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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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伤的手好了之后，洛彦也少了不少禁锢。
譬如这天陈瑜般巴巴地跑来给准备给他擦药油的时候，洛彦正在厨房挥舞着一把菜刀，一条白萝卜在半空中，开门的时候他的刀刚好挥了出去。
白萝卜被腰斩了。
陈瑜跨进门。
洛彦开始拿着菜刀对着刀板上那条萝卜下狠功，萝卜棍变成了萝卜片，又从萝卜片变成了萝卜丝，然后他把萝卜丝推在了一边：“现在才发现手的作用真大，陈老师你说是吧？”
陈瑜见他痊愈了也不由有些由衷的高兴，高兴劲头一过又有些失落，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冒出个挺奇怪的想法：要是好的没这么快该多好。
隔了会陈瑜又见洛彦往萝卜丝上撒了把盐然后自顾自的说：“当时在山里，没给养的时候只能找这东西吃，吃到最后盐也没了。没了盐的萝卜比树根还难吃，人都肿了……”
他也就轻描淡写说了这句，去水池边冲了手笑道：“事后想想那味就犯恶心。这些天先谢谢你，还有……”
“什么？”陈瑜讷讷的把话接了，“还有什么？”
“能不能麻烦把你背后的毛巾接过来。”洛彦眯着眼睛看了下时间，“对了，我那班学生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学校给安排了老师。”陈瑜也没太仔细打听，这些消息也是听的其余同事的传言，隔了会她恍然大悟的说道，“对了，前两天周斌的家长过来了一趟，说要投诉什么的。后来被校长请走了。”
洛彦攥在手上的毛巾就攥紧了，稍许陈瑜见一团白色的东西从眼前飘了一下，定睛细看原来是那条毛巾被洛彦丢了回去。
分毫不差？陈瑜就此存了疑。
“湿了的毛巾，没什么难的。”他低头看着陈瑜笑道，“况且也习惯了。”
殊不知这毛巾只是沾了几滴水，本身还是轻飘飘，要丢准了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当然这事后来被陈瑜摸清了之间的底细，这种小把戏也已无可厚非了。
“周斌又怎么了？”
“有些天没来上课了！说是一个人偷偷回了老家，家里都急死了！”陈瑜见洛彦脸色有些阴了，话也收了，“家长也是急的没办法了才找到的学校。听说现在人找到了，老家的本家给了消息，说他跑回去老宅不知道做什么！”
“胡闹！”洛彦的脸色又松了，“既然人找到了也没什么事！不急，过两天我再回去看看！”
陈瑜先还被那声胡闹震了一下，那口气没个三四十岁出不来。
当然在她还在诧异的时候，洛彦的问话又转向了学生们的琐事，像一般老师一样问了成绩和上课，当然时不时的点拨几句：“嗯，他就是这个样子的，缺点天赋。”
陈瑜唯一有些奇怪的就是洛彦的记性似乎太好了，陈瑜只是稍稍提了哪个学生的琐事，他也能立刻回过味来：“这个学生是不错，不过偏科太严重。”当然这也不足为奇，做老师的记人都有点本事，把学生记清楚一点也是本分。虽说平时洛彦看着漫不经心的，做事也不一定会含糊。
等着他一一点评过去的时候，陈瑜发现自己还是刚进门时站着的位置，洛彦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近了些。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身后是墙。
洛彦笑道：“陈老师真警惕！”说着他把厨房的门拉拢了就向卧室“走”去，不远不近的就甩了一句，“刚刚你走神了。”
陈瑜思忖着这两句话还是后面一句的真实性略高，当下微微晃了神：这个人！
这个叫洛彦的人没多久就换了一身衣服，别扭的是手里提着自己用作座椅的轮椅，于是没走一步就咣当一声响一会。陈瑜看不过把他手上拎着的轮椅接了下来：“你拿这个出来做什么？”
“一起出去吃个饭，陈老师？”他笑了笑，“还有些事得麻烦你。”
“为什么？”陈瑜听了后半句觉得自己挺不友好的，随即又添了，“没问题。”这没问题的答案，似乎又把前面的建议肯定了，真是拒绝都没让你拒绝一个人。
陈瑜就这么跟着洛彦出了门，后来回想着这第一回怎么都有点被诱拐上路的感觉。
