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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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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礼物的烦恼
优雅温馨的欧式卧室,有被人明显翻箱倒柜过的痕迹。此刻,衣橱大开,里面的衣服被七零八落的扔的满地都是,女主人的化妆柜更是被蹂躏的惨不忍睹。若是哪位佣人现在进来,想必定会尖叫一声,大呼道,“来人啊,失窃了!”
只见这窃贼淡定自若地左翻翻右找找,终于在衣柜的最下面发现了那件东西。窃贼一抹奸笑,冷冷道:“果然还是家贼难防啊。”随即,悠哉游哉地走出了谢家夫妇的卧室。
忽然,那窃贼又似想起了什么,遂拿出手机:“喂,周嫂,你过来把我爸妈的卧室收拾一下。”
谢启皓不紧不慢地来到后花园,在最健壮的那颗树下慢慢坐下来。枝繁叶茂的树木像一把巨大地遮阳伞,不时招来阵阵凉爽的风。谢启皓将一块纱布平铺在草坪上,缓缓打开了那件东西。一时间香气四溢,空气中泛起甜甜的涟漪······
谢启皓轻轻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顿觉口中溢满鲜奶与蜂蜜的香气。这法国宫廷厨师做的糕点果然是世间美味,入口即化又甜而不腻。
茂密的枝叶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沙沙声,谢启皓勾勾嘴角,也不抬头,只是以诱惑的声音说道:“夏树,再不下来,这法国宫廷糕点就要被我独吞了哦。”
夏树慢慢从树上滑了下来,待到离地面一米处才双手一松,稳稳当当地跳落在草坪上。
品尝着糕点,夏树撇嘴问道,“如此美味,哪里来的?”
“老爸卧室里翻出来的,”谢启皓颇为得意,“这是老爸特意从法国带回来讨好老妈的,又怕我偷吃所以不敢放在厨房。”
“你翻了谢爸爸的卧室?”
谢启皓大拇指一竖,“我可是谢家的混世小魔王。老爸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藏吃的门都没有。”
夏树冷冷一哼:“那你今天晚上就等着被痛斥吧。”
“姐姐,”谢启皓阴险一笑,“难道你忘了你也是共犯了吗?”
夏树一愣,这家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拉下了水。同样的错误,谢爸爸至多也只是对启皓进行一段无关痛痒的思想教育,那若是对自己呢?
“不过你要是答应帮我一个忙,”谢启皓循循善诱,“我就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反正有老妈在,老爸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恐怕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夏树一眯眼睛,将糕点盒一把夺走,留给谢启皓一地糕点屑,“说吧,什么事情要我帮忙?”
“那个······”谢启皓欲言又止,语气里一股子别扭劲。
“要你说你到犹豫上了,”夏树撇撇嘴,“真以为我是耐性十足的人?”
“就是······”谢启皓一咬牙,仿佛做好了被日本鬼子押赴刑场枪毙的准备,“同学生日的话,要送什么礼物才好······”
少年的眸子透露出些许羞涩,微红的脸庞暴露了内心的秘密。
有时候,夏树真的很嫉妒自己这个弟弟。凭什么一个男生,偏偏长得比女生还要玲珑标致,再配上现在这情窦初开的反应,简直让江南小桥上蒙蒙细雨里撑着油纸伞的妙龄女郎都逊色下来。
此刻,夏树彻底愣神了。愣着愣着,脑海中就闪出一个毫无疑问的念头:这家伙恋爱了。
夏树眼睛一眯,“早恋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谁早恋了!”谢启勋顿时变得像个被火爆辣椒炸焦了的僵尸,炸毛地吼道,“我们只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同学过生日,我送个礼物怎么啦?”
夏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谢启皓不住冷哼。不料被谢启皓一掌拍在后脑勺上,不得不含泪改口道:“我只是说早恋不是什么好现象,又没说你早恋。你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
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嘛,夏树心里暗暗想到。
“那你说,”谢启皓渐渐淡定下来,“到底送什么嘛?”
“女孩子嘛,都喜欢美好的东西。我认为一对洁白的蝴蝶发卡应该能讨得人家欢心。”这可是夏树绞尽脑汁、胆汁、胃酸等□□后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启皓,其实我真的不擅长送人家礼物。因为我没有朋友,只有你——我的家人。
语毕,夏树等着谢启皓羞赧地对自己微微一笑,说声谢谢,然后就立刻掉头跑掉。她甚至准备潇洒地挥挥手对谢启皓说一句“不用谢,祝君好运”。
然而夏树一抬头,红线就对上谢启皓一张黯淡下来的脸。
“姐姐,”谢启皓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过生日的,是位男同学。”
然后,谢启皓就毫不意外地看着夏树的表情慢慢地僵在脸上。
夏树一个冷颤,不会吧?难道······
“谢启皓你白痴啊,”夏树一个白眼,“居然来问一个女生该送给男生什么礼物。”
“算了,早知道就不来问你了。”谢启皓后悔道,“可惜了我那一盒美味的糕点啊,被你霸占了一大半。”
夏树不以为然,“有好东西跟姐姐分享,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谢启皓无奈地摇摇头,拍拍身上的灰尘,缓缓起身离开。
品着正宗的法式宫廷糕点,夏树轻叹一口气。拿人家的东西手短,吃人家的东西嘴软。受了人家美食,岂能不帮人家想生日礼物啊。
少顷,谢启皓背后传来一句标准的懒洋洋声:“明天上午,间澈购物广场见。”
谢启皓向后摆摆手以示赞成。
然而回头一看,夏树早已隐入树枝中研究她的绘画艺术去了。
间澈购物广场里,谢启皓朝夏树第N次翻白眼,“你真的是来帮我选礼物的?”
