离开得坦然无悔。
只是命运弄人。
水门知道，如今的局面他几乎要负上全责。
是自己太过想当然。
他有什么资格责备对方的不信任？
明明给对方带来这种不安的人就是他。
明明想着会好好的重新开始……
即使不信我，你也要耽于你以为的假象里麻醉自己？
你笑得那么恣意，那么辛苦。
——那么傻。
胸口像是堵了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抑得灵魂都在喘息，水门想起自相逢后在一起的点滴，想起斑笑吟吟说着“总是我妥协”时眼底眉间的风采——还有就在刚才，一声“梦醒”的光芒黯淡。
你总是为我妥协，就像是在拼命抵去我当年的纵容。
——待到两两抵消完毕，你是否就将要转身走得毫无留恋？
水门无疑是震惊且自责的，他也同样难过着，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疏忽。
“至于你信或不信我要说的，那就只有你自己来判断了。”
在最初的情绪混乱之后，水门重新找回了冷静，他很清楚斑现在把表象撕裂的行为意味了什么，而他并不想再次失去。
“我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没有告诉你，但并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有些事情连我自己也没能理清。”手掌悄然握紧，可有些东西是否还能如愿以偿抓牢在掌心呢？
阴霾重重的蔚蓝眼眸沉重地合上，连胸腔里的心脏也仿佛在更急促地跳动。指甲掐进掌心，水门抬起眸子，阴影绰绰的眼眸里根本让人看不透。
“你说你不信，可你的‘不信’，究竟是‘不能信’还是‘不敢信’呢？”
轻声问出，水门看见斑的眼中出现一瞬的迷茫，而他握紧的拳亦是蓦然一松。
“说好的十年，到最后真正没有等到答案的人，是我。”
内心的压抑随着倾诉而减轻，只是笼罩在蓝色上的阴影却并没有减少。水门的神色淡然，微微放空的视线模糊了焦点。
“我没能给你足够的信心，你也没有对我抱有过信心，你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因此为了让假象持续得更久才一点不断向我妥协，而我也一直想当然地忽略了你的感受。”平静地指出两人相处中的不正常，水门说:“这么久以来都各自抱着自己的念头去相处，其实是很自以为是的吧？但我从未预想过，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来说这些。”
“你觉得我是个好人，但我并非永远光明正大；你觉得我只是在欺骗，可我从来不曾用感情上骗你；你觉得我不会爱你，却不知我早就为你动摇。”
斑漠然听着，整个人平静得可怕，他无视水门诚挚的目光，话语中没有情绪的起伏，“你并没有那么信任我。”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出现几分讽刺与自嘲，低沉的嗓音沉寂无澜，“难道你感觉不到？你纵容我任何行为，却一直将我所有的动作掌握在了手中，而你自己更总在无意识拒绝我更进一步的接近。”
水门沉默不语，在斑质问他的时候就闭上了眼睛，等斑说完了才叹了口气，苦笑着偏头看着斑，“这就是认知的不同——如果一开始我们就这样开诚布公地谈谈，你就不必为这些没有必要的东西负担这么久了。”他向斑伸出手，没等到回应，便干脆手臂一抬将人捞进怀里，强硬得都不像是平日的他。
斑脚下一趔趄，不虞地半眯眼睛，倒也没挣扎，由着水门把头搁在自己肩膀上，听不出心思地开口:“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当年干脆利落地弄死我了，这些麻烦就根本不会出现。”
“所以你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我还是选择让你活下来？”水门叹息，“你总不信我的心意已经为你改变，能告诉我原因吗？”
斑又沉默起来，水门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他肩上，过近的距离让灵魂里不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一如既往地产生了共鸣。
水门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好一会儿后斑才开口，“这栋房子每个房间对我都是开放的，就连你的房间也从没落过锁，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你赋予我的信任。”他顿了顿，心里泛苦，“——可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如此。”
“我无所谓只有我喜欢你，你可以不回应我，但你把这些感情来当枷锁约束我了，我该怎么做？”
“再美的幻术也终会被破解，我仍是个宇智波，看穿假象是我的本能。”
平静地说完，斑推开水门走到窗边，一只手懒懒撑着身体半倚靠在窗台上，从容又无谓，“你不敢信我，正如你不敢爱我。”
花了一点时间让心情保持平定，水门也不急着上前，反是退了几步坐到椅子上，“不错，我是不敢完全信你，但你说错了一点——”他微微抬起下巴，眸光明亮，“不是我不敢爱你，而是你不敢相信我爱你。”
这是最坦然直白的表达了心意，但效果似乎并不怎么理想，也许水门说得并不假，这份感情里不敢去信的人是斑。
对于水门的话，斑依旧神情漠然，他注视着水门此刻明朗如晴空的眸子，缓缓地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从我第一次走进这栋宅子到现在为止，你的房间我只在最初进去了一次。”
水门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
——他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发现问题出在哪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0章 38不曾不愿或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