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记（女尊短篇集）》杀歌

17、描红妆1

　　华灯初上，边城鼓楼的大红灯笼这才点起，开了那厚重的红漆木门。从门内走出了两个长得黝黑壮实的女子，穿着一身粗布青衣，外面罩了一件短袄。

　　没有一会儿，刚才还冷冷清清的鼓楼大门便热闹起来了。门口除了那两个女子，更是站了几个穿着嫩绿水红的男孩子，梳着长长的辫子，发上系着同色的缎带，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一辆两匹的马车在鼓楼门前停了下来。有眼尖的男孩早已经跑进了楼内，去叫鸨父。

　　马夫从车上跳了下来，恭恭敬敬退到一旁。暗蓝的车帘被一只手掀开来，那手是极白净的，指节分明，每片指甲都是打理得圆润，透着光泽。

　　车帘一闪，那人已经稳稳地站在了鼓楼门前。那人穿着一件边城不常见的白色绸缎袍子，腰上扣着一根样式复杂的金色腰带，衬得那腰极细，盈盈不堪一握。但胸前的伟岸却是实实在在的，不会让人错认。女子的乌发用玉冠整整齐齐扣在脑后，没有漏下一丝。

　　“赵小姐，您来了！”鸨父从门前迎了出来，看着一身白色袍子的女人，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身子却不敢随便往女人身上贴，“容裳可是等了您好一阵子，您这么久没来看他，他可是惦着您呢！”

　　鸨父一边和女人说着话，一边领着女人穿过大堂，往楼上走去。

　　“那个就是赵家堡的大小姐吧——”

　　“听说是在这鼓楼里包了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小倌，花了一万两银子呢——”

　　“啧——这价钱怕是把人赎出去，还有多的吧，着赵家堡可真是钱多！”

　　女人一路上没有说话，上得三楼，打发身后跟着的女人自行去了，便将一张银票往身后的鸨父手中一塞，吩咐道：“把三楼里其他的人都撤了吧。”

　　鸨父看了一眼那张千两的银票，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吩咐人把三楼其他的客人迁走。

　　赵桓推开门，便见到男人已经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外间的桌子旁，上面已经备置好了酒菜。没有说话，赵桓走到桌边坐下，正对着对面的男人。

　　容裳藏在桌下的手绞了绞，咬了咬红唇，抬眼看了看对面一脸正经吃着饭菜的女人，站起身来，期期艾艾地走到女人身边的位置坐下，举了酒杯，丰润的红唇张了张，“小姐——”

　　赵桓抬眼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男子，看着他期期艾艾地往自己身边靠，两只白嫩嫩的小手举着酒杯，放下筷子，扬了扬下巴，“过来。”

　　容裳怔了怔，咬了咬小巧的红唇，一杯酒含进了自己的口中，两只手撑在女人的腿上，慢慢地跨坐在女人的怀里，嘴里含着酒，不能说话，只拿着一双大大的媚眼看着面前的赵桓。

　　赵桓的嘴角几不可闻地笑了笑，掐过男人的细腰一把按在自己的怀里，一手扣过男人的后脑勺，大力地吻上了男人的唇。

　　男人的唇极小巧，但却是丰润的，色泽更是粉粉嫩嫩。赵桓细细的舔舐着男人的唇瓣，男人嘤咛了一声，含在嘴里的的酒水便渗了出来，顺着唇角，流到了下巴上。

　　容裳将手臂环上女人的脖子，下巴仰得高高的，任凭女人亲吻着自己的下巴和脖颈，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刚才鸨父嘱咐自己的话，“小姐，容裳，容裳想你了，嗯——”

　　赵桓掐了掐男人小巧饱满的臀部，一边将舌头伸进男人的嘴里，一边含糊地问着：“谁教你说这些的？”

　　男人被吻得意乱情迷，好不容易得了个喘息的机会，声音带着几分甜甜腻腻，“鸨父说，说要留住小姐的心，便要，便要学着说些乖巧的话。”

　　赵桓手下一个用力，抄着男人的两瓣臀便站了起来。男人的双手紧紧箍着女人的脖子，为这样像是抱小孩的姿势红了脸。

　　进得了内室，赵桓将男人放在床上，脱了外袍，散了玉冠，便自顾地走到了男人的梳妆台前，翻找起来。

　　“小姐，那些东西收在第三个抽屉的盒子里了。”男人摸了摸自己素着的一张脸，犹豫了一下，便把脑后简单挽着的发髻也松了开来，又扯了扯包裹得严实的领口，看着露出来的一小片雪白，这才满意地靠在床头，等着女人过来。

　　赵桓是赵家堡的大小姐，更是将来赵家堡的继承人。外人面前，总是冷着一张脸，话不多，做事却是雷厉风行，比老堡主更是厉害上三分，在这边城里，是个说一不二的狠角色。

　　容裳看着女人拿了梳妆的盒子过来，便稍稍起了起身，方便女人动作。

　　赵桓脱了鞋，坐上那张大红的木床，看了看男人那一张素白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总算是学乖了。”说着便打开妆盒，为男人上起妆来。

　　男人咬了咬唇，将脸往赵桓面前凑了凑，心底下确是泛起了不少的涟漪。人人都说这赵家堡的少堡主是这边城里，女人中的翘楚，顶天立地的大女子，却不知道，私底下的赵桓却是极喜欢摆弄这些男人家的脂粉，这妆盒里的东西都是女人亲手做的。

　　一盏茶的时间，赵桓便停下了手，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冷冷的眉眼之间带了笑意。也不穿鞋，赤这一双脚下了了床，抱起男人，放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看看，喜不喜欢？”赵桓轻轻抬起男人的下巴，让男人的眼光直视着面前的镜子。

　　光滑的铜镜里映出了男人娇俏的面容，细细的眉，带着微微的弧度，眼睛周围稍稍挑了点桃色，衬着脸上的两抹颜色，显出三分娇七分俏来，和鼓楼里的男子浓妆艳抹完全不一样。

　　“好看。”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又动手稍稍给自己梳了个发髻，想着这样清淡的妆容，必是不能配上太过华丽的发式，便取了发带，将头发在脑后松松绑了。

　　“喜欢就好，这次去南边，看到那边的男子妆容素雅，便仔细研究了一番，想着倒是挺适合你的。”赵桓笑了笑，将妆盒放到桌上，“这些东西都半年了吧，时间久了，怕是不好，下次给你带新的。”

　　容裳虽是长了一副好样子，性子却是傻的，学不来楼里公子的技艺，连乖巧话都说不来，讨不了客人的欢心，三年前那台上傻乎乎地一跌，倒是合了这边城能撑起半边天的赵家堡少堡主的心意，便一万两银子给包了下来，说是包，其实是赎了身的，只是安置在这楼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