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对峙 ...
-
B区营地：
军人手持大喇叭，喊道：“超强沙尘暴半小时后来临，所有人躲进房屋。现在安排C区军民进房躲避，一间房子两名，请齐心协作共抗灾难。”
大量从C区出来的人被编成几十人的小队跟着军队进入一幢幢宿舍楼，他们手里扛着简易帐篷和稀少的物资，在B区居民或怜悯或厌恶或警惕的目光中战战兢兢走近他们的家中。
“满了是吧，接下来去A区。”
————————————————————————————————
同样的通知在A区下达，不同的是每名异能者都要接受五名C区居民。军队下达命令到行动的速度很快，当C区的民众携家带口到达时正好是蒋舒扬发现天际黑线的时刻。此时离风暴到来不到十分钟，没过几分钟分配避难者的队伍已经开始敲苏雁家的房门。
“有人在吗？”
“有，等一下。”苏雁跑出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军人。
“在聚餐啊，挺香的，暂时收容这五名C区居民，这是命令。”军人行了礼，数出排在他身后的五个人，推进了苏雁家的门。
“请问……要是异能者出门的话直接让他们进去吗？”蒋舒扬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人们，心里很不安。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是住在军属区，那里住了不少高官，一般不会让C区难民入住。她是担心在场的异能者，毕竟这些人看上去小心翼翼，但谁能保证看到异能者的财产后他们不起觊觎之心。
“我们空间不够，必须接纳。现在还有点时间，你们住在后面几幢楼的人赶快回去，否则一律视为空房。”说完，军人领着队伍开始敲下一家的门。
苏雁没有避讳进来的五个C区人，直接说：“张辰司临带上我的枪，快点回去，把东西都收起来。光启猛子你们有自保手段，保护好自己，必要时不要吝惜异能。舒扬跟着我，现在街上乱，你一个女孩子很危险。风旭把正清带到你房子去，你有枪吧，正清一般住在车间，那里不会安排别人避难，你们把东西收好就躲进房间，别多接触那些人。
火焰小队迅速行动起来。存在感薄弱的猛子离开前把房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搬回苏雁的卧室，有苏雁的二级火异能在，没有人感动歪心思。
向清带着林正清跑出楼道，小区现在一团乱，黑线愈发接近，可以看到遮天蔽日的沙尘和石块。云层好像被一只巨手搅乱，灰色和黑色破碎交错，苍白的日光隐入云后，天色暗沉沉仿佛随时要压下来。强风裹杂着碎石打在脸上，眼睛完全睁不开。这幅光景简直比末世的地震还要吓人，已经有好些人崩溃地大哭，大声喊叫天要毁灭人类。
两人紧赶慢赶，总算在军队到达楼下前跑进屋子里。向清屋子里东西本来就不多，他收进那些为了掩人耳目而放在外面的衣服和粮食，再把厨房一扫而空，剩余的桌子凳子依然留在原地。
“林先生，这是枪，子弹都满着，你拿好。”他拿出两把□□给林正清。“等下我把过来的人安排到次卧，你就和我呆在我的房间里。”
“叫我正清就可以。”
“好，看来我们这次要共患难了。”
没等向清说完，铁门的敲击声响起来。领队的是那个向清第一天进来时接待他的空间异能军官。他歪头想了一下，用恍然大悟一般的语气说道：“我记得你，风旭是吧。这里五个人，你暂时接收一下。就这样。”
看他马不停蹄的架势，想必外面情势已经十分紧急。风旭和他不熟，只是侧身让5个人进来，随后紧紧关上门窗。
外面的风势估计有七八级，光是关门一个动作就异常艰难，也难为那些还在安排难民的军官了。进来的5个人衣衫凌乱，身上全是灰土，冻得瑟尔发抖，连嘴唇的是紫色的。
向清没有把窗帘拉上，沙尘石子打在窗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细碎声响，一室人相对无言。
“你们去次卧住休息一下吧。”向清看不下去这尴尬的状况，主动上前打开次卧的房门，看着C区的五人。
这些都是普通人，三个男人，一对母女。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他们只穿着破旧的薄棉袄，身边还放着一个灰扑扑的帐篷，除了背上几个大包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听到向清的话抱紧女儿面如死灰的女人茫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女孩缩在母亲的怀里，骨瘦如柴的身子看上去就像随时会折断一样，他们看起来和剩下的男人不是一伙的，身上只有一个破背包，小心翼翼地避开男人往房间里挪。
“我说这位大哥，我们这么大老远地过来，你好歹请我们吃一顿吧！”领头的那个男子长着一双阴森森的不怀好意的三角眼，刚才有军人在，他们不敢放肆，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两个男人，他认得门牌颜色代表的含义，银色，哈，空间者。这次如果不把他榨干，他C区老大第一军师的面子往哪里搁。
