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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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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莫慌,老夫的医术在这街可谓数一数二。”说完,他一手掳着花白的胡须,一手搭上赵啊葱的手腕细细查看脉象,只见他眉头微微皱起,又有些不确定的查看了她的脸色。明明这位姑娘脉象正常,气色绝佳,那为何半仙要说她病入膏肓,乃不治之症?
见他脸色凝重,赵啊葱心一沉,该不会这具身体的主人真有什么隐疾吧?“请问……我是不是真有病?”
“依老夫所见,姑娘乃气虚之症,待老夫为你开两贴药,你服下便可。”王大夫松开她的手腕,走到案几前,提笔写了些她看不懂的字符后,又匆忙经过她身边,为她配了两大包的药材。
一听说只不过是气虚,她顿时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半仙还真是关心她,帮她找了大夫看病。
他将两帖药推到她面前,伸手说道,“姑娘,二两银子,谢谢。”
二两?赵啊葱看着眼前的两帖药,咽了咽口水,“大夫,能退货么?”要知道她连解决温饱的能力都没有,更何况是二两银子,大夫这是说笑么?
“姑娘这是觉着老夫开的药有问题?”王大夫脸色一沉,指了指身后的匾额说,“老夫行医数十载,可从未有人瞧不上老夫开的药材。”
“瞧得上也得有银子啊。”赵啊葱低着头,嘟囔着说道。
“罢了罢了,看在你是半仙带来的姑娘,老夫好心送你一帖吧。”王大夫见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也不欲与她多言,将其中一帖药推到她面前后,便绕过她走向别处。
一听半仙名字,她将药塞进怀里,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王大夫身边,“你认得半仙?那你一定知道半仙在何处,对么?”
王大夫最恼问诊期间被人打断,回头见她竟还未走,语气不禁冷了下来,“姑娘找半仙所为何事?”
“他是我相公!”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此话一出,药堂鸦雀无声,无数视线投向赵啊葱,皆以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是在说,这是哪家姑娘这般疯癫,定是爱慕半仙成狂,竟妄想嫁予半仙为妻,可惜可惜。
“姑娘,稍等片刻,老夫为你重新把脉。”王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的时候语气不禁柔了几分。
“姑娘是要打听郭军师的下落?”药铺一小伙计看热闹似的走到她身边,搓了搓手说,“姑娘,这边说话。”
赵啊葱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到了药铺角落处,“你当真知晓半仙下落?”
“既然姑娘执意想寻半仙,倒不如和小的做笔买卖。”药铺小伙计看了眼周围,小声说,“一两银子,若姑娘给小的一两银子,小的立即将半仙下落告知姑娘。”
“行!”她想也没想,便应下了。
“郭军师经常去隔壁街‘好吃再来楼’,姑娘上那儿便可找到军师。”小伙计伸出手,乐呵呵地说道,“姑娘,一两银子。”
“给。”赵啊葱将怀里的那帖药置于小伙计手心,“刚大夫说两帖药二两银子,这是其中一帖,就当是给你的线人费了。”
“这这这……”小伙计看着手中的药,愣了几秒后,将想找她算账,可药铺转了一圈,哪还找的到她的身影。
“没想到半仙居然是个吃货。”她一边嘀咕着,一边瞪大眼睛四处搜寻着半仙的身影,以及那间还吃再来楼的位置。
没想到,还没找到那间酒楼的位置,就让她在路上看到一人一驴正在闲逛,她激动地指着前方的青衫男子说,“半……半仙!”
“郭军师,新到的胭脂水粉,要不来一盒,保准心爱的姑娘用了皮肤水灵灵。”摊主老远就瞧见他牵着小毛走近,拿了盒胭脂给他,脸上堆满笑容。
青衫男子想着若是给容妈妈来一盒胭脂水粉,倒也能令她开心,于是他松开小毛的绳子,接过摊主手中的胭脂,刚打开想闻闻味道,就听见有人叫着他的名字,他还未回头,已经被一蓝衫女子抱了个满怀。
小毛听到这阵熟悉的声音,嘶吼了一声后,不停地上蹿下跳,焦急地咬着主子的青衫,想赶紧远离声音的源头。
“半仙,你怎么不等等我,就一个人先离开药铺了。”她掐着半仙的脸蛋,想证实自己并没有做梦,没想到大街上都能巧遇。
“姑娘,请自重。”半仙转头,见蓝衫女子正是崖下那位姑娘,不禁觉得头疼,为何总甩不开她?
