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错》谢清一

8、第七章

　　“掰，掰弯的！”洛彦觉得这话问的怎么这么不怀好意呢。

　　“舌头倒挺硬的！”洛敬东点了点头评论。

　　洛彦被他眼睛看着有些不舒服，往房里躲了点。

　　洛敬东笑道：“小彦，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和以前变了很多？”

　　“没变吧？”洛彦心里扑扑乱跳着，“哪里变了？”

　　“哦。反正也没往坏处变。”洛敬东若有所思的看了洛彦一眼，“变孝顺了，变听话了，还有做事的态度什么的比原来认真了，变得比原来懂事了。你妈现在天天都会跟我说你以前什么什么样，现在怎么怎么样。想不注意也难啊！”

　　洛彦松了口气，觉得洛敬东眼神里似乎不止这些话，他猜想洛敬东是起了疑心的。常言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最难改的就是人性了！他不禁好奇，原来这身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不过想归想，他可没敢这么问出去。

　　原来这人，应该让人不省心啊。洛彦头很疼。

　　洛敬东把假肢递给洛彦拍了拍手笑道：“总归没更混蛋！早知道一次车祸你就能改好，我说不定一早把你丢大街上去！”

　　洛敬东说那话的时候神色微微敛着，似乎是在试探，说着说着自己倒笑了起来，抚了抚洛彦的额头：“你呀，要一直这样多好！”

　　洛敬东站直了身子，背捋直的时候没了平日里的温润，隐约被压着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势，让洛彦也很难忽视的气势：“往后你还想玩也可以，在外面只要不过火我都会帮你压下来。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最好一直这样。”洛敬东又笑着抚了抚洛彦的头，“再怎么你都是我儿子，做爸爸的有这点小要求不过分吧？你说呢？”

　　洛彦很讨厌他这种动作！原来不觉得多讨厌，毕竟他尽职的在扮演洛敬东的儿子，一个长辈对于晚辈的这种爱抚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奇怪。不过现在……

　　洛彦猜出洛敬东开始怀疑他，这也就意味着他并不算是洛敬东的晚辈。这样的动作是一个上位者对于下位者的垂怜，洛敬东这天生做惯了上位者的态度让他有点犯嫌。

　　洛敬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原来的洛彦呢？连父母都不去提及过去又是怎样？洛彦更好奇了。真是不该，洛彦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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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彦带着满肚子的疑问睡了一夜，醒来时比小时候练一天功还累。况且还记得临睡前洛敬东压在自己头上的手，即使不是父子还无法找到合适理由去避开的手。在梦里也无法推开！

　　洛彦黑着脸起了床，推门见神清气爽的洛敬东和贾思敏坐在一处吃早饭，自然还有他的一份。

　　洛敬东则指了指洛彦的左腿笑道：“偷出来了？能耐了！”

　　也不知道那边贾思敏听着的是什么版本，这会也笑了起来，指了指身边座位：“吃饭吧。你想要什么说了我们没给你的，偷了做什么？”

　　洛彦脸就更黑了。

　　当洛彦带着郁闷到学校的时候，形象上和某个大侠重合了，当然不是自己已经故去的那一世，而是某个在小说中虚构的人物。

　　这时候洛彦不单单是左边那只插了刀子的胳膊在证件科躺着睡觉，连左腿假肢被昨天洛敬东暴力的对待之后也有点不那么契合。真是，诸事不顺！

　　所以当他看到教室里又有两个学生在打架的时候，沉寂许久的热血澎湃起来了。洛敬东不是说只要不出大事他就能兜住么？那就让他兜住好了。

　　洛彦许久都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体会过这种毫无顾忌的感觉。他并不想要绝对性的压倒那个叫周斌的学生。他所要的只是让周斌感觉出一种无形的又难以说出口的压迫感。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他几乎什么都没需要做，他只是拿着粉笔擦很不光彩的拍上了周斌的脸，然后反手一剪把他的手制在了身后。

　　周斌果然是会反抗的，周斌反抗的时候他再很轻易的用膝盖压制住了周斌，把另一只手拉到背后一并捆了。

　　这种感觉真舒坦，洛彦想。接着洛彦通体舒爽的继续上课了。

　　教室里很安静，连被捆住的学生都不吭气。是不是有点无趣了？

　　洛彦还是按部就班的上完了课。这整个过程他真是什么都没做，没事做就有些无趣了。

　　洛彦就很诚恳的笑了：“想学人打架，把我撂了再出去。不然出去也送死。”然后洛彦在看到那个叫周斌的茫然的眼神的时候，心满意足的迈着大步子往办公室走。

　　不好！刚刚好像又用力过度了，机械的玩意真是经不起摧残呢，怎么关节好像也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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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瑜的姑姑住在A市，陈瑜会假借辅导表弟学习为名去蹭吃蹭喝。

　　其实十六七岁的大男生有了那么多的主意，哪里用得着表姐来指手画脚。所谓的辅导也不过是找个光明正大的玩的借口，挡箭牌而已。

　　陈瑜对此见怪不怪，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青春期是一个弹簧期，压得越紧反弹越快，这是一个谁都知道的道理，但是能把力道权衡到恰到好处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陈瑜乐的清闲，每次也就跟表弟说几句什么好好写作业，再怎么不能让你妈抓到包之类。至于他学了没有，学习如何也不关她什么。