向清分明从这三个人眼里看到了仇恨和快意，从母女俩风声鹤唳的表现来看，这三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哦，你们可是不请自来的外人，凭什么要我来招待。”向清示意林正清躲到他身后，全神戒备地盯着三人。
“求求……求你们……放放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啊！”
女人被对峙的情况吓得脸孔煞白，浑身哆嗦得厉害，脚一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三角眼不耐烦地啐了她一口，用力往女人腰部踹去。
“滚你个婊/子！他/妈/的，老子在干事你也敢插口，娘俩都是个躺平让人操的货，死了干净，别脏了大爷的脸。”
女人痛苦地捂着腰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喘息，怀里的女孩对外面的情况不闻不问，只是一味往里缩。
“你！”
林正清愤怒地举枪对准三角眼，窗外狂风呼啸黄沙漫天，门里面也是一触即发。
在林正清举枪的同时，向清和另外两个人也都把枪举起来。双方在客厅对峙，倒在旁边的女人抖得像筛糠一般，整片空间气氛凝滞，任何动静都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干草。
“啧啧，大名鼎鼎的空间异能者，你们有枪，我们也不缺。我倒要看看，没了别人的保护你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三角眼死死盯着向清，左手托右手，举枪瞄准。
“砰！”“砰！”
“啊啊啊啊！！！！！！！！！！”
“呸，那个狗娘养的乱开枪！老子一枪毙了他！”
一场险而又险的枪战在狭小的客厅展开，可笑的是引发这场惨案的居然是隔壁传出的枪声。
谁都没有预料到，这场灾难性的风暴，第一个死亡的人却是被人心所杀。此起彼伏的枪声崩断了所有人的神经，震耳的枪声、火光、风刃，尖叫，血肉，痛哭，在沙尘暴的狂风中演绎出一首悲情的交响曲。
凭什么你们这些异能者可以住豪宅我们就要在帐篷里瑟缩！凭什么我们拼命换来的东西要给你们这些无用的窝囊废享受！凭什么上天要对你们这么偏爱！凭什么自己无能就要牵扯到自力更生的我们！
所有的冲突在枪声中一瞬间爆发，人们红了眼，为财富，为仇恨，为嫉妒，为不平！
向清双手各持一把枪，身经百战的惯性反应让他在射出两发子弹的同时侧身避过对方的攻击，同时揽住林正清立马扑到。
两颗被精神力锁定的子弹精准地没入两人的额头，三角眼眼睁睁的看着两名小弟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双目眦裂，他竟然无法移动分毫！
森森寒意从脚底一直弥漫往上，为什么，双脚被紧紧黏在地上，他甚至看到两发子弹以惊人的威势直冲他的额心和心脏。
“你——”
“噗！”子弹在同一时刻抵达，血液混合着脑浆从脑后喷溅出去，染了女人一脸一身，这个可怜的女人终于挨不住刺激昏迷过去。
鲜艳的血花染红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林正清从未亲临战场，现场神一般的发展彻底把他镇住了。他当然没有看到三角眼倒下来的那一刻脚下和血水融在一起的碎冰。
“呼，没事了，清理一下尸体吧。”向清脸色发白，扶着墙站起来，做出心犹未定的姿态。
“呕……呕……”还躺在地上的林正清面色铁青，侧身仿佛要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个干净。
向清无奈，房间里血水尸体污物混在一起，这让他怎么住。军方那里肯定是故意的，C区贫民对军方已经不满到极点，这次风暴正好让他们祸水东引，挑起他们和异能者见的仇恨，这时候军方再在后面添油加醋一番，他们倒是能从容而退，异能者一方却是被拉进了泥淖。
本来分级制度就是军方想出来的，异能者为自己的异能骄傲，他们所能得到的优惠也是经过军方的保障，这更拉开了异能者和贫民的距离，加大了仇恨。可惜军方这招只能暂时转移矛盾，风暴过后活下来的异能者肯定会怨恨军方的所作所为，C区的人一无所有，即使已经在异能者身上发泄了怨愤，当异能者集合在一起后无能为力的他们只能继续怨天尤人，把恨意转向无法下明手伤害他们的所谓的为人民服务的军方。
“对不起，我太大惊小怪了。”林正清已经可以勉强站起来。在向清的默许下，他把窗户打开了一个小缝。呼啸而来的大风冲散了房间里的血腥味和呕吐物的酸腐味，向清吃力地把晕倒在地的女人和她怀里呆滞的女孩拖进次卧，林正清跟上去和他一起把两人抬上床，随后留下一包饼干盒一杯水，把门从外反锁。
客厅暂时也没法清理，向清索性扔着不管，和林正清一起回到他的主卧各自换下沾满血迹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对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