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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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罗孚园。
齐瑞和面具人站在那间破败的宫殿前。
“呵，真想不到我居然能进当今天子住的地方啊！”面具人兴奋地打量着整个院子，“啧啧，一路上金壁辉煌的，突然出现这么个地方还真有些不适应。”
“是吗？”齐瑞道，“我却觉得挺好的，相比皇宫的其他地方，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
地上铺满血红的花瓣，如同连接黄泉的血河，闪着妖异的光，另那面具人看了连连称奇：“我说这树上连个花骨朵儿都没有，怎么地上会有这么美丽的花瓣。”
齐瑞弯下腰拾起一朵未散的花，对那面具人道：“你当然看不到，因为这花是开在夜里的。”
“夜里？”那面具人惊讶了一番，“这世上还有开在夜里的花？”
齐瑞随口道：“你哪天晚上有空可以来看看，挺好看的。”
那面具人居然真的思考了一下：“听起来挺不错的，能带人来吗？”
齐瑞道：“只要你不被发现，来郊游都行。”
那面具人还沉浸在郊游的美好幻想里，齐瑞已经推门走进了宫殿。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外表破败，内里简陋，让人无法相信在皇宫里居然会有这种地方，但他又确实存在。
“哟~我现在很好奇这地方原来住的是谁了。”
“我也很想知道。”
齐瑞径直走到床边的木箱旁，打开，一股刺鼻的香气冲了出来。
“哟呀！”面具人发出古怪的惊呼。
齐瑞眉头也不皱地把手伸进去，提溜起那几件衣服甩在地上，露出下面的底板。空的？齐瑞微微皱起眉。
那面具人却拿起那几颗香丸，自己端详起来。
“你居然受得了这丸子的味？”那面具人道。
齐瑞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对着另一个方向，猛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
那面具人噗地笑了出来：“我就说嘛，这么刺鼻的香味你怎么可能没反应。”
齐瑞没理他，继续盯着底板思索。他屈起手指，轻轻敲了几下。不是空心的。
“你在找什么？”那面具人好奇道。
齐瑞看了他一眼，道：“我突然发现你好像不再叫我鱼先生了。”
那面具人理所当然道：“哟~再怎么说也是老主顾了，叫这么生疏干什么~”
“是吗？”齐瑞问。
“不是吗？”面具人反问。
齐瑞道：“那就再亲近一点，把脸上的面具也摘了吧~”
“这可不行哦~”那面具人摆摆手。
齐瑞道：“别告诉我你那张脸是给未来的夫人看的，谁看了谁就要对你负责。”
“耶~虽然这个理由不错，不过不是正确答案哦~”
齐瑞不再作声。
那面具人有些失望：“你难道不应该问一句正确答案是什么？”
“然后等你思考半天然后向我邪魅一笑说不告诉你？”齐瑞勾勾唇角，“这招早就被我玩烂了。”
“那可不一定，”那面具人道，“说不定我会告诉你哦。”
齐瑞道：“没兴趣。”
面具人道：“说不定我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齐瑞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那又关我什么事？”
面具人继续假设：“说不定你见了我的长相后觉得立刻惊若天人，然后被我俊朗的外表深深吸引拜倒在我脚下。”
齐瑞嘴角一抽：“这种事我每天都会经历一次。”
那面具人眼睛一亮：“哦？真的吗？”
齐瑞淡然道：“照镜子的时候。”
面具人：“……”
说也奇怪，明明没见过几次面连对方底细都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无比轻松的，就像相识多年的老友。
“所以你到底在找什么？”兜了个圈两人又回到最初的话题。
齐瑞却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觉得这个屋子怎么样？”
“很简单。”面具人道，“虽然简单，但里面的摆设却是一应俱全，而且……”
“而且什么？”
“呐~这屋子的主人身份一定不低。”
“为什么？”齐瑞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推出这个结论。
面具人指指床，桌子，和书柜。解释道：“这些东西的原料可是上好的木材，便是皇宫里也没有多少，若不是身份尊贵，怎么会屋子的用具都是用的这种木料？”
“你怎么知道？”齐瑞惊讶道。
那面具人笑道：“哟~鱼先生怎么能忘了我的本行呢~”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告诉我这是什么。”齐瑞从他手里拿过一颗香丸。
“香丸啊~”
“什么香丸？”
“这嘛~”面具人一摊手，道，“不知道。”
齐瑞鄙夷地哧了一声。
面具人委屈地对手指：“什么嘛~这种香我从来没有闻过，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香！”
“连你也没有闻过？”那这香料该是什么来头啊！
齐瑞端详着手里的丸子，黑乎乎一颗，看起来和一般的香丸没什么不同，可是为什么气味这么奇怪？
一边，那面具人突然咦了一声，齐瑞抬起头，就见他两只手指夹住一颗香丸。
“你要……”
啪。手指一用力，香丸被捏的粉碎。