洛彦平时也就在屋子里的有限空间把这个座驾驾驭轻熟，上路还真没上过。就好比一个学开车的场地过了，还没能过路考呢。这种技术缺失随即就显而易见起来，这时候他用力地转着右边的轮子，然后轮椅歪歪斜斜的往左转了，他再自作聪明的踩在地上用脚一带又在往右猛冲。
洛大侠就这么在小区里左左右右贪吃蛇一样往前拧巴着推了一段路。
陈瑜看不下去了，再怎么她和他是一路的，这么别说被别人看见了自己会落个欺负残疾人的名头，更重要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目的地，肚子也等不了。
陈瑜握着把手用力往前一推，熟料前面两个小轮本来就不正，被她一用力反倒飞快的冲进了路边草皮上，轮子一卡，连人带着家伙就像是要往花丛里扑过去。这还真不怪她莽撞，但凡推过的人都有数，那玩意看似轻巧其实还是要用巧力，她不过是把蛮力当成巧力使了，好心办的坏事。
陈瑜惊出了一声冷汗，真怕自己还没帮成忙，把这人再弄出个好歹来，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轮椅稳定性挺好，当然也没这么容易翻车。她没什么经验，第一反应就是立刻要去捞人，同时还不敢松了把手。
一犹豫的功夫只见洛彦起身拽着她的领子往后退了半步，陈瑜则听着轮椅翻下去的声音回的神。
好像不对劲？
陈瑜迷迷糊糊的反手一推，自己的领子被吊住了。
洛彦即时松了手：“别推！”
陈瑜这才反应过来，反倒是坐在轮椅上的洛彦调过头把自己拽在了一边，这会儿正站在自己身后呢。
怎么回事？不知道。不过两个人都没受伤，陈瑜也就没多想，就当是他的本能反应好了。
经过探讨和指点，陈瑜没多久就对推轮椅这项工作熟悉。虽然还有点时轻时重往前一冲一冲的，陈瑜也有一点会收着力，两人也不再走S型路线了。陈瑜唯一感慨的就是，轮椅这玩意也不好伺候。
两人在学校附近一家夫妻店吃的饭，很干净的一个小店面。老板娘和两人都熟，问题就是这次是一起来的，上菜的时候就打着趣问了几句。
对此洛彦脸皮似乎厚实不在意，至于陈瑜却是没找到什么推辞，总不能说我是看他一个人不方便跑过去可怜巴拉巴拉。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口舌上的辩白也算不了什么，反正黑还是黑的，白还是白。
至于陈瑜对于洛彦所存不多的一点好印象就终止在这一顿饭之中，但是说他是莽夫也不是莽夫，也就是没那么绅士。
过了会陈瑜又自行设身处地去想了：其实俩人也没那么熟，他也没做什么过火的事情，也就是吃饭的时候不会照顾着给她夹菜，饭吃完了直接手托着碗一伸就让她添饭。
一只手，有些事是不太方便。
于是陈瑜自己就屁颠屁颠的做的挺顺溜，虽然觉得不舒服也没有被奴役的感觉，反而顺其自然的替他找了借口。
一顿饭就在这种微妙的波动中吃完了，陈瑜仍旧恪尽职守推着洛彦的轮椅往外走。偏巧又被几个不算熟悉的老师碰到了，一阵寒暄彼此打着招呼，奈何那边的眼神不断往两人身上瞟，于是招呼里总有那么一点奇怪的感觉。
其他的事情，也没再坏下去。
吃完转道去了上次录笔录的公安局，说是找他问车祸那时的细枝末节。
按说车祸已经是三年多之前的事情，当时洛彦就是以事情紧急记不清楚为由搪塞过去，偏偏到了这时候，又被挖出来重提。
陈瑜不能理解的是三年前就没搞明白的事情难不成三年后会有突破口？
至于洛彦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洛敬东的意思。答案与其说是洛彦不急着去找，更不要说是懒得去找。就算知道了答案也于事无补，过去的事好坏他都没意愿去承担，况且无论日后如何，这身体主人回来的希望都是微乎其微。
洛敬东寄给了他照片，而且时隔三年又去立的案，这是在说：这个答案你非知道不可。这些在洛彦看来都是画蛇添足。如果洛敬东真的什么都知道，完全可以自己把底直接掀开，没必要再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更可以粉饰太平，“一家人”好好的继续。他一定是知道一点苗头。
这个父亲，给他三年的平静已属意外了，无论是前日里的天相异变还是这几日洛敬东的明显授意洛彦都已经明白，往后不会再那么平静下去了。
那些并存在的，还没有拨清的疑团，总有一天必定会由他亲手揭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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