“那当然了。”
“那你知道我是给一学长送礼物吗?”
“那当然了。”
“那你有必要总是盯着那些花里胡哨的裙子看吗?”
“那当然······没必要了,”夏树收回目光嘿嘿一笑,“不过你确定你学长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谢启皓满脸黑线,“比如?”
“比如爱穿裙子、丝袜······”
“我、学、长、不、是、变、态。”谢启皓咬着牙往外蹦字。
“那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吗?”夏树继续联想,“要是你学长经常抽烟酗酒的话,送个打火机、烈酒什么的也不错嘛。”
谢启皓白眼一翻,“我学长品行端正的很。”
“哦,那送根裤腰带······”夏树乐得见到谢启皓满头黑线,“肯定是不合适啊。”
“夏树,”谢启皓似要立马炸毛,“你想让我明年今日往你墓碑前放一束鲜花吗?”
夏树立马正襟危色,玩笑还是不要开大了才好。
“啊对了,”夏树思想起了什么,“谢少,您那学长功课怎么样?”
“一般棒吧,”谢启皓得意洋洋,“反正每学期都能拿到奖学金。”
“又不是你每学期得奖学金,”夏树颇为邪恶地一笑,“你得意个什么劲啊”
“我看你今天根本就不是来帮忙的,”谢启皓无奈道,“你今天是来给我添堵的吧?”
“怎么会呢?”夏树连忙说道,“我都想好了,就送支钢笔怎么样?”
“钢笔?”
“你学长功课那么好,肯定每天都要用到笔啊,”夏树分析道,“要是他每天手里握的是你送的笔那多有意义啊,实用又不俗气。”
“听起来还不错,”谢启皓一眯眼睛,“没想到留着你还有点用处。”
夏树佯装一抹冷汗,“谢谢皓少不杀之恩。”
谢启皓也不搭理她,径自往钢笔专柜走去。
倏地,谢启皓眼前一亮:“夏树,你看这款蓝色的派克钢笔怎么样?”
没有听到响应,谢启皓回头一瞅,夏树早已没了踪影。
奇怪,这家伙明明刚才还在啊。怎么一眨眼功夫就没了踪影呢?算了,还是买礼物要紧。
他真的好期待见到伊扬收到礼物时脸上惊喜的表情。
“麻烦一下,”谢启皓对柜台小姐说,“请帮我把这款派克钢笔包起来。”
清香四溢的咖啡厅里,茂盛的花束与刺绣唯美的帘幕将夏树与那两个人完美的隔开,却又能够保证夏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其实夏树并非有偷听别人讲话的习惯,对窥探别人隐私也并没有兴趣。但是在无意间听到那两个人提到那个名字时,她却不由得神经紧绷,丢下正在见澈购物广场上乱转的谢启皓尾随他们来到这间咖啡厅。
“谢先生,尹鸿羽马上就要出狱了。”春水开始报告.
谢逸辰英俊的面孔被咖啡厅里朦胧的光线撒上一层似月光般的晕。然而此刻他却眉头深锁,明亮的眸子幽远难测。
这个温柔如水的男人啊,总是能让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春水心中起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只可惜自己无论如何都抓不住他,总是任他如水般在指缝间流走。
二十年来,从未改变。
“谢先生有什么打算吗?”春水清楚的知道,此刻可不是她情感泛滥成灾的好时节,还是工作更要紧。如果没有了工作,别说感情生活,连填饱肚子恐怕都成问题。
现实就是现实,虽然庸俗,却也是永远无法逃避的事实。
“看来我们的计划要赶快实行了,”谢逸辰目光悠远地说,“尹鸿羽一出狱,恐怕事情就更不好办了,毕竟当初是我把他送进去的。”
“谢先生说的是,”春水附和道,“我这就回去做准备。”
“春水,你最近在飞扬要多加小心了,”谢逸辰提醒道,“等事情一成,我保证你立刻可以过上你想要的自由生活了。”
“谢先生请放心,春水知道该怎么做的。”春水心里暗自苦叹,你是我挣脱不掉的羁绊,我又如何自由的飞向远方。
夏树还想继续窃听,只是自己的耳朵却像被关掉的收音机一样接收不到任何声音。时间仿佛静止了,所以夏树听不到,看不到,触不到,也无法思考。
夏树浑身在剧烈的颤抖,她强迫自己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离开。
尹鸿羽,这么多年,夏树以为再也不会听到这三个字。她原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谢逸辰的声音却抑制不住地在脑海中回放。
原来他没有死,原来他一直在监狱,原来他就要出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