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相守》落雪无双

67、勿盗4

　　阳泉基地建在城市的西郊，一条大河从北部绕过，成为基地的天然屏障。西边是矿区，大量的煤炭源源不断被运到发电厂，可以说阳泉基地是少数几个家家户户每天可以用上几小时电的优质基地。剩下的煤炭可以用积分换来取暖，尽管天寒地冻，冻死的人还是比较少的。面包车已经来到基地大门前，高耸的城墙延绵伸展，抵挡着丧尸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每天早上全副武装的军队会开着重卡清扫一夜时间聚拢在城墙和主干道上的丧尸，随后一队队任务小队分散开去赚取积分，直到夕阳西下，满载而归的人，痛失队友的人，一无所获的人像归巢的飞燕，驾驶着满是沙尘的汽车回到简陋但温暖的家中。清他们回来的时间还早，无需排队便可化验进城。为了防止被抓伤的患者混在健康人中间进城，每个人都要在城墙外的安全区内待上一个小时。丧尸病毒的潜伏时间很短，一个小时后没事的人基本上是安全的。当然，国家已经发现了血液检测的快速手段，为了节省药品，不愿在城门外等待的人可以选择用五个积分或同等的晶核或粮食走这条快速通道。
　　在阳泉基地，货币总共有3种形式，晶核，积分和粮食。晶核主要在异能者之间流通，一级丧尸脑中发现的白色晶体可以加速异能者精神力的恢复，吸收5个白色晶核异能者就能晋升。根据B市基地的划分，普通人对应普通丧尸，一级异能者对应一级丧尸，这些丧尸更加灵活，力量也更强，并不再惧怕阳光。他们的白色晶核所有异能者都能使用，只是效率低下，一级异能者完全吸收一枚晶核竟然需要4个月的时间，这也是为何大部分异能者都停滞在一级的门槛上无法晋级的原因，2级丧尸又称变异丧尸，他们有各自的进化方向，从他们的行动方式中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同时，他们的晶核也呈现出不同的色彩，对应异能者只能选择同系的晶核吸收。红色代表狂暴型；蓝色代表速度型；黄色代表力量型；绿色则是融合系，这些丧尸与其他动植物融合，具有一部分变异的特征；透明晶石代表精神操控型，可以操纵大量低等丧尸，甚至对人精神攻击。2级异能者精神力更强，使用异能的时间大大增加，虽然基地只有不到十个的2级异能者，但他们都是出征的主力，属于基地重点保护对象。至于3级丧尸和3级异能者，向清肯定在出事前他是唯一一个到达3级的异能者。随着异能者脑中晶核可以利用的消息传开，人类自相残杀的未来也不会太远。向清之所以选择自己建立基地而不是加入军方控制的安全区，就是怕一旦军方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捉起来剖开脑袋研究异能的原理，至于那些光吆喝不办事的政府高层蛀虫们，他们手里的粮食和积分足够雇上几十名异能者暗地里把他抓起来杀死夺走晶核，然后自己吸收进化出异能。3级丧尸早已在一些废弃的大城市出现，他们拥有一定的智慧，抢夺其他丧尸的晶核促使自己进化，还能调动大规模的普通丧尸攻城略地，进攻人类基地获取食物。
　　更往上的异能者和丧尸还没有被发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丧尸的进化比人类总要快一步，谁也不知道那些曾今千万人聚居如今被舍弃的城市，会不会成为超级丧尸出生的容器，就好像“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即此名为蛊”。除了晶石以外，普通人经常使用的是积分和粮食。20个积分可以换取一斤粗粮，1个白色晶核代表100个积分，至于2级晶核则主要是自愿交换，毕竟需求还比较少。基地现在的物价是赵队在车上告诉向清的，在从被许晟睿拖去的矿洞到遇到晶石小队的一路上，向清靠着风旭的精神力扫描躲开大波丧尸找到了不少粮食和生活用品，他倒是不担心进城后的生活问题。