　　但是，这一学期以来。陈瑜发现她的那个表弟变了，不是变了一点点，而是让陈瑜觉得他有些脑筋不正常起来。

　　你能相信一个从不好好学习不完成作业考试都心不在焉整天沉迷暴力网游的青春期少男在不到一个月之内会变成爱整洁有理想有目标认真完成作业主动发问的五好青年么？

　　不止你不信，我也不信，但是陈瑜不得不信。

　　当她看到表弟抱着书闭着眼睛在背一国两制思想的形成条件过程和内涵的时候。陈瑜想这是抽风了，过一会就变回来了。

　　过了一个小时她看见表弟在去厨房拿吃的的路上一路走一路念念有词中国古代商业与农业、手工业的发展紧密相连，相辅相成；阶段特性明显，各种时期发展极不平衡；货币问题始终掺杂其间，然后一脸苦恼的停了下来，还有一条呢还有一条呢的时候陈瑜觉得表弟真是病的不轻。

　　两个小时后陈瑜还见到表弟他都在勤奋认真的看书做习题的时候，陈瑜风中凌乱了。

　　这算是什么？浪子回头？还是改邪归正？还是……

　　这一切的结论都在表弟挂在电脑上忘了关的□□空间找到了答案。

　　日记是设的私密，因此写了很多却从来没被陈瑜发现过。陈瑜是很不厚道的采取偷窥的方式看了一个少男对于一个奇葩老师的仰慕之心，以及为了达到期许而不断奋发向上成为一个优质青年的奇葩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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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一个月之前：

　　第一次有记叙一个老师的冲动。

　　这个人实在太霸气了！

　　一直觉得老师那种老古董从来不知道我们在想些什么。每天就是不停的说你们学习要怎么怎么样，你么上课要怎么怎么样，要好好做作业好好考试。每天每年对每个人几乎都是一样的话题。我见到他们都想摔他们一脸唾沫星子：你们烦不烦？！见到你们的时候都能想出你们会说什么怎么做！一点创意也没有！

　　但是这个人不是啊啊啊啊！

　　他是这个学期才来的历史老师！虽然听说没什么经验那我们做试验田，但是比别的老师都要奇怪啊！！

　　他从来不管我们上课听不听，不管我们下课做什么，也不管考试怎么样，他像一个养鸡场的饲养员，只管倒饲料才不管小鸡吃不吃，吃了多少！

　　但是，校长和教导主任从来不找他的麻烦，也不找我们的麻烦！！

　　我们这个班的都是不被抱希望的。校长更懒得管，只要不出事不死人估计也没人愿意来搭理！！

　　反正我们是学校最差的文科班，是被放弃的一个班！学校把我们放到一起，弄些垃圾老师来教，最后考不考得上他们都无所谓……

　　不过别人好歹还装装认真的样子，他一开始就是这样不管不问也太不像回事了！！

　　今天他来上课时候好像心情不好，脸都是挂着的，面无表情，左边的袖子都是空的，一直塞在兜里的手没了。

　　他进来也不说话！感觉挺吓人的！我听人说是昨天和人打架时弄坏了。

　　原来他上课的时候从来不把左手从兜里拿出来，我们一直都知道他的左手不是真的。第一次见到他米有戴假肢的样子感觉好奇怪！

　　我觉得这个时候不应该老是盯着他看的，但是忍不住。就是想看他在做什么，不知道他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

　　他就算不戴假肢看着也不奇怪，感觉挺自然的。开始上课的时候周斌和刘浩在打架，估计他心情不好就拍黑板说了两句，“都坐好，不许闹了！”

　　周斌和刘浩根本不听任何老师的！周斌还骂了他两句。他没说话，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自习”，然后外套一脱抄着黑板擦就对着周斌拍了过去。

　　周斌被拍了一脸灰，刘浩先跑了。周斌想和他打，他抓着周斌的一只手拉到背后还把周斌踢跪下了！

　　就一下子！我都没来及看明白他是怎么动的！

　　然后他就用膝盖顶着周斌的一只手把周斌压在地上，拉了周斌的另一只手把他捆在了背后，把周斌拎到墙角边罚站去了！

　　他回去继续上课。我们都不敢说话了，周斌也不说话，教室里真的是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到了下课的时候他才对我们说，“想学人打架，把我撂了再出去。不然出去也送死。”

　　等他走了，周斌告诉我们说被他按在地上的时候就好像有个石头压在头上，感觉像是要死了。

　　不过我觉得周斌是怕自己丢面子才这么说。

　　对了，后来他上完课出去的时候脚好像也一瘸一拐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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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弟的日记就写了这么多。

　　陈瑜觉得日子有点巧，出事的那天是自己和徐茵逛街的日子，然后在巷子里遇到了洛彦，恰好他是假肢被证据科拿去取证，还听洛彦说过自己是个教师。陈瑜拍了下脑门：没这么巧吧？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巧了……

作者有话说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