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洋葱的人》有心洋葱

4、第四章 高级炮灰

　　唐月舒的住处是在城南的托卡斯纳别墅区，还是在山顶的那种。
　　进了门卫，七拐八绕的，总算是到了。
　　看着眼前的独栋超大别墅，在唐月舒面前我很不合时宜的张大了嘴。这别墅只有三层，但占地面积粗略一算得有上千平方吧…这是别墅，还是小型宫殿？！
　　有点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得到进去围墙里面观摩的机会，唐月舒独自开车进去，换了部保时捷卡宴出来。一路无语...
　　等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前台的小姐知会我们，VIP包间里已经有两人在等了。
　　前台小姐在前面领着路，我跟在唐月舒身后，四下张望着，感觉自己有点词穷来形容这里的奢华，简单四个字：金碧辉煌。
　　再看看自己，圆领卡通T恤，牛仔裤，帆布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这么豪华的俱乐部，一间VIP包间的价格估计得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吧…
　　推开VIP包间的门，里面的场景让我第一时间的感觉到了气氛不对。
　　伍薇红着眼眶使劲往嘴里塞着零食，陈沐风则是满脸乌云，看见进来的我更是面色不善…
　　再看唐月舒，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似见惯了这场面。也是，她是老板不说，手下这对冤家的事她肯定是心知肚明了。
　　坐下没多久，服务员就端来了今天的晚餐——西冷牛排。我听过，没吃过，切一块吃起来，滋味还算不错。
　　我瞟了一眼对面的陈沐风，他居然还在瞪着我看…不行，就算我平时再怎么不会察言观色，让他继续这样对我敌视下去，我都怕这是我最后的晚餐了…
　　我满上一杯红酒，坐到了他边上…
　　“这…陈哥，我是公司的新人，以后很多方面还需要您的照拂。我跟伍薇小姐…你看…其实你也知道，我只是炮灰…”我嘴角扯着微笑，很是实诚的说道。
　　哪知道边上的伍薇听罢，嗖地起身，朝我脑袋使劲扔了一颗花生，嗔道：“你炮灰！你全家都炮灰！！！”然后又一屁股坐下，撇过头去了…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呢？我双手一摊，准备过去给她道歉，但想想这陈沐风好似更君子，起码没动手…我又把手缩了回来。
　　求救的眼神甩向唐月舒，她正埋头刀叉齐用，与盘子里的牛排较着劲，只是那微扬的嘴角出卖了她看笑话的掩饰...
　　硬着头皮，我端起酒杯对陈沐风沉声说道：“陈哥，我可真不愿您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们男人间，话多了就假了。我只有一句话衷心的对你说，我可真没你想的那个意思。其余的就不多说了，用酒证明我的诚意，我先干为敬！”一杯足有200毫升的久远年份高浓度液体就这么入了我的腹中…
　　后来我才知道，如此牛饮那么昂贵的红酒，真是对红酒的一种亵渎…….
　　陈沐风看我如此表态，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喝干了。
　　有时候，我真觉得有些男人比女人更单纯。男人跟男人，有时候一杯酒就能解决的问题，如果放在女人身上，那指不定要磨叽好久…这不，伍薇看我跟陈沐风喝上了，居然一人赏了我们几颗花生——在头上….
　　我看气氛稍微好了些，于是乎拉起大家一起喝了起来。今天是我的入职庆祝，这点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酒过三巡，我们四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伍薇可能心情最不好，所以两瓶红酒，她足足喝了一瓶...
　　这不，酒一上头，歌兴就来了。
　　这VIP包间的KTV设施也是齐全的，醉态百出的伍薇嫌自己声音不够大，居然把两个话筒并在一起，跟着音乐又蹦又唱起来…
　　唐月舒接了个电话，嫌太吵，出去讲了。
　　我则是趁热打铁，继续跟陈沐风喝酒，聊天。
　　跟他聊着聊着，感觉他也是个直爽的人，没有什么歪心思，对伍薇那也是一心一意的，怪只怪他不擅口舌，伍薇又是个爱听甜言蜜语的主，老是想着法子激他…
　　这不冤家才怪…看来有空得跟伍薇谈谈…
　　伍薇哑着喉咙吼完了十几首歌，终于是坚持不住了，硬是拉着我唱了几首。然后我借势拉着他俩唱了几首情歌对唱，这气氛算是缓和下来了...