更欣慰的是在农家里总会收藏些种子，再过上一周他就可以吃到新鲜的绿色蔬菜了，馋得风旭一本本摊开菜谱放到他面前，撒泼打滚求新菜式。“风旭，我们到了。前面就是异能者初次进城的专用通道，你和我们一起过去登记下吧。”赵队手脚麻利地收拾好所有战利品，按规定他们需要缴纳百分之二十的入城税，不过这次他们为基地带来空间异能者，算是大功一件，应该可以得到不少好处，说不定这税还能免去呢。报告！晶石小队在郊区寻找物资时发现空间异能者一名！”赵队站得笔直朝坐在招待处的军人敬礼。“空间异能者？老赵，这次收获不错啊。”那名低头的军人慢慢转头，坚毅锋锐的目光扫过向清一行人，最后饶有所思地停留在向清脸上。嘿嘿，教官，你看这次我们的上缴物资可以免了吧。”冯振满脸堆笑，这名军人当了他们两周的教官，把一群桀骜不驯自恃高人一等的异能者训得服服帖帖，尤其是当他干净利落地以普通人身份独斗2级变异丧尸，更是震得他们生不出一点反抗念头。事实上他是基地的空间异能者之一，每天进城缴纳的物资最终都是他来回收。“行了，大功一件。我记着呢，接下来一个月你们都不用缴纳入城税了。这家伙愿意加入你们队伍吗？”没，我们就是收钱把他带回来，招揽他的任务就交给您啦教官！我们先回去咯！”赵哥朝他们两个晃了晃手，走向入城的监测站。这回收获颇丰，也就不计较血检的20个积分了。名字？”风旭。旭日的旭。”给我看一下你的能力吧，空间有多大？”坐在桌前的军人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和一支笔，递给向清。大约300立方。”向清快速填好基本信息，然后下一秒桌子连带上面的东西都不见了。可以了吗？”说完他又把桌子放回原地。军人微微笑了一下，拿过表格收进抽屉，慵懒地依靠在椅背上，对着向清说道：“我们都是空间异能，我就直说了。进城一般要缴纳三分之二的物资。我不管你说的300立方是否属实，让你乖乖交出三分之二也不现实，毕竟还没有能够检测空间内部的工具。这样吧，你进基地总要有房子住，A区是异能者聚居区，一人一间的商品房100斤大米或者300斤粗粮，红薯土豆都可以，其他东西我会按照内部标准估价，要高档点的房子500斤大米。B区普通人较多，一般是几个人合住，你要单独一间房80斤大米。C区是帐篷，我收你50斤大米。”A区，普通房。”向清不想太引人注目。他编造的身份要查起来也很容易，一个被哥哥保护的无用空间异能者不可能囤积太多的粮食。你跟我来。”军人带着向清走近血检站，向清先是从指间划了一道把血低进试管里。鲜红的血丝一缕缕扩散，湛蓝色的溶液没有任何变化。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点点头，示意可以了，向清就跟着军人走到后间。你把要拿出来的东西放到地上，我们马上核对。”他注意到这间屋子放了粮店里的大秤，于是把空间里的大米和面粉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一样样拿出来放到地上。趁着工作人员计算的空闲，刚才的军人把向清叫道一边，拿着登记表问道：“风旭，你要加入军队还是自己跟其他小队做任务？加入军队我们会返还一半物资，保证你出任务时有军人保护，还能免除一切税收，得到的东西你拿百分之一。别看百分之一很少，军队每次出去都是清理大仓库，收获不是小打小闹的异能者队伍可以比的。平时你可以自由活动。”谢谢，不过不用。我和哥哥一路从东边逃过来，和军队打的交道不少，我还是喜欢自由点的生活。”向清谈起哥哥的时候一脸恍惚，怔怔地看着虚空，好像沉浸在回忆里。那名军人叹了口气，他们军人有自己的作风，命令高于一切，即使是赴死的任务也无法拒绝。这些异能者都是普通人，既不愿意受军队的管辖也不肯信任政府，但这也没办法，就算军方高层也和政府分歧重重。这个时代政权分崩离析，力量高于一切，基本上每个大基地都被军方掌控，那些怕死的领导早就逃进B市大基地的内圈过着腐败的醉生梦死生活。核对进度很快，十分钟后工作人员就把与100斤大米等同的物资放入两个纸箱中，剩下的向清收回空间。