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清歌》水云寒桑

18、第 18 章

　　月满南峰，整个南峰处处散漫着月光碎银。那满月犹如挂在南峰上，衬托着南峰一片皎洁。山泉瀑布弥漫的水汽在夜空中散开来，更使南峰多了几分神秘色彩。此时此刻，便属于这南峰举世无双。各大掌门陆续安静入驻，均是深不可测，在武林中威望极高，自无人敢来打扰。更使南峰增添几分不可侵犯的气氛。纵使那现任武林盟主欧阳礼也只是站在东峰的高处眺望了一会儿，便转身离开了。作为武林盟主，自然深夜不方便去造访，而那南峰确实不是他该去的地方，东峰的一切事务均需要他一一确认，一一作出决断，不可轻易分神。相对于东峰的霸气肃穆，南峰的宁静淡泊，西峰和北峰倒是热闹了许多。西峰本就全是女眷，三个女人就可搭一台戏，更别说千百女侠同住西峰，此时西峰是莺歌笑语，远远望去，黑夜中，朦胧月色下，灯火阑珊处，便个个是妙龄女侠。北峰因为地势极广阔，住的人加起来也多余其他几峰，女侠们都住到西峰去了，于是北峰只剩下一下大男子汉们，划拳酒肆，喧闹赌博，切磋武艺更是使整个夜色多了几分欢闹。好在各峰之间都相距比较远，各峰之间均是不互相影响。若是在华山山脉脚下，便瞧见的仿佛就是那空中楼阁，隐于人间，显于天上。

　　西峰之上，许多武功高一点的宫主掌门都在闭关养神，只有剩余的一些弟子在玩闹。偶尔也有几个宫主掌门行走在其中。

　　夜风飘散，带起一阵花香，树叶也随之作响。月色妖娆，南歌身着白色长裙，之良质兮,冰清玉润,羡彼之华服兮,闪灼文章，云鬓浸墨，没有任何装扮，却已经给人一令人窒息的美丽，领在场所有人顿时黯然失色。她缓步行走过女侠们中，那些女侠们不由自主的纷纷让步开来，纷纷安静下来，注视开来。仔细看来，才发现她柔荑般的玉手中抱着一长琴。

　　南歌并未停步，只待面前有人挡住去路。

　　南歌抬眸，琉璃般的眸子并未有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女子。为首的女子，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红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也是一代佳人。只是那眸子比南歌多些深沉算计，脸上却浅浅挂着笑。后面的几个女子自然也是不俗气，均有姿色，想必是她的弟子。这便是在武林中颇有地位的天心宫宫主容清风。天心宫以剑成名，而那剑蝶更是剑谱中数一数二的武功，所谓剑蝶，便是使剑时如行云流水般，又如翩翩蝶衣，在敌人感叹那绝妙剑姿时，早已中了招。自然，这些都是南歌不知道的。

　　南歌欲想绕过容清风而行，却不料容清风也行了几步，挡住了南歌的去路。只是一眼，南歌那眸中已经隐含警告，本是清澈无比的眸子顿时云涌，让容清风心一惊，终究是让了开去。待南歌离去，那深沉的眸光却一直追随着那白色夺目的背影而去。

　　“这就是白南歌啊！果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女子天生就是爱八卦的，南歌才离去不远，身后已经有人暗暗交流心得了。

　　“瞧你，你一个女子便被迷得神魂颠倒，那那些男子见了，更不是没了魂了。”旁边一个红衣女子嬉笑道，“不过，确实是倾国倾城啊。”红衣女子由衷感叹道。

　　“哼。”容清风水袖一翻，转身离去。

　　“话托大了吧！”跟着容清风的弟子并未紧随主上而去，不满道，“谁人不知这天下第一美人是倾国琳琅公主倾琳芜，即使白南歌再美，能比得上琳琅公主吗？”

　　“哟，你这话倒是说得有几分呛人啊，”适才赞叹白南歌的红衣女子嗤笑道，“难不成你觉得我们武林女子硬是比不过那些千金大小姐？”

　　话音刚落，身后已经有人用灼热的目光盯着那弟子。江湖女子本就侠气义胆，但终究是女子，听了那弟子的话，难免觉得那弟子有些自贬江湖女子的身份，也作贱了自己。

　　“不过话说到这里，”红衣女子话锋一转，“比起那第一美人琳芜公主，我倒是更欣赏倾国的韶华公主。”

　　“英雄所见略同，”身后走出一黄衣女子，“女子的样貌如何，岂能作为最重要的，韶华公主传言是极丑的，孩娃见了便被吓的大哭，成人见了夜不能寐，且以一张铁甲面具常年示人，但若不是那韶华公主在边境的风吹雨晒的保家卫国，倾国又怎能向如今安稳的分这天下一隅？你能说倾国的子民不爱戴这位公主吗？若没有韶华公主的年华守疆，又哪来的那天下第一美人呢？”

