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轮回三生

3、人生若只如初见（一）

　　“小姐，起来吃些吧，您都睡了半日了。”
　　“嗯，也好，向厨房要些清淡些的粥。”我伸了伸腰，睡了半日，整个人越发的累，倒不如活动活动，身子起码不会太重。
　　如今是晌午时分，地气儿毒，穗儿说什么也不让我出去，我只道出去走走，很快便会回来，穗儿这才同意。
　　阳光在正上方，暖洋洋的，额娘现还在念经，阿玛还在书房，我从未见过他，只是穗儿常说阿玛很疼我，大概是老来得子的关系吧。
　　用午膳的过程中，我已大概了解了情况。如今是康熙三十九年，我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但却是待选的秀女，阿玛是兆佳氏马尔汉，左都御史，额娘是阿玛的正房夫人，有两小妾，是因为当年额娘久未怀孕，阿玛又不好交代才娶的，我是家里的第七个女儿，兆佳雅馨，前五个姐姐都嫁了人，六姐在前几月也嫁给了伊尔根觉罗氏伊都立。
　　马尔汉啊，三十八年迁左都御史，在迁兵部尚书，充经筵讲官，议政大臣，连生七女，近六十方得幼子关柱，这么说来，马尔汉如今才五十有余。
　　“小姐，可找着您了，老爷让您去书房。”一小太监匆匆寻来，我一愣，道：“你等会儿，我这就随你来。”整理了衣着，没觉得有何不妥，才跟着他去。
　　现近十月，秋风瑟瑟，天有些凉，花园里大都枯败，再无春时的繁华之景，枯叶漫天飞舞，好不凄凉。
　　穿过一条长廊，左折右转才寻到阿玛书房，不由隐隐好奇，两朝重臣，不断升职，定有过人之处。
　　“老爷，小姐来了。”方才那小太监禀报。
　　“进来。”
　　“是。小姐请。”他为我打开门，我习惯性为他道谢。
　　淡淡檀香飘来，半人高的熏炉置于正中。
　　阿玛在写着什么，我微低着头，偷眼打量，他是一位消瘦的男人，朝堂上的风云变幻历练其多年，鹰般的双眼仿佛能看透人的内心，康熙的臣子是不是都这么精明呢？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他抬起头说：“馨儿，你身子方好，不宜久站，坐吧。”我顺从地应了，找到离阿玛不远的地方坐下。
　　“馨儿，阿玛已经帮你打点好了，必定不会成为皇上的妃嫔，但入宫后仍需要小心谨慎。不论哪一位主子，都不是我们兆佳氏惹得起的。定要以主子为中心，切莫嚼舌根子，主子们最忌讳的就是这种，该听的就要听，不该听的就当从未听过，为人要平和，莫恃宠而骄，时而要揣摩主子的一个眼神，一次蹙眉，一句话，不可自作聪明，少说多做三思后行。最是要注意皇上，伴君如伴虎，虽说有李谙达，但是却不能时时提点，你自个儿也许聪慧着些，明白么？”“是。”我福身应承。
　　阿玛深深看了我一眼：“以后一切……就看你自个儿了……”我默然不做声，既而，阿玛叹口气：“你去吧。”“是。女儿告退。”行了礼，步至门口，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听天由命罢。”
　　我不服，凭什么？我的命运难道不能由我掌控么？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