随后和他谈话的军人拿了一个银白色的圆形徽章交给他，又带了一个工作人员到他面前，说：“风旭，这是小曹，他带你去选房子，选好后他会把门牌号刻在这枚徽章上，钥匙他也会带你去领，进去吧。区是异能者的大本营，这里在末世前是一个小区，每栋房子都是七层，一层住两户人家。如今阳泉基地收容的幸存者大约有20万左右，基本上每一百人中就会出现一个异能者。照这么估计A区的常住人口也就2000人，一个小区绰绰有余。向清跟着小曹走到房屋管理处，那里登记着每名异能者的房间号。受末世的影响大家都不愿意住高层，一旦出现丧尸死在楼梯的比率远远大于战斗中被咬伤的几率。向清挑挑拣拣，最终选定了一套离交易街比较近的二层住房。领了钥匙和门牌，把圆形徽章别在胸口，向清决定先回房子整理一下。他从矿洞出来后一直马不停蹄地找物资种种子，还要花大心力演一出等待哥哥回来的绝望弟弟的戏码，别说他还处于贫血期，就连铁打的人估计也受不了了。具是现成的，向清草草收拾了一下，把床单被子都换成新的，简单啃了一片压缩饼干后就缩进被子里睡着了。这一觉直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空间中没有时间概念，悬在空中的太阳二十四小时散发光与热，如今想来他在空间里昏睡的时间应是远大于清醒着的时间，毕竟又要修补灵魂又要恢复身体。他出事那天是在9月份，以他的体质穿一件就差不多了。但这次出来他感觉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末世的气候变化剧烈，他估摸着外面的时间过去了大概两三个月吧。向清一出来就翻出厚重的羽绒服穿上，末世缺医少药，没有人再会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在外面跑了好几天，看土地的干裂程度他就知道干旱一直持续到现在。贯穿整个阳泉市的大河一开始就被污染，无法饮用，现在的饮用水大多是临时打出来的深层地下水，军队也会每天派水车去河流源头把干净的活水运回来。一路上小曹告诉了他不少在安全区居住的注意事项，比如每天定时用积分去中心广场打水，每人最多半桶。当然，有能力的人会离开基地的到郊区农村取水然后在交易区贩卖。向清对着镜子伸出双手，指缝里布满脏污，手背干裂粗糙，一看就是常年风里来沙里去的样子。乌黑柔顺的发丝被大风吹得四散膨开，沙粒和黄土依附其中，一摇头就能晃下不少。西北的黄沙夹杂在大风中，把新换的羽绒服到了零下，末世的气候变化剧烈，他估摸着外面的时间过去了大概两三个月吧。向清一出来就翻出厚重的羽绒服穿上，末世缺医少药，没有人再会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在外面跑了好几天，看土地的干裂程度他就知道干旱一直持续到现在。贯穿整个阳泉市的大河一开始就被污染，无法饮用，现在的饮用水大多是临时打出来的深层地下水，军队也会每天派水车去河流源头把干净的活水运回来。一路上小曹告诉了他不少在安全区居住的注意事项，比如每天定时用积分去中心广场打水，每人最多半多半桶。当然，有能力的人会离开基地的到郊区农村取水然后在交易区贩卖。向清对着镜子伸出双手，指缝里布满脏污，手背干裂粗糙，一看就是常年风里来沙里去的样子。乌黑柔顺的发丝被大风吹得四散膨开，沙粒和黄土依附其中，一摇头就能晃下不少。西北的黄沙夹杂在大风中，把新换

作者有话说

　　
此作品独家发表于晋江原创网。
第三更~落雪今天写了11000多字啊，破了历史最高记录了耶，哈哈哈哈，仰天长笑睡觉去！
更新4239个字，防盗章4217个字。

第六十七章：老师
　　已经三天了。
　　跟着雇佣的小孩们跑了八个地方，抱着希望去，带着失望归，八次的起起伏伏让向清难免有些心灰意懒。
　　向清和风旭把下水道遇到的怪物和研究所废弃的尸体的具体情况都告诉了连晋安和沐寒。接下来两天，研究所潜能药剂的发放也逐渐开始，他们在广场前公开发放药剂，第一批志愿者都必须在研究员的指导下当场服用。
　　效果轰动全场！