小毛感受到了主子的忧伤,扭着驴尾巴跑到赵啊葱身后,将她的小腿想象成了胡萝卜,一口咬住了它。
“小毛你疯了。”她疼得嗷嗷直叫,松开圈住半仙的手,弯腰拎起小毛说,“看来豆酱不在,你就欠教育了。”
悬在半空的小毛朝她不停挥动驴蹄子,它一定要护住主子的贞操,不能被眼前这个坏女人给玷污了。
“姑娘,小毛乃小生爱宠,还望姑娘手下留情。”赵啊葱此刻的表情太像要把小毛煮了当下酒菜,半仙不禁为忠心爱宠的前途担忧。
“半仙,你以前最疼的可是我。”她扔下小毛,转身抓着半仙的胳膊委屈道,“为何你偏偏忘了我。”
见她松手,他立即将小毛护在怀里,“小生不知姑娘话中何意。”说完,他朝胭脂摊摊主使了个眼色。
此时,胭脂摊的老板早已风中凌乱,平生见过不少迷恋郭军师的女子,可从未像她这般大胆,真可谓女中豪杰。
“姑娘,小生内急,先走一步。”下一秒,半仙捂着肚子,抱着小毛转身,可刚跨出第一步,就被她给拽住了。“姑娘放心,小生只是去茅房小解一下罢了。”
“那你去吧!不过小毛必须留下!”赵啊葱脸一红,可又不敢轻易放开手,生怕他又溜了。
半仙思忖了片刻,脸上却不忘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他低头不舍地看了眼怀中的小毛后,将它交到她手上,“还望姑娘好好照顾小生爱宠,小生稍后便会回来。”
小毛嗷嗷直叫,碰到她手心的时候身子不禁一颤,生怕她会报刚才的仇。他蹭在赵啊葱怀里,双眼无辜地看着主子跑掉的身影,心里拔凉拔凉的。
摊主拿起一盒胭脂,置于她面前,神秘兮兮道,“姑娘,要不看看这里的胭脂水粉,都是上等的货色,保准你用了后,郭军师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真的吗?”赵啊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后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胭脂,刚才半仙似乎就是想在这里买胭脂,莫非他喜欢姑娘用胭脂?“刚才半仙相中了哪一款?”
“姑娘好眼光!”摊主扫了眼摆放整齐地胭脂,挑出其中一盒说,“刚才郭军师说了,女子用这盒胭脂,自然是极美的。”
一听说半仙喜欢这盒胭脂,她心动了,可抱着小毛没法拿胭脂,只好将它暂且放在地上,她接过胭脂,闻了闻,“这盒胭脂,真这么好?”
“若不信,姑娘等军师来了后,问他便是。”摊主见小毛扭着屁股跑走后,不禁松了口气。
为郭军师解决桃花债,这招百试不爽。
“小毛,你说半仙……”赵啊葱低头,刚想询问小毛意见,谁知一转头,跟前哪还有它的身影。
糟糕,调虎离山!
她将胭脂重重地扔在摊子上,叉腰指着摊主说,“胭脂不买了,你赔我相公!”
“姑娘,小的冤枉啊。”摊主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见惯了姑娘们伤心而归,可从未有她这般彪悍。“小的真不知你家相公在何处。”
隔壁摊卖猪肉的老板见她欺负胭脂摊摊主,有些看不过眼,放下杀猪刀,挺着大肚子走了过来,鼻孔朝天地说道,“哪里来的疯姑娘?”
赵啊葱看着面前身材魁梧地男子,咽了咽口水,心想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我只是……只是路过,我先走了。”
说完,她撒腿就跑,时不时还回头看看摊子老板有没有追过来,不过有了先前躲避狼狗的经验,她这回跑步速度可快多了。
不远处抱着小毛的半仙见赵啊葱狼狈似的跑走,嘴角微扬,心情愉悦地摸着小毛头顶的几撮毛,“小毛,下回若是再跑慢些,主子可真就不要你了。”
怀里的小毛吃着胡萝卜,听到主子的话,嗷呜了一声,它可不想真被那蓝衫姑娘剁了当下酒菜。
“走吧,该去见容妈妈了,迟了可不好。”见赵啊葱的身影消失在街口,半仙这才放心,起身拍了拍青衫上的灰尘,抱着小毛朝反方向走去。
确定不会有人追上后,赵啊葱停下脚步,待喘得没那么厉害后,她又开始后悔,如果没跑,说不定半仙小解完回去胭脂摊那里找她。可现在倒好,天都黑了,半仙也没了,看来她只能又折回破庙睡一晚了。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半夜下起大雨,破庙根本没一处地方是干的,赵啊葱只好裹着衣衫缩在角落,看着雨水滴答滴答的从屋顶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