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Chapter 21．放手一搏（28） ...
-
这一周以来的好心情因为张起灵的出现瞬间down到了谷底，随之而来的还有多年不见的狂躁与不安。连带的，吴邪甚至连晚饭也没有出去吃，而是窝在了帐篷里踱来踱去。
因为张起灵的到来，吴邪原本很顺利的计划顿时添了不少难度，据吴邪这近一周的观察，在这里值班的这些人虽然个顶个的有本事，一个个的意志也相当强悍，但在耍心计以及警觉方面却压根没什么天分，吴邪到时候要下手可谓一个容易。无论是那几天里试探性的两次下药还是在厨房里不经意地下药，得手都相当轻巧简单。
可，张起灵不同于其他人，他这人有多警觉、对这些药物有多敏感熟悉，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吴邪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也许，他还得再想一个办法。
可是，若是不用药，那到时候的响动就会引起这里所有人的注意，那恐怕他的计划会更不利。
大概因为受这些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影响，吴邪一时三刻有些失了冷静，所以这会儿根本没能想出什么好的对策来应付。
要不，找人商量？
不过，这念头一冒出来就立刻被吴邪枪毙掉了，因为实在是太过不现实了：且不说这档子事极具危险不能给任何人知道，就是他想同别人商量，但在这里他除了李二和老熊根本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毕竟就这么短短一周的时间，他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立刻就能找到个人愿意为他放弃一贯的信仰与坚持甚至为他来赴汤蹈火去死。
但若是要他去找李二老熊也是极不现实的，李二为人单纯，本就没什么心机，就算找了也是白找，更何况吴邪早就决定要让李二远离这一计划，现在也就没道理再把对方拖下水；老熊也不可以，虽然他本人比李二要精明不少，也算一个能同他商量的人选。不过老熊其实本来就是个局外人，当初也是因为李二的关系才被他抓住了空挡拖了下来，更何况，虽然老熊这一次愿意为了李二破例，但他是一个忠诚甚至有些过于呆板的军人，他肯帮自己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觉得自己一人捅不了什么大的篓子才松口的，若是现在让他知道自己的真是想法，他究竟会不会看在李二的面子上放过自己不去揭发恐怕还是个未知。
除去这些，自己想让他们俩好好生活也是一个原因，因为吴邪深知他们知道得越少，对他们之后的脱逃就越有利。
想了这么多，吴邪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想给自己倒杯水的，可是拎了拎他才发现帐篷里的热水瓶里已经见底了。这倒好，他还不得不出去了。
苦笑两声，吴邪拿起热水瓶只能自己出去。不过他运气不差，没遇上那个让他心烦的人。
打好水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大东拿着两个瓶子走回来，他一看见吴邪就咧了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同他打招呼：“老林。”
吴邪应了两句，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却闻到一丝味道，淡淡的酸的香气。吴邪猛地回过神来，冲大东问道：“大东，你手里拿着的，是醋？”
大东显摆似的拿起来在他眼前晃悠两下，“老林你鼻子很灵啊，一闻就闻出来了。”
“今晚你要用醋？”看着他手里的醋，吴邪突然间有些期待地问了声。
“嘿，才不是今天。我是今天才弄到的这好东西，所以晚饭没备好。”大东说道，大概见吴邪听了自己的话有些低落，便安慰道，“没事，明天我就给你们吃用醋的好东西。”
明天？“真好。”他听见自己意味不明地回大东话。
呵，大约是老天也在帮他，临到头他正愁着的时候却把这样子一个大好机会送到他面前来了。
应该是说，是人都有弱点，所以张起灵也不会例外——醋，没错，张起灵这辈子唯一挑食的东西。
杭帮菜里加醋的菜有不少，最有名的比如西湖醋鱼比如糖醋排骨等，杭州人也爱往家常菜里加醋提味，所以很多年前的吴邪是很喜欢吃那些加醋的菜的。不过等到因为跟张起灵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发现这一小秘密以后便因为自己的心疼更多地照顾了他的口味，以至于即使在张起灵离开以后他也延续了这个不加醋的习惯。
而今在这里的这一周里因为材料的缺乏吴邪也没能想起来，所以一下子没想起这一着。
既然有这样子一个好机会，那吴邪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如何让张起灵避免吃到带料的菜他已经想好了，可，到时候要怎么给这个最大的隐患下药？
吴邪高兴了没两秒就想起这档子事情来了。确实，这之于他好像才该是当下最紧要的问题。
如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张起灵吃下安定？
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以至于吴邪在安眠药的作用下睡去后梦到了些……不太纯洁的东西。
当年的吴邪天真无邪，虽然脏话时有挂在嘴边、为人也大大咧咧，但却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好青年，在那方面的欲求也不算重，不过后来遇到了张起灵就让事情变得有些不能控制。所以在张起灵离开几十年，淡漠的他没再找过一个伴侣，甚至是一个床伴。