　　的的确确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挺过了服药后半小时的痛苦期，成功的人个个力扛千斤，奔跑的时速甚至可以和三级异能者比肩。服下药剂的人扬眉吐气般加入搜索物资的队伍，仅仅两三天，已经有不少住进了基地提供的和异能者一样的高档公寓。
　　现在所有人讨论的话题三句不离潜能药剂，而已经获得药剂试用资格的志愿者们更是成了烫手的香饽饽，政府的招揽，充满希望的新生活，他们迫不及待地拿着号牌守在广场上，不敢漏过任何一声叫号的声响。至于百分之二十的死亡几率，没有人在意，死了也被归咎为运气不好，没命享福。地下黑市一票难求，抢劫暗杀层出不穷，为了一张免费的使用号牌，人性的恶劣彰显无遗。
　　“怎么样？”
　　风旭刚刚把一个落单的实验成功者打晕拖到他们租来的房间，精神力扫荡之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往地上的男人眉心，胸口，丹田处各放进去一缕灵气，在风旭的操纵之下，这三缕灵气在他体内逛了一圈，全部完好无损地原地透了出来。
　　“毁了，彻底毁了。他的经脉被暴虐的药力冲击得到处都是漏洞，五脏六腑潜伏着不少暗伤，年纪一大就会一起爆发出来。药剂的确提升了细胞的活力，但就照你们了解的常识来说，能量是守恒的，潜能药剂加快了细胞的新陈代谢，同时也缩短了寿命。”
　　“那死掉的人呢？为什么我也被注射过潜能药剂，却没有出现这个人的状况？”沐寒的精神融合试验在他临死的时刻被一剂注入的潜能药剂在千钧一发之际挽救成功，为什么他的经脉没有问题。
　　风旭仔细地解释道：“潜能药剂的作用其实有两种，激发细胞活力的，以及激发异能的。拥有灵根的人屈指可数，基本上都在两次异能觉醒和爆发的密集阶段解放了自己的潜能。研究所让普通人服用，有可能碰巧遇到因为体质原因灵根无法被灵气激发的个例，但这部分人大多体质极为衰弱，经脉拥堵，服用刺激性如此大的药剂不仅经脉承受不住，即便可以承受，异能觉醒的痛楚再一爆发，没人能熬过去，所以死亡率很高。死掉的百分之二十就有这类人。其余的也是体质太差承受不了药力。而你，异能本身就已经觉醒，经脉被灵气滋润后强度大增，注射的药剂不过是把灵根的潜能短时间激发出来，你本身的灵气也能慢慢修复受伤的脉络。”
　　“所以说这些药剂其实异能者也是能够服用的，只不过被当成有严重后遗症的兴奋剂而已？”向清问。
　　“没错，可以用，但不提倡，提升的幅度很小，除非有强烈的意志催动。”说道这里潜能药剂的作用已经被风旭分析得很彻底。破坏研究所的计划也被提上了日程。随着研究所地位不断上升，他们很快便能干涉基地上层的意志。因此他们必须在此之前把其中的黑暗面完完全全剖析给大众，一方面可以完成连晋安和沐寒复仇的愿望，另一方面，襄阳基地若被弄得乌烟瘴气，北方平原马上就会被长驱直入的丧尸直捣黄龙，人类的赢面大大缩小，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制止的。对他们来说，搅浑了水逃离B市基地的追捕也更容易一些。
　　破坏的总指挥由沐寒担任。风旭把自己用精神力扫描到的研究所平面图复制给沐寒，他和向清的战斗力也大致向他展现了一番。得知两人的实力不下于四级丧尸，连晋安很是吃惊了一把，若是算上他变形时候的战力，他们不仅有万能的智脑，还有巅峰的武力，这次的行动成功率大大增加。饶是如此，沐寒计算得出的成功率也只有三成。肉体凡胎对上高科技武器，的确很不公平。考虑到自己和风旭退路有空间保障，向清重点让沐寒分析了撤退计划，即使一击不成，保命仍是最最重要的。
　　“我会制定撤退计划，但我们必须在五天内行动。研究所话语权增加，搜寻我们的人手就能肆无忌惮地渗透进基地，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沐寒给出了找人的最后期限。
　　向清没有反驳，如果迟迟找不到老师，他会暂时放弃，毕竟对于他和风旭来说，换个容貌潜入基地十分容易。