　　想想这唐月舒出去接个电话有个把小时了，还没进来。
　　又等了一会，看着喝得醉醺醺倒在一起的两人，这找人的事，还得我去…
　　VIP包厢外绕了一圈，没有看见人，我有点着急了。
　　我这入职庆祝会把老板丢了那算什么一回事…
　　之后问了好几个这个楼层的服务员，才知道她是坐电梯下去了。我又跑去监控室查了下监控，原来是下地下停车场了。可她要走，也应该会先打声招呼的啊…
　　我按下了负二楼的电梯按钮…
　　电梯门一打开，我就听到了刺耳的女人尖叫声和哭泣声…
　　负二楼的停车场车并不多，很快，我遁着声音找到了，并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那个在一个男子熊抱下使劲挣扎怒骂，哭泣着的女子，不正是唐月舒吗？
　　我的怒火在酒精的助燃下，嘭地燃烧了！我大吼道：“放开她！！！”
　　脚下也没闲着，我以我最快的速度奔跑着，在离目标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我借势一跃而起，一拳砸在了那个熊抱着唐月舒上下其手的男子面门上！
　　男子嘭的一声仰面倒下，我把跟着倒下去的唐月舒拉了起来，扶到了一旁。
　　她那惊魂未定，泪痕满面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很是怜惜。
　　可接下来的事，却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啊——！！！”唐月舒一声惊叫。
　　“啪！”一巴掌，扇在了我的左脸上，那劲道让我一个趔趄，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我捂着脸，惊疑的看着举着纤手的唐月舒…
　　“谁让你下这么重的手！”唐月舒哭泣着，蹲到了那男子边上，急切的检查起他的伤势起来。
　　男子哀嚎着，拂开了唐月舒的双手，撑起身子，啐了一口带血的痰，冲我吼道：“你XX的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干嘛动手打我？”
　　我还没从那记巴掌中恍过神来，这歹徒在冲我吼什么呢…
　　“齐子华…子华，你怎么样…伤着哪了？”唐月舒担心的看着身边的男子，无措的举着双手，眼泪又流了出来。
　　“别管我！”男子面色阴沉的又啐了一口血痰，握着拳头站了起来。
　　摸了摸肿起的脸，他闭着眼睛好一阵深呼吸，最终还是没有压住怒气，眼一睁一瞪！直朝我冲过来…
　　那捏紧的拳头跟我的鼻梁只差几厘米的时候，我本能的一侧身，双手提起来者，直接给甩出去了三米多远…
　　相比我当修理工的时候，那重的出奇的零部件和工具，丢个百多斤的人，的确像丢布娃娃一样…
　　“啊——！！！杜子腾！住手！快住手！！！”唐月舒冲我大喊着，然后尖叫着朝那个匍匐在地，激起满地飞尘的男子跑去了。
　　“怎么样？！怎么样了子华？！”唐月舒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你…认识他？！”齐子华像想到了什么，使劲推开了唐月舒，并冲着她吼道：“你这算什么？！就算之前是我的不对！就算是我提出的分手！你也不应该这么快就找个人来对付我吧！”
　　“子华，不是的…他是我的…”唐月舒解释着，双手提着他的胳膊，想扶他起来。
　　“住嘴！还是我妈说的对…你们这些个戏子都是水性杨花东西！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怒气加上疼痛让他帅气的脸庞看上去很是狰狞。
　　“子华，听我说。他只是我的司机。他什么都不是，只是我的司机啊…”唐月舒急切的解释着，手上更是用力的想要拉他起来。
　　“司机？！哼！”齐子华猛力的推开了唐月舒。
　　唐月舒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你还真是什么人都不嫌弃啊，司机也能成你的裙下之臣…偏偏对我那么抗拒！”齐子华鄙夷的瞪着唐月舒，眼中的恨意暴露无疑。
　　感受着那个曾经相爱的男人眼中的鄙夷和恨意，唐月舒的表情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真是我用心去爱过的一个人么？长久以来的想法被激发了吧…原来你一直是这样看我的啊…在你眼中我看不到言不由衷，看不到丝毫悔意…这绝不是你一时的想法吧…”唐月舒边摇着头，边往后退。
　　齐子华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了，右手微抬，张嘴想说些什么…
　　唐月舒怒极而笑，拍了拍灰尘，走到了还在一旁发呆的我面前…
　　突然，她双手一把圈住了我的左臂，靠紧我，臻首枕在了我的肩上，并俯视着齐子华，轻声说道：“齐子华…在我眼里，你的确连我的司机都不如，所以我宁愿跟他好。你，是不是很没用呢？呵呵..子腾，我们走。”
　　唐月舒的话，很轻，轻得大概没有第四个人能听到。但对于现场的两个男人来说，无疑是一声惊雷。对于我来说，更加上了彻底僵硬的状态…
　　再看齐子华，那扭曲的脸在僵硬了半秒钟后，彻底抽风了…
　　之后，那回响在停车场的不甘怒吼声，在我把车驶到停车场出口都还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