　　那弟子已经被一番言语说的哑口无言，想离开，却被围观的人生生围住了，进退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虽说我们已经入了江湖，天下纷争已经于我们没有多少关系，但终究我们还是处在在天下中，老实说，我就是倾国人，若不是当年早早入了明月谷，恐怕我早已追随韶华公主去了。”明月谷，亦是一大宫，以轻功为傲，那宁波微步更是然人赞叹不已。

　　黄衣女子信誓旦旦才落下，便见一阵阵花瓣从而降，如雨般散落，众人亦或者之间，色彩斑斓的裙衣已经随风落地而下，众人见了，难免脸色变了几分。百花教的四大长老均到齐了，个个都是美中玉，画中仙，而那身后更是几十个百花弟子，花瓣飘落，那几十个弟子从空中落下，轻轻放下那用百花编制的花轿。

　　百花教，乃是一魔教，所做之事，乃是令人后畏之事。人人均知，百花教擅毒，乃是天下不可惹门派排前几位的。只是这百花教向来深居简出，这次在西峰见到她们，倒是让众人着实一惊。

　　“敢问几位，可曾见过我们宫主？”一身着白色摇曳长裙，上面绣着素雅的玉簪花，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容貌清秀，双眸巧慧。此乃百花教四大护法之一，玉簪使者。百花教中的女子均以花的名字为己称，而四大护法更是药中高手。玉簪，花语乃：脱俗、冰清玉洁。自然更是衬的上温柔的玉簪使者，玉簪使者擅长解毒，在制药方面很有造诣。

　　“敢问玉簪使者，你们的宫主是？”红衣女子蹙眉说道，虽然很少不愿意不和百花教打交道，但对方已经询问，身后也没人愿意出来答应，若不出来回话，怕是遭殃的还是大家。只是，世人皆知，百花教教主年羽裳心狠手辣，布毒也让那行走江湖的毒医也要惧她三分，对自己宫中的弟子也极其残酷，为了制毒，常常拿手下的弟子做实验，江湖上能者虽多，但毕竟是别人百花教自己的事情，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况且还没人敢去惹那年羽裳。但自五年前，传说那年羽裳已经死于高人手下，但是没人知道那高人是谁，而百花教现在的宫主是谁，亦是无人知晓。这玉簪使者此番询问，不知是何种意思。

　　还未待玉簪回话，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此女声音极其妖娆，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一袭火红长裙，上面绣着妖娆的鸢尾。“哦，居然连我们的宫主都不知道？”鸢尾靠在身边女子身上修着自己的指甲，头也没没叹道。

　　红衣女子闻言脸上白了几分，知道对方是谁。鸢尾使者，擅长施毒制毒。

　　“白南歌，”一声音极其冷，此乃米兰使者，身着白色长裙，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疏远之气。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米兰是四个使者中唯一一个会使剑的，她的存在，便是保护着其他人存在的。

　　众人闻言，均是一脸深深的诧异，久久不能回神。而那容清风的弟子，更是脸上苍白至极。

　　“各位姐姐都不知道，”铃兰使者轻笑道，蛾眉颦笑兮,将言而未语,莲步乍移兮,待止而欲行.羡彼。一个可爱的女子，却是擅长巫蛊之术。“五年前，白姐姐已经是我们的宫主啦。”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你是说，五年前杀死年羽裳的是白南歌？！”已经有人压不住声音轻声尖叫道。

　　“白姑娘十岁便可登上武林盟主宝座，这点事情于她，也何尝不是轻而易举……”有人低低道。

　　“各位使者，白姑娘确实适才经过这，不过现在已经前往南峰了，恐怕几位要在这等一阵子了。”明月谷的女子出来道。既然百花教能追到此处，想必她们早已知道白姑娘在华山之巅，自己倒也不好隐瞒，况且，也不是不利于白姑娘的，黄衣女子暗暗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铃兰是四人中最小的，才十五岁左右，听闻白南歌的确实在华山，不由得雀跃。想她们已经足足追随了她们的宫主五年了，今朝终于近在咫尺了，怎能不欢喜。

　　“我们就在这等候宫主。”米兰把剑一伸，挡住冲向索桥的铃兰。冷漠的声音含着几分柔和。

　　“为什么啊！”铃兰一撅嘴道。

　　“铃兰啊，”鸢尾放下那春葱玉指，摸了摸铃兰的头，满眼宠溺，“我们百花教虽是不可惹，但我们终究还是惹不起南峰那些人呀。”声音虽是安慰，不过众人都听出了那淡淡的怂恿，乃是逗逗这小丫头。

　　“看我不给她们每人放一只血蛊。”铃兰不忿道。即使还是小丫头，说出的话却让旁边的人不寒而栗。血蛊，世人皆知，乃是以人自身血肉养育，存在身体中，吸食人的血肉，直到一具驱壳。

　　声音刚落，一声笛声如玉珠落盘，打碎了宁静的月光，止住了这喧哗的华山。犹如牛奶般倾泻，弥散在整个华山之巅。接着是细细的琴弦之声，伴随着那笛声，缠绕月色，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