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假如，我对你爱得太迟 ...
-
13
火车在将近深夜的时候缓慢地驶出人头攒动的月台，巨大的车体压在沉重的铁轨上发出轰隆隆的声响，顿时让我感觉到震耳欲聋，铁轨宛如一条巨大的铁链，不断地牵扯出一些在脑海里翻滚的记忆，宛如一幅幅的电影的画面。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窗外的夜色依然是宁静的样子，偶尔夜空里还有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星星。
我一直都固执地认为，繁星只能在夜空里闪耀着光芒，大概是为了凸显它最独特的孤傲。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大约二十来岁的女生，尖尖的瓜子脸，一头披肩的长发，乌黑的瞳孔，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
“妹妹。你去哪里的？”我故意仰起头与她搭讪起来。
“夏野啊。你也是么？”她诡异地笑了笑，嘟着嘴告诉我，我看着她羞涩的样子，突然想起我与若默曾经在一起的日子，青春早已是一个褪去颜色的标志，我甚至没有任何的办法想得起来，在零碎残旧的记忆里，有没有什么故事可以衍生出任何的情感得以保存到永久。
火车依然以缓慢的速度前进着，我与她开始慢慢地寒暄起来，她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像昔日的若默，我承认我想念她很久，所以才会有那么一种错觉吧。
“你是去嘉木的？”她突然问我，我只是朝她点了点头，尔后，便沉默。我不太习惯去跟一个人说太多的零零碎碎的事情，唠叨是老人家的特点，但我还没认为我是老人家，所以内心需要强大才能支撑起所隐藏的故事的重量。
所有的信念都有一天会成为一股内心强大的力量去让自己克服所有的困难，然后绽放出真正笑靥如花的样子开来。
我把头靠在座位上渐渐入睡，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天亮，约摸六点钟的时候，旁边的女生似乎早已下了站，倒是不见得她的身影，火车上的人早已经逐渐减少，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熙熙攘攘的喧闹声。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着两个未接来电，还有一连串的信息。我点击打开它，上面写着：微，你到嘉木了吗？现在都接近天亮了，我依然碾转反侧地睡不着，虽然他在我身边，只是我依然很想念你。我多希望早点看见你，这是真的，亲爱的若微，你要知道我是有多么爱你。
我按下通话键，往她的号码拨去，电话里传来一首我从未听过的彩铃，我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一句：谁叫最爱都早到迟到。
当我把彩铃快听完准备把电话挂断的时候，电话里终于传来她的声音，大概是是还没睡醒的缘故，非常慵懒的声音，还有电风扇吹过的呼呼声，如果在安静的时刻，这些声音足以让人感到害怕。我承认我的心理素质不够高，只是有些害怕还是一直困扰着我，我信宿命，有些东西在你的体内存在久了，你就得习惯它的存在，然后开始学会忽略。
“微微。你在哪里？”她低声地问着。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嘉木吧。对不起，若默，打扰到你睡觉了。我想你了。”
她在电话里咯咯地笑起来，便说：“那你快点回来啊。我等你回来。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吧。那先这样，挂了，拜。”
我随手挂了电话，我不好意思再拒绝她对我的爱，姊妹情深，在一往情深的概念里，在所有岁月都该被蹉跎的时间里，许是一个人，给你的爱是多么的真挚。这是真的，如果我们不是姐妹，我想在任何的时光里，我那么渴望遇见你，我想我都会爱上你。
如果有一天，我们可以抛弃所有的身份，我想与你一起看世界的繁华与没落。
若默，如果我们不是姐妹，你说我们会是什么关系呢？
我把这条信息在手机上按下一个一个字地发给她，我不渴望她能够给予什么样的确切的答复，只是在这刻允许我的思绪的飘渺，说得夸张点，甚至是灵魂出窍。
滴滴滴，不到三分钟，她真的回复过来。我打开信息，细细浏览起来。
——笨若微，其实我们如果不是亲姐妹，我与你的关系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好。因为在我的心里，我爱你，这是深入到血液里的爱，你要明白，没有一个人可以隔断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与你一生下来便注定要联系在一起的，无论在何时何地，在未来还有未知的宇宙的尽头，我，与，你，一如既往地在一起。
我看着那信息，一字一句间的温暖直达心房，眼眶突然湿润了。是的，我承认，我们的爱大过我们与他们的爱，因为我们是孪生的双生花，这是必须确定的。
——若默，感谢生命中出现的你，与你的感情，由始至终的成为我内心不可触碰的温薰。
点击，发送出去。
