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麦萌

1、01

　　01
　　我扶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回到房中，趴在床上很久，慕容朵不知从哪冒出来用弃妇一样幽怨的眼神盯着我，直看得我毛骨悚然然后才开口道：“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多么光辉的形象？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太过分了！你居然抛下我独自一人去偷看上官公子洗澡？！！”
　　我默默地看着我最亲爱的妹妹，缓缓伸出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使劲摇，愤怒地咆哮：“上官片那就是块瘦不拉几的排骨！我有那闲工夫看他洗澡，还不如上后院看咱们家的大志孵蛋！”小朵顺着我手的动作很配合地前后摇晃着脑袋说：“姐，人家叫上官翩。还有大志是猫啊，前阵子刚结扎的，蛋都废了，怎么孵？”
　　我颓废地松了手，开始思考我这样一个智慧型女性，怎么会有小朵这样听话永远不抓重点的草包妹妹。
　　我开始思考我是怎么莫名其妙挨的这顿揍，又是怎么莫名其妙的被扣上偷看男人洗澡的屎盆子。我想得眼皮直打架还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骂了句“东方坨你个瘟神每次遇到你都没好事”就睡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关他什么事，他只不过不小心撞了我一下，然后我就被爹抓起来而已，挨打的时候我还一头雾水。但我已经形成习惯，心情不爽时问候他一下。

　　02
　　爹的这顿揍让我在床上趴了三天，那三天宋妈变着法儿给我做好吃的；慕容朵以关心我为由天天来看我，在跟我分享八卦的同时顺带歼灭了摆在岸上的小点心，要走之前每每还不忘掀开被子看看我的屁股假惺惺地惋惜一下：“可惜了，这么翘的屁股。”让我深深感受到什么叫世态炎凉世风日下，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学会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猫哭耗子，啊不对我不是耗子……
　　第四天的时候小朵来见我的时候面色凝重，她这个久违的样子让我觉得很亲切，记得以前有次她告诉我她便秘了九天时脸上就是这副表情，然后她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盒核桃酥红着眼跟我说：“上官公子送你的。”
　　她一脸便秘地坐在我床前嗑瓜子，“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啊，为什么还托拓哥哥给你送东西呢？唉……他一定是太善良了。”
　　我可以不计较她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地无视我这个真正的受害者，但是——
　　东方坨经手的东西……
　　东方坨经手的东西……
　　东方坨经手的东西……
　　我往她鼻孔里插了两把葱。
　　那天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打我屁股。”
　　03
　　我趴在床上边吃核桃酥边数刚刚被小朵杀害的无数的无辜的瓜子的尸体，我正数到第101具，爹推门进来了，我惶恐地把核桃酥藏在被窝里。爹看了看我，问：“还疼吗？”这是五天里他第五次来看我，前四次都是以这三个字开头，然后马上以“你休息吧”这四个字结束。
　　不过这次他说的下一句是：“今天天气不错，中午想吃什么？”
　　结尾一句换成了“擦擦嘴。”
　　他出房门时我听见他吩咐宋妈说：“中午煮餐好的，哦对了，你把大妹房间打扫一下。”
　　这太诡异了。上一次爹看见我吃零嘴对宋妈说的是：“晚上那顿免了大妹的份。”
　　然后小朵溜进来，用她看我屁股的那种假惺惺的眼神看着我：“西门条来退亲了。”
　　我光荣地成为一名弃妇了。
　　我对弃掉我的西门条充满感激，因为他的缘故我的午饭多了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小朵发现了她还没完全泯灭的良心没有吃光我的核桃酥。

　　04
　　我已经牙疼了整整七天，我的核桃酥最终没能逃离小朵的魔爪，爹决定晚上请欧阳大夫给我瞧瞧。
　　欧阳大夫看过我之后得出一个结论：我在长牙齿。我感到很挫败，你能想象你暗恋没多久的男人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一脸慈爱地用爷爷一般的语气说：“孩子，你在长牙齿”么？
　　我伤心了。
　　更让我挫败的是，宋妈在旁边充分发挥她三八的潜能连大夫孩子满一岁这种事情都扒了出来。
　　我心碎了。
　　宋妈送完欧阳大夫回来对我说“十八岁啊，我记得我第一个娃娃都满一岁了。”
　　睡觉前我决定明天一整天都不跟宋妈说话了。