“你……”话音未落，齐瑞感觉掌心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他一低头，就见丸子的表面居然开始出现无数的细缝。整颗丸子瞬间化作齑粉，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只米粒大小的红色甲虫出现在齐瑞掌心。齐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掌心一痛，那红色的甲虫居然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齐瑞的手掌中。
整个身体如瞬间坠入冰窖，寒冷从手指一直蔓延到心脏，可他偏偏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动，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管向上。眼睛又开始刺痛，眼前就像蒙了一层纱，看什么都模模糊糊的，连耳朵也听不到声音。他想开口，却发现无法感觉到舌头的存在。他想动一动，手脚却不停大脑的使唤。
这种感觉……齐瑞只觉得自己的思想要和身体分离了，明明还能清晰地思考，却无法做出任何指令。
就在他决定放弃，静观其变时。突然，心脏里迸出一股暖流，瞬间游走全身，巨大的冲击让他眼睛发黑，手脚一软，向后倒去。就在他快要碰到地的时候，一双手却接住了他。
绿眼睛的男人把人轻轻放在地上。
“你没事吧？”
戴面具的人摇摇头：“我暂时还能压制住这东西，倒是他，没有护体的内功，应该已经被入侵了。”
“你这次到京城就是为了这个？”
面具人点点头：“我的人收到消息，那两边都开始动手了，应该是时限到了。可惜双方都藏得太深，行踪也飘忽不定。”
他突然顿了一下，皱紧没，手按住心脏。那绿眼睛的男人看他这样，立刻抬手，想封住他几处大穴，却被那面具人阻止了。
“没事，这东西奈何不了我，只是会激发我血液中本身所带的毒罢了。”
那绿眼睛的男人听了这话，便真的放下手，语气平淡的问道：“那毒对你可有害？”
那面具人笑了起来：“哟~担心我了？”
绿眼睛的人不置可否。
“放心，没多大害，最多出现点幻觉，再加点其他不良症状什么的。不过……”那面具人看向地上昏迷的齐瑞，“对他来说应该会有些糟糕啊……”
“嘿~帮个忙呗~”面具人蹲下身，戳戳青年的脸，“我现在不能动真气，你帮我把他背回去吧~”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哎呦~都这么熟了谈这个伤感情啊~”
一双碧绿的眸子毫无波澜的盯着他。
“好了好了~欠你个人情，条件随便提。”
那绿眼睛的人立刻扛起地上的青年，奔了出去。
“……”面具人突然想起自己不能使轻功，连忙跟着跑出去，“唉！我要怎么出去！”
绿眼睛的人又飞了回来，提起他的领子，再一次飞出去。
这真是一个奇特的角度，齐瑞想。而他的第二个的想法便是，他又开始做梦了。
因为这显然是一个梦境。
高高的祭台上，一人脸戴青铜面具，手持一柄木杖，对着一尊大鼎念念有词。台下，数百人跪在地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所有人都穿着奇怪的服饰，满脸虔诚的看着台上的人。
那人绕着鼎手舞足蹈，口里颂着祝词，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停了下来，仰头看着天空。而台下的人也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
空中，那轮本该皎洁的月亮尽然开始泛起红光。先是边缘，然后渐渐向着中心延伸，就像被浸入血水中，不过几分钟整个月亮都变成了血红色。
在月亮变红之后，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笑容，他们开始唱起歌。在歌声中，那祭台上的人一挥手，一个婴孩被抱了上来。那婴儿不过几个月大，水嫩嫩的皮肤，一双紫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直转，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事物。
那人接过婴儿，将手里的木杖高举到空中。那木杖的最顶端，竟然沁出一滴液体，坠入婴孩的口中。那婴孩像是吃了什么极难吃的东西，眉头一皱，哇哇大哭起来。那人却不理会婴儿的哭泣，而是走到那尊大鼎旁，将婴儿扔进了鼎里。
歌声戛然而止，齐瑞眼前一片黑暗。
说实话，站在一个婴孩的角度看跳大神真是一次非凡的经历，特别是他还能听到自己的哭号声。
画面一转，祭台消失了，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大火，和凄厉的惨叫声。房屋倒塌，女人抱着孩子在火中逃窜。他们疯狂地寻找出路，可在那等着的不是生机，而是另一个地狱。闪闪寒光没入一个又一个身体里，火光下，士兵狰狞着脸，如嗜血的野兽疯狂砍杀。无论是年迈的老人还是幼小的孩童，统统成了刀下亡魂。
这又是一个怎样的梦？
齐瑞被这场单方面的屠戮给骇到了。虽然之前也做过奇怪的梦，却从没有这么血腥过。这是他从没经历过也从没想过的东西，而且这种真实的感觉，简直就像是真正发生过的一样。
尖叫声渐渐弱了下去，齐瑞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扔入火海，他就像个旁观者，看着一切发生却无法做出任何举动。不，应该说更让他感兴趣的是，他是透过谁的眼睛在看着这一切。
火渐渐熄灭，所有的一切却只剩下灰烬。面前的土地变得空无一人，齐瑞感觉自己就站在这块土地上，一种深深的绝望涌入心头。突如其来的感觉令他措手不及。思维仿佛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仍是清醒的，另一部分却开始接受各种各样不属于自己的情绪。
又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