　　连晋安被沐寒打发出去收购枪械和物资，对付一般人不必浪费有限的异能。至于向清和风旭，仍然在家里等待弘晖每天传来的消息。
　　又是一天过去，跑了两趟东北区的向清失望地等在孩子们的小基地里，小孩几天来的辛勤打听赚来了不少粮食和晶核，足够他们度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因为向清和风旭在故事的魅力下好感度蹭蹭蹭地上涨，已经没有必要派大孩子留守小屋，因而照顾年纪尚小的孩子们的重担全都落在母性升腾的风旭身上。
　　讲了一个聊斋里面牡丹花妖的故事，孩子们对书生一脸鄙视，小花更是哭得泪眼朦胧。风旭只能祭出万灵的零食法宝，逗得小孩破涕为笑。向清帮忙修补了一下漏风的墙壁和木门，贴上厚厚的报纸和破棉衣，冬天的寒风被隔绝在屋子外头，他们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尽量改善孩子们的生活状况。末世的孩童，尤其是失去父母的孤儿活得太不容易，作为大人，他们能帮则帮，这应该也是大人的责任。临走的时候，向清还会教几招军队里基本的搏击招数，如果遇到坏人，利落的身手才是保命的资本。
　　刚讲完故事不久，门被推开。弘晖吸了吸鼻涕，从新买的手套里探出冻僵的双手搓了搓通红的小脸，兴奋地说：“陈叔叔，我又发现一个，距离这里有点远，我们快点过去！”
　　向清和风旭熟练地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听到弘晖“到了”的信号。
　　“这么远，你跑回来的？”
　　“嘿嘿。我体力好着呢，不累！”
　　还说不累，额头上鼻子上都是汗。向清把自己的外套披到弘晖身上，对还在喘气的小孩说道：“把衣服穿好，出汗了吹冷风肯定得感冒，别不信大人的话啊！”
　 小孩点头如捣蒜，扣好纽扣，“叔叔进去看看，这一带我都问了，只有这一家。”
　　向清本没报多大希望，和风旭一唱一和说完了准备词，一掀帘子就怔住了。
　　“老师！真的是老师！”向清只觉得他的心脏砰砰砰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紧张得全身发汗，掀起布帘的手青筋暴突，可见其力道之大。
　　帐篷里住着两个人，一个面容白皙的瘦弱青年，坐在矮凳上缝补一件看不出样式的棉袄，另外一个看上去颇为沧桑的男人，面色发灰，瘦得颧骨高高突起，凹陷下去的眼睛紧紧闭着，倚靠在身后的一床被褥上。
　　不会错，这个人的确就是他的老师。迎着瘦弱青年好奇和戒备的目光，向清轻轻走到老师身边，若是睡着的人听到他那声大喊绝对会清醒过来，如今他是老师依旧闭着眼睛昏睡，一定是出了问题。
　　“老师？郑老师？”向清微微晃了晃老师的肩膀，他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向清心里担忧，想要摸摸他的脉象，一接触到郑林琛冰冷的手腕，向清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阿旭，帮我看看。”
　　心慌意乱的向清顾不上一直称呼的假名，风旭看他一脸急切六神无主的样子，也意识到向清的老师情况不妙。他挨近向清身边，接过他递来的枯瘦的手腕。“脉象太虚弱了，嗯？这是高位截瘫的脉象？”
　　“高位截瘫”，四个字一出口，向清只觉得一道惊雷劈下。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末世的时候立刻去找老师，老师绝对不会受这些苦楚。“阿旭，怎么办，怎么办，一定有办法的，只要……只要坚持到……”好不容易意识到他们身边还有两个旁观者，浑浑噩噩的向清立刻切换到精神力交流的频道：“有空间在，可以治好的吧？”
　　风旭拉过向清冰凉的双手，握在自己手心，在精神世界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你都死了我还能救回来，别担心，有我在。”