可谁知，这一晚他却梦到了他和张起灵。
不过不像是曾经经历过的，倒像是在这地儿的帐篷里。
梦不知所起，但却极为热烈，似乎是想要烧光他的光景。以至于第二天起的时候他喘着粗气郁闷了很久。
他就这么坐在床上，将脸埋在自己的双腿之间，自嘲地想着不着调的事情：若是他当年没吃那药，按照真实情况，现在的自己就将是期颐之年的年纪，又怎么可能还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地做些什么不要脸皮的梦来。
哼。难道这所谓的长生不老药甚至也会让一个人的心智也长生不老不成？
不过，这又该怪谁？那个药……
那是吴邪在长沙接手堂口没多久的时候，底下的人还没有全服他这个半路出家的无知小儿，所以便使了个招，报上来一个陵墓的位置，等着他来上套。他带着十来个伙计下去，年纪轻轻没什么阅历的他没防备便立刻着了道，连同八九个伙计都被困在了墓室里，甚至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伙计为了保护自己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甚至亲眼看着他们的血染红了主墓室的地板，然后被困在里面毫无反击之力只能静静等死。
可谁又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蹲坐在主墓室一个角双眼无神地看着那些伙计流出来的血染红中间那个棺椁所在的一亩三分地的时候，他却突然听见了极为清脆地，“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滴落。等到他起来转了又转也没发现可疑之处后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年头，他大胆凑到那金丝楠木的棺椁附近一寸一寸摸过去的时候，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碰到了一个极小极小的突起——那机关很巧妙地被嵌在雕纹的蛇眼中间充做眼珠的，等他轻轻按下去，伴随着耳边震天的金属响动的声音，那棺椁就整个翻了过去，与地面呈90°角垂直，露出底下的楼梯。
因为就算在上面也是等死，所以吴邪没什么包袱，就大胆举着一个火把走了下去。等到再次走到平地，入眼处的摆设就同当初他在疗养院密室看到的一模一样，唯二不同的，是那壁橱里放着的瓶瓶罐罐，让这地儿看起来更像是个药房是，还有就是那棺材外面绑着的一圈又一圈臂儿粗的铁链，似乎是不想让里面的东西出来。后来他按着记忆里那本笔记本所在的地方摸去，他同样看见了一本老旧的破书，同样像是日记，不过这里面记录的更多的却是像是药方一样的东西。
吴邪虽然不懂药理，但很清楚看出这书的主人似乎在循着某种东西，一样一样试着药。书的末尾处他看见那残破不堪的页面上写着药已经成功但却没人试药而他又因为自己当年的试药毒发云云，记录的不太全，但是吴邪还是看到了不少有用的材料，比如当年青海某疗养院的幕后人来向他问药去试然后出现禁婆的情况。
所以，若吴邪没有猜错，当年格尔木那个疗养院里的那些东西之所以会变成那样子也都是因为这个人的药的关系。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得出，这人在试的，就是所谓的“长生不老药”？
他拿着书，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中央的那个棺椁，这人大概以自己试药，所以后来也变成半人不鬼的东西了吧。不过，按照这情况来看，他其实是被人监视着的，不然又哪来的人帮他上锁？
吴邪大着胆子凑到那棺材边上，查看了下那铁链，发现还算牢靠便爬到上面，向上面的天花板摸去——按着这人书里记着的东西，吴邪发现他夹藏在纸页间的那张纸条，上面说他为了不让这药落入歹人手里，便将药藏在了天花板的那个青铜铃铛里面。
果不其然，在上面的暗处吴邪发现了一个很小的青铜铃铛，也就是在那铃铛的芯子里他发现了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青色药丸。
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想到了什么，吴邪他居然大着胆子就将那药吞了下去。
之后的事情吴邪没有任何印象了，不过等他再醒过来，他就发现自己一个人摊在了墓道口，身后不远处还零落散着那凶恶东西的残骸，而他在自己身上还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比如指甲间的血肉、自己衣服上腥臭的液体。
不过这情况也只有这一次，今后几十年自己再没碰见过这事。所以这药到底有什么副作用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这药大概算是成功的，至少自己没像个鬼一样长生就是了。
活了这么多年，吴邪也没想出来自己吃了那药到底有没有后悔。
等吴邪反应过来才明白，自己想得有些远了。
不过，也正是这个不知脸皮的梦梦让吴邪想起了张起灵最无防备的时候——正是那个时候。
可，难道真他要凑上去躺倒任他为之？
别说张起灵会警觉，就算张起灵不拒绝自己也干不出这种事情啊！
可这会儿他根本想不出第二个办法来解决张起灵，只能自暴自弃地抓了抓头发：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半途而废总没这道理的。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Chapter 21．放手一搏（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