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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回 城父接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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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城父接旨
平王退殿,费无极跟到内室。平王问道:“令尹,你因何出尔反尔,为什么不让我当殿杀死他们两个?”费无极道:“大王,你险些就铸成大错了。”平王沉吟,“孤王铸成大错,哼,要说铸成大错,也是你,你若当初一日不把那孟赢的画像给孤看,也不会有后来这许多的麻烦。”费无极虽是心里不服,可嘴上也不敢说什么,还得顺着平王的话说:“是,是,大王,都是微臣的不是。可事已至此,咱么不就得到哪儿说哪儿的话了嘛。”平王呼呼直喘粗气,“你说,如今应当如何行事?”费无极这时又转了笑脸,“大王,您不是问我方才为什么使劲儿阻拦您斩杀太子和伍奢吗?您想想,我们就这么祈求咔嚓把他们两个一杀不要紧,可那伍奢还有两个儿子呢。”平王一听到伍奢的两个儿子,倒真是一下子清醒了,“嗯,是,我派他们两个随太子在城父镇守。”费无极道:“是呀,大王,他们两个重兵在手,如果一听说您把他们的父亲杀了,他们还不得带着兵来围困郢都啊。”“哦,,”平王长叹一声,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很多,“令尹,还是你思虑得远。”费无极接着说道:“大王,伍奢那两个儿子,一个叫伍尚,一个叫伍员,那个伍尚虽是勇猛,但为人迂腐,倒不足为虑,只是那个伍员,狡诈得很。”平王问道:“那要如何对付这两个人呢?”费无极道:“大王,我们现如今,只能是将这两个人也一起诓进郢都,然后把他们父子三人一起开刀问斩,”说着费无极还做了杀的动作。
在宫廷之中天翻地覆的时候,边陲重镇城父又是怎样的光景呢?自太子回了郢都,城池的安危就全系在伍家兄弟的身上。他们自然是十分谨慎,不敢有半点疏忽,每日里操练人马。太子妃“秦公主”却是心事重重,她有一种预感,太子这次只身独往京会有不小的危险,可是这样的话她又能说与谁听呢?她每日里除了照看自己才三岁的儿子米胜之外,就是焚香祷告,托老天爷保佑她的丈夫平安回转城父。
这一日,伍员突然求见太子妃。马昭仪一惊,自己与将军们从来没有什么往来,何况太子不在城中,多有不便。可是再一想,伍员将军若不是有紧急的事,也不会来见自己。于是她整整衣装,召见伍员。伍员进来跪倒,给太子妃请安见礼,然后言道:“太子妃,末将有一事想要请教您。”马昭仪道:“将军有话请讲。”伍员道:“太子妃,末将听得只言片语,说太子与我的父亲被押入了大牢。”马昭仪一惊,“什么?太子与伍太师被押入大牢?这是为什么呀?”伍员道:“末将也不知真伪与缘由,只是听得郢都来人有这样的说法,所以末将打算亲自回去看一下朝中的情形。”马昭仪一伸手,道:“伍将军,”她又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紧张了,把手放下,道:“伍将军,这边关重地,不可一日没有将领。不如,不如我去。”
伍员一惊,道:“这等跋山涉水之事怎能劳动太子妃,末将乘战车,不日就可到。太子妃乘轿,岂不是要晚了时日。”马昭仪一摆手,“将军,我也可以乘一辆快车。将军,你请想想,如果太子与伍太师真被押了起来,那你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也难免要被羁押吗?”“这个,”伍员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不过他也反问道:“太子妃,那么你去了,怕是也难免不利呀。”马昭仪摇摇头,“我则不然,我,”她想要说我手里有可以威胁平王的东西,可是又住了,在没有弄清楚到底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这话还不能对外人讲。她改口道:“我,我是一个女子,想来做事总是方便些的。加上那千岁最为宠信的妃子马昭仪先前是我的婢女,她也一定会为我讲话。将军,你就放心吧,我去了万无一失。”伍员真是没有想到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太子妃竟能如此大义,着实让人钦佩。伍尚哪里晓得这位冒牌的秦公主心里藏着多么大的秘密,身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而头脑中又有着怎样的宏景蓝图。马昭仪立刻准备,就要动身。
可是就在这么个时候,从郢都方向来了一位宫人。伍氏弟兄焚香接旨,原来是平王想念两位将军,要宣他二人进京嘉奖。尤其是伍员,平王一定要见临潼斗宝的英雄,为他贺功加封。伍尚一听心中高兴,马上就能见到分别数载的爹娘了。伍尚刚要接旨谢恩,结果被伍子胥抢了先。他一把抓过懿旨,撕了个粉碎,把宝剑横在宫人的项上,问道:“大人,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要来诓骗我弟兄二人?”这举动把伍尚吓坏了,他素日就觉着自己的弟弟伍子胥过于多疑。今日看他做事实在鲁莽,忙阻拦道:“子胥,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宝剑。大人此来是宣读平王的旨意,怎说是诓骗呢?”伍子胥看着自己的哥哥伍尚道:“兄长,你可记得我对你讲过京都来的人说是太子与父亲在朝中受难,都被下了大牢之事?”伍尚道:“这都是道听途说,那些草民的言语,你怎可轻信。大王怎会好端端将父亲与太子下狱呢?”伍子胥又说道:“兄长,你且细想,此时太子已经身在朝中,这城父重镇只有我二人把守。千岁要把我们同时调离,莫非他疯了不成?”伍尚道:“子胥不要胡言,千岁宣调你我,自有千岁的道理,我等猜不透。”伍子胥十分恼火伍尚的愚钝,他也不与伍尚多言,还对那差官说道:“大人,你还是实说了吧,免得受苦。”那位差官对伍子胥说道:“将军,你方才所言之事,我实在是一无所知啊。我只是奉了平王的旨意前来宣旨,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呀。”伍子胥刚想拿着宝剑比划比划,吓唬吓唬他,就听见门将禀报说有人带着伍太师的亲笔书信从郢都赶来,要求见二位将军。“哦?”伍子胥看看伍尚,他把横在差官脖子上的宝剑挪下来,让他一旁立着,然后招进来人。
来人正是费无忌的门下鄢将师。他进门先与伍尚和伍员行礼,然后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封书信,道:“二位将军,我,我是奉了伍太师的命前来给二位将军下书。”伍尚让宫中的差官先到外面歇息
待差官出去,伍员问道:“你把书信拿来。”鄢将师把书信毕恭毕敬地递上去,嘴里唠唠叨叨:“哎呀,我就怕把书信给弄折了角或是弄湿了,一路上一直提着心呢。”伍员也不理他,伍尚倒是说了一句,“多劳你辛苦。”伍员看着书信,沉思片刻,把信递给伍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