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这次，换我站在你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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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奔走在喧哗的街道，街景在我的眼中旋转、变化。我找不到出路，走到哪里都是楼房，虽然它们都不尽相同。焦躁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那种不安带有着强大的吞噬力，我厌倦这种感觉，他让我感觉不到生命的那种倔强。我不甘心就这样被摆布，所以学会了奔跑，就在我的生命力燃烧殆尽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身影，他站在我旁边，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我想呼唤他的名字，一时语塞，直到，看到他的脸，双唇轻轻闭合：“刘远。”又是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晨光正好，今天是重新上班的第一天，不能那么死气沉沉的，是该拿出点活力。我站在镜子前，对自己笑了笑。阳光打在脸上，勾勒出影子的轮廓，嘴角是微扬的。“多笑笑，真的很好看。”刘远出现在我身后。
我没说什么，之后的生活一切照常。今天，秦牧跟我说了一句话：“芒晓军，你真是一个喜欢搞自虐的人。”还有，就是高蓝和慕瑶两个人似乎磨合地不错，事情也渐渐地明朗起来，只有我，一个人伤心。但，无所谓，学着习惯吧。
下班后，我买了许多酒回刘远家。一瓶接着一瓶，渐渐地醉了，然后意识又恢复清醒，接着继续醉。我故意学着想要发酒疯，喝酒是为了买醉，无意识地醉不了，那就有意识地发疯好了。
“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算什么？”刘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愠。“你回来了哦，要不要喝，啤的？红的？还是混合的？”我故意装傻想要搪塞过去。他拉着我走到阳台上：“你伤心不是吗？你要真伤心就跳下去啊，一了百了。”我推开他，继续装疯卖傻地走回客厅，指着沙发说：“跳哦，好啊，我最喜欢跳了。”我站到沙发上一跳蹦得老高。刘远走上来给了我一个巴掌：“你特么给我清醒点。”
我呵呵地笑了起来，然后大笑，再然后狂笑，最后笑到喘不过气了，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甩了。”
我很大声地喊了起来：“对！我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被甩了。我懦弱，我无能，我胆小。你坚强，你伟大，你勇敢。我受的伤还不够吗？我前妻背着我堕胎，出国，现在又跟我前男友搞上，我就是因为太看不清现实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不止一次问过别人，我做错了什么？每个人都回答都是我没错。那为什么到头来受伤的总是我一个？难道我不能难过吗？难道你遇到这种事会笑吗？啊？”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为什么？我活得不够凄惨吗？没有父母，没有妻儿。我一个人省吃俭用存的二十多万就这样打水漂了，男朋友跟前妻跑了，现在就连你，你刘远，我毫不认识的刘远都要利用我。”
“对不起。我……”
“又是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我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你特么再敢跟我说一句对不起试试看！你们老是把对不起当成万能的，你们老是丢给我一句对不起给我就把我扔掉了，你们老是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把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老子从小到大听腻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作贱自己，你有本事就去把对不起你的人揍一顿啊！”
“你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凭什么一直都是被指使的人。你试过把一盒方便面分三顿吃吗？你试过住断电断水断煤气房子吗？你试过……”
“我没试过，因为我从小就每天读书，我付出了比你更多的努力……”
“对，你付出了努力，你们都付出了努力。错的是我？我从来没努力过？老子要是生在有钱人的家里早就读清华北大了。老子就是因为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才会有今天！老子从小到大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赚的！你们有父母的孩子永远都不会了解这种苦。”我不得不开始咆哮，这是我感到不安的本能反应。尽管我看上去并不会像是一个孤儿，但这件事从小就在我心里扎根，放在一个不透光的地方。
我感到一个很有力的手臂把我勒住，我的下巴刚好架到他左肩上。“对不……”他停住，手臂上的力道加重，“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那么凶，我应该站在你身边的。”
我推开了他，我很清醒，我并没有落魄到需要一个男人的怀抱。“我不需要。”走进卧室，一室静默，我不忍打破这分祥和，于是只能咬着唇强忍住抽泣。又是一个用眼泪记录下的夜晚。数不清已经有多少次了，在日历上继续画上一个圈。
第二天，刘远一大早起来就不见踪影，今天要帮秦牧代班一天。看来这两天是有得忙了，中午的时候往往都是最忙的时候。然而，就是在这最忙的时候刘远打电话过来了。
“喂，我很忙有事快说。”
“现在是午休时间，有什么好忙的。”
“我在酒店工作，你们出来休闲的时候就是我工作的是时候。”
我挂断电话，还是这样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下午休息的时候高蓝打电话过来。
“有空吗？”
“有。”
“我想跟你见一下，行吗？”
“不。”
“我是有很重要的事。”
“哦。”
“我很认真地跟你说。”
“嗯。”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能。”
“算了，回头再说。”
我不想让事情变的更复杂，我已经够可怜了，不想再有任何打击。况且，我已经伤已经很多了，不差独自再自虐一下。
回到家就直接倒在了床上，第二天依旧上班。晚上的时候，才发现最近都没见到刘远。这小孩最近倒是学乖了，不主动跑过来烦我。我敲了敲对面房间的门：“喂，刘远。”无人回应，继续敲，依旧无果。“我进去喽。”我轻轻地推开门，里面没有人。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我拿起来一看，是辞呈，还好没有被批准，我拿起来顺手把纸揉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到了晚上，刘远打开房门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吹风。我冲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他站到顺风的那一边，帮只穿了短袖的我挡挡凉风。“你，不生气了哦？”
我撇过头看着他：“生气肚子能饱吗？”他傻乎乎地笑了笑。
“辞呈是怎么回事？”
“你在担心我？”
“啊？我只是担心我没钱吃饭而已。”
“我得罪了装修的工头啦，现在只有两天，还要交实体屋。”
我看着他的眼：“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他顿了顿，苦涩地笑了笑：“小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所以，我特别希望有一个家的感觉，但他们都不管我。所以，我试着去帮别人设计一个家，我觉得这样会让我得到一些慰藉。”
“我帮你想办法，这次，换我站在你身边。”
我们两人站在阳台上，望着这繁华奢靡的城市，这里有许许多多的故事不断地在每分每秒上演。
他的声音在微风柔柔地伴随下显得相得益彰：“对我太好的话，我会爱上你的。”
我不语，我们或许只是这些故事中平凡的一个片段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这次，换我站在你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