火车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抵达嘉木的月台，我看了看手机，上面的电子钟显示着是早上八点钟，整个小镇的晨曦早已唤醒还在沉睡的人们，开始新的一天生活。我拖着沉重的行李包，穿过汹涌的人潮，坐在座位上拿出手机，给若默打了通电话。
“喂，若默么。我是若微，我到火车站了。你要来接我么？”
“好，你等着，我十分钟就到。”她在电话那头说着。
我耐不住无聊，便给宋嘉奇发了一条信息：
嘉奇，我到了嘉木了。等会若默会来接我，放心，我过几天就会回去了。你好好地筹备比赛吧。
我把信息发了出去，若默在这个时候便出现在火车站，她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扎起马尾，阳光照在她略施粉黛的脸上显得白皙。还有微微隆起的腹部，都让我瞬间爱上她貌美如花的笑容。
我拖着行李包走过去，她情不自禁地拥抱我，随后便与我手牵手地离开人潮汹涌的火车站。
嘉木的空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新，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属于这里独特的空气。我瞬间发觉，无论外面的世界怎么改变，最熟悉的黄土地的味道依然不曾改变，这就是家乡的味道。
我与若默走了很久的路，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九点钟，家里的所有的一切摆设都没有改变，若默把门打开，交代夏烨把我的行李放好，便把我带到了方薇的墓地里。
方薇的墓地离家里约摸近二百米的距离，不算很远，亦不算很近。
若默与我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抵达了方薇的墓地，墓地的旁边杂草丛生，一大片的枯草掩盖了墓碑，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枯黄的高草清除干净，墓碑上方薇的遗照依然那么美丽到不可方物的样子，有些气质是由始至终地存在着，这是无法摆脱的。
若默把带来的报纸打开，安静地坐下来，对着方薇的遗照说着，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虔诚的样子，是不是只有离开了，那么怀念总是会有带着虔诚的成分？
“妈，我把若微带来看你了。”她微笑地说着，我看着她的样子，内心总是说些什么，但没有办法说出口，到底要用什么方式去弥补我对你无法释怀的孝顺呢。
“若微，跟她说说话吧。说不定你今晚入眠的时候就会看见她了呢。”若默转过头对我说着，我依然找不到任何的话对着她那一张遗照产生诉说的欲望。
“若默，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很不安地低下头地对若默说。
“好吧，你不说，那我替你说。妈，若微与我现在都很好，我想你在天上也可以看得见吧。你要保佑我们好好的喔。虽然这个愿望有些奢侈，但现在我只有与若微是有血液关联的，除了她还有肚子里的小生命。我想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我该感谢苍天，还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若默，我想她。”我低声说着，然后止不住地对着方薇的遗照抽噎着。
“那你不是见到她了么？为什么不说话呢？白痴，虽然妈妈不在了，你还有我。笨蛋，不哭。”我把头埋在她的肩上，低声地抽噎着，尔后，我才逐渐知道，方薇的死去曾惹起很多的纷争，只是随着时间的逐渐流失，人们才慢慢地遗忘这些破碎的往事。
我们等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才离开方薇的墓地，此时的我已经哭红眼眶，这些年自从离开便很少回来。与她疏远也是自然的事情，只是她在世的时候我没有好好地跟她相处过，自然能够引起思念的因子过少。
有些感情不是在适当的时候发生，当我想真正表达我对你深深的感情的时候只能对着那一张黑白的遗照进行零碎的诉说，我才蓦然发现，不要等到她在天上俯瞰的时候，你才知道原来我与你之间血肉的关系从未曾表达过。
我所爱的你，若默，方薇还有宋嘉奇，其实在这个时候遇见的你们，都是上苍在眷顾着我的，我得感激上苍让我遇见了你们，还有于我血肉相连的你们，我始终都觉得，我们都是因为相似所以才会相爱，无论是何种方式的所衍生出来的感情，它都在我的心里产生了不可磨灭的爱。
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期望要有这个与那个像匹布，被剪碎飞舞，盲目了两眼也但求要拾到。何必要做奴隶，无需要为失去了的执迷，轮流凉或暖像四季，做人做过世，漫长年月有路轨，人总想拥有东西，要是代价高，越令心中牵系担忧要是无谓，拿花洒洗礼。”
即便是以后，我内心无论多么惆怅，当我想起你们给予过深刻的爱，我都应该会有所释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假如，我对你爱得太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