　　听到风旭再郑重不过的保证，向清的思路总算清明起来。
　　“很冒昧打扰了，如你所见，我是这位郑林琛先生的学生陈珏，我们在末世开始的时候分散，如今特意来襄阳老师的老家寻找他，我可以问问他为什么伤得这么严重吗？”从面前的青年干净的眼神里，向清感觉不到恶意，他猜想很有可能是他救了重伤的老师。
　　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好奇地问道：“陈珏？不是向清吗？”
　　向清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的弘晖，心想又得解释一番。他对弘晖招了招手，笑着说道：“陈叔叔有事要和这位叔叔谈，弘晖你先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人找到了，这颗二级晶核你藏好带回去，明天我在过去好好感谢你们。”
　　“嗯，”小孩懂事地点点头，准备接下大衣还给向清。
　　“穿着回去，慢慢走别跑出汗，衣服我还有，告诉李华，我明天送你们一人一件。”
　　送走弘晖，向清对着青年点头道：“我的确是向清，有不得已的理由隐瞒身份，需要证明吗？”
　　“你是……”身后响起了一个沙哑的男声，向清猛地扑到地铺前边，几乎是颤抖般地扶起刚被风旭唤醒的老师，瞬间变会自己原来的声线，哽咽着道：“老师，是我，向清，你怎么……怎么弄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郑林琛刚从短暂的昏迷中醒过来，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埋在他胸口的徒弟的黑发，求助的目光看向端坐在矮凳上的青年。
　　“我也不清楚。他们突然闯进来，说是来找你的学生。”
　　“是向小子啊，你的脸怎么了，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人的声音辨识度很高，扶着他的人不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和向清没有差别，这个世界上还能惦记着他的，也只有朝夕相处了四五年的徒弟。
　　向清不好意思地擦去眼角泛出的泪光，大致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向老师解释道：“我暂时不能恢复真面貌，不过我和我的同伴都在基地里，老师我想带你住到我那里去，这边条件太差，不适合养伤。”
　　坐在一边的青年赶忙组织：“不行不行，他的脚上到处都溃烂了，一移动得痛死。”
　　这下向清真的坐不住了，老师悲惨的处境简直就是一次又一次挑战他怒火的极限！“谁，是谁干的！”森寒的气息凝结成肉眼可见的白色寒焰，整个帐篷喀拉拉地结出大片大片的冰霜。怒火攻心的向清虽然下意识地避开了老师，但无辜被牵连的青年只觉得全身的血管都被彻骨的严寒冻住了，连无形无质的思维都好像被禁锢住了。
　　风旭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接连的失望和前段时间积压下来的对研究所的不满彻底在这一刻爆发了。他的阿向最近心境起伏太大，必须找个时间好好磨练一番。
　　“唔——”突然撞进温暖的怀抱，差点经脉走岔的向清总算恢复了意识。“阿向，我们先把你的老师接回去，你心境不稳，连累到其他人了。”风旭清澈平静的嗓音回荡在他的意识深处，绿色柔和的精神力慢慢覆盖住波涛汹涌的识海，向清跟着对方的节奏慢慢调整呼吸，大约一刻钟后，他充满歉意地把一杯热水递到冻得嘴唇发紫的青年手里。
　　“没事，我暂时切断了你老师的痛感，我们马上回去，把他也捎上。”既然知道了向清的真名，为了保险起见，向清抱着瘫痪的老师，风旭帮忙把帐篷和生活用品收拾一下，两个人完全忽视了青年的意见，捎上他飞快地往住地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