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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强装的,是我最后的理智 ...

  •   “什么?你跟那个刘远,就这么…..搞上了。真行,刘芒刘芒凑在一起真成流氓了。”秦牧的声音永远要比正常人高几个分贝。
      “什么叫搞上了?就碰巧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啊,还且还是两个房间。” 我塞住耳朵,不耐烦地回应。
      秦牧一脸的没想到,用幸灾乐祸的表情跟我说:“芒晓军,没想到你真是个禽兽。”
      “我要是个禽兽,早把你吃干抹净了。”我白他一眼,继续啪啪地敲着计算器。
      “我说,店里面的账本有我好看吗?你干吗老是盯着它看。”
      “我能放心地把账本交给一个数学从没及格过的人吗?”我无视他,继续埋头跟账本做激烈的革命斗争。
      “说真的,你跟那个刘远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事,我的确要交代一下。这么说吧,什么情况都没有。”
      “那你直接搬到我家或者买个房子不就行了?”
      “我是真的被刘远的一句话给劝明白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为啥有钱不要。早点买个房子,还能补回我失去的二十多万。”
      “你跟会所里明码标价买的人有啥不一样?”
      “他对我一没感情,二没心思。况且,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这有什么不对的?”
      “话说那个刘远本事不小啊,居然认识胡秋涵这种人。”秦牧转了转话题,拿给我一个文件夹,想不到他动作挺快的。
      “放在店里好了,这东西不方便带到他家。”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黑色的幕布下,匆忙的世人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一天又一天地重复着如此单调的生活。
      我一个人窝在家里看着惊悚片,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电脑显示屏却一点也没有看进去。刘远回来的时候丢个我一句话:“你这么强大的杀气,鬼都被你杀掉了。”我从包了拿出新买的日历,然后一天一天地开始圈数字。
      “二十,二十一,二十二。”马上,就要六月了啊,距离离开这里的日子又多了一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躺在床铺上辗转反侧。
      哭了,还是笑了?不想去判断了,无力感充斥着全身。黑暗,像一个牢笼随时可以将我吞没。脑子中的弦一直紧紧地绷着,保持着最后一丝的冷静,无法安睡,无法被悲伤占据。一个人走在回忆里,两旁的道路是蜿蜒曲折,脚下是一片泥泞,路过的每一站都是人生的回忆。高蓝,你也在想我吗?
      伤了,那么痛,够了吗?心痛犹如翻腾的开水,痛,停在了沸点。然后,水烧干了,换来的是一片虚无。月光偷偷地在墙上勾勒了他的样子,怎么办,惨白色的月光透彻了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想去寻找他的来源。房间里的灯光毫无温度,在初夏,气氛原来还能降到冰点。我开始恐惧,双手捂住额头,月的寒气浸染膝头,接着又发疯地寻找声源。
      累了,累的,是心。想大吼,然后,想到就做了。眼泪再一次流出,我第一次哭得很大声。高蓝,你知道世界上最累的是什么吗?是眼睁睁地看着心,碎了,还得一个人一片一片地把它粘起来。月,永远是那么孤傲、冷艳。周围的蝉鸣,此起彼伏,应唱着我惴惴不安的心。高蓝,怎么办,我又想你了?
      门,“嘎”的一声开了。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我听不见他说的话,一切的发生像是上演着无声的默剧。泪,模糊了视线,我转身,仰头。秦牧告诉过我,仰着头会使眼泪倒流。然后,冷静了。我告诉自己:一切的疯狂,止于原点。
      我背对着刘远极力想用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有事吗?”
      “搞自虐很好玩是不是?”
      “有事吗?”
      “你有本事就去给他一巴掌啊,躲在这里伤心有屁用。”
      “有事吗?”
      “你就是因为你这么懦弱,连你自己的男朋友都管不好,结果才会是自己一个人伤心。”
      “我再问一遍,有事吗?”
      “没事,我出去了。”他好像有些恼火。
      几乎在门关上同一瞬间,一滴眼泪夺眶而出。我带着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倒在了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哭,一切的声音开始清晰。而后,望着苍凉的月牙发呆,失焦的目光透露着无神二字,泪,不觉地流着。然后,一室静默。刘远,你什么也不懂,我也什么都不想向你解释,现在的你,连让我恼火的价值都没有。
      第二天,晨光剥开了眼帘。我好像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吧,剩下的时间都在哭吗?洗漱完毕后,接着开始做早饭。遵从着刘远要我履行的男朋友的职责。哼着小曲,做着早饭。享受地沐浴在清晨柔柔的阳光中。我打了个鸡蛋,突然想到以前高蓝以前手把手地教我做饭。微弱的心跳又开始挣扎与反抗,同时,隐隐作痛。
      “昨天,对不起啊。”刘远坐在餐桌上,挠着后脑勺跟我说。
      原来,他以为我晃神是因为这个。“哦。”我端着荷包蛋和土司送到餐桌上。
      “你,昨天哭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好像。”
      “你不会还在生气吧?”
      “可能。”
      “对不起啦,我昨天可能太激动了。我……”
      我看到他的无言,然后哦了一声。
      半晌的沉默,“你,是芒晓军吗?我印象中,他是个很爱笑的人。”
      “似乎。”
      我对他扯了牵强的微笑,“我没事。”今天,秦牧上班,我打算回去院里看看我的老帅哥。“你今天有工作吗?”我问刘远。
      他似乎很讶异我已经开始搭理他,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殷勤地说:“想去哪?”
      “你还真是悠闲,不做工作吗?”
      “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工作,这叫男友的义务。”
      “那跟我一起去宝山区好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秦牧:“牧牧,我要去看看帅哥,有什么话要我带到的吗?”
      “帮我给他带一个布丁就行了。”
      “晓得。”
      挂了电话,刘远对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在自己男友面前,跟别的男人暧昧。”我耸肩,摆出一副“你拿我怎样的表情”。刘远撇撇嘴角,乖乖地开车。
      阳光洒在一座富有年代气息的欧式古建筑,也是我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
      “我的老帅哥,你还是这么帅啊。”
      眼前这个年逾六旬的男人是我一生中的最重要的人之一。“那必须的,哈哈。”我不得不佩服他,他在我面前从未伤心过,我会这样乐观也都拜他所赐。他就是我们育幼院的院长,没错,我,是个孤儿,但是我很乐观,我很懂得感激与享受生活。
      我把刘远支开了。我把秦牧交代我买的布丁给院长,院长用浑厚的声音对我说:“前两天,小牧过来了,他对我说你最近情况真的不怎么好啊。”
      “高蓝和慕瑶马上就要当爸妈了。”
      “年轻人的事啊,我管不了。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幸福。”
      “院长,我最近几天一到晚上就想哭。”
      “我要是你啊,估计一整天都会哭。我也搞不懂应该说你坚强,还是说你薄情。”
      “院长,你记得跟我说过,你不坚强,也没人替你勇敢。”
      院长用下巴抬了抬刘远走的方向:“那他是谁?”
      “关系很复杂。”
      院长一副“我懂的”的神情,玩味的看了看我。我无言,这么老了还不正经。育幼院里距我上次来又多了几张新面孔。我看着一张张笑着的脸庞,那种纯洁无暇的笑容是如此的清澈,相比之下,我太渺小了。
      我回到刘远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的余晖印染了绯红的天际,那团红色的霞光在天地交接的地方不断地燃烧,将我的心燃成死灰。落日倒映在瞳孔中,于是流出来的泪是泛着光的。
      刘远叫了我一声,我转过身。他说,我哭了。我说,好像吧。刘远,我想你一定不知道。强装的,是我最后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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