　　05
　　早上宋妈煮了玉米粥，我决定下午才不跟宋妈说话。
　　中午宋妈做了绿豆糕，我下决心晚上坚决不和宋妈说话了。
　　晚上宋妈买了酥酪，我觉得……吃完了还是去睡觉吧哈哈。
　　起夜的时候我经过爹的房间，我看见他在对前朝皇帝的画像行大礼。
　　我难道我的眼睛连着屁股，也跟着残了？

　　06
　　这阵子我不宜出行，干脆窝在家里学女红——宋妈口中的女人必修课。
　　我花了一个上午绣了一只黄鹂，小朵蹦蹦跳跳地跑进来，“姐，你把大志都绣活了。”
　　宋妈：“这是什么？狗熊？”
　　我看着血迹斑斑的十根手指，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你们这两个肤浅的女人怎么会懂我绣的深邃，啊，爹！
　　所谓知女莫若父，以爹的智慧他肯定能理解我。

　　07
　　我想我的眼睛真的连着屁股，残得非常严重。
　　不然东方坨骑在上官片身上干什么？扒他衣服干什么？
　　我不受控制地“啊”了一声，等他们望向我时，我才意识到要跑。
　　关上房门，我第一个想法是“完了完了东方坨会不会杀我灭口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个念头是“慕容朵她男人就要被奸了哇咔咔”
　　第三个念头是“他们竟然在我爹的书房里搞！”
　　最后一个念头是“爹呢？”
　　我产生可怕的联想，比如说：爹撞破了他们的奸情然后被先奸后杀；再比如说，爹撞破了他们的奸情被先杀后奸……
　　敲门声响了，我“啊”地大叫，与此同时外头传来杀猪般的大叫声，“慕容粒你鬼叫什么呀，吓死我……”我迅速打开房门吧小朵拉进来。
　　这家伙在听到她男人被扑倒时义愤填膺地抄起我门口的笤帚就要走“东方坨你这坨禽兽！”
　　我为她终于改掉“拓哥哥”这个恶心巴拉的称呼倍感欣慰。
　　我们决定合作。我救爹。她去救她男人，顺便救爹。她拿着笤帚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手里满满一盆的狗血，“你是有多恨他……”

　　08
　　小朵一脚踹开书房的门。
　　然后，狗血撒了一地。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爹站着，上官片坐着，东方坨跪着？
　　“放肆！”爹的脸黑成了锅底，“谁教你们到这儿来的！”他走上前来，“还不给我回去！”
　　“先生何必动怒？”上官片打开扇子摇了摇，“请二位小姐进来吧。”
　　爹的脸顿时像极了小朵那张经典的便秘脸。
　　东方坨此时已经站起来，绕到上官片的身后。我肉疼地看着地上的一滩狗血，怎么就没泼他身上去呢，暴殄天物真尼玛作孽。
　　爹把房门锁上，我注意到上官片后方的墙上挂着那幅前朝皇帝的画像，眉眼和上官片有七八分相似。
　　“你是前朝太子？”小朵，不搭讪你会死吗。会死吗。死吗。吗。
　　“你很聪明。”上官片不疾不徐地摇着扇子。那什么过期太子，不骚包你会死吗。会死吗。死吗。吗。
　　“不可无礼！”东方坨，……好吧，这货的行为是比较正常。
　　“你们要造反？”小朵……不不不，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是。”过期太子的表情平静得像跟小朵讨论的是今天的天气。
　　我得意地看着这两人把东方坨当空气。
　　上官片大概就是来找人唠嗑的，他又看向我，“你呢，你想知道什么？”
　　“东方坨——拓刚刚对你做了什么？”其实我问得相当含蓄，如果这里只有那坨禽兽一个人，我一定掐着他的脖子使劲儿地摇啊摇，“你们搞了没有？怎么搞？说不说，嗯？不说我摇死你……”直摇到他口吐白沫声泪俱下地跪倒在我脚边抖抖索索地说：“女侠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我想得神清气爽以至于东方坨飞来的一记又一记眼刀对我完全没有杀伤力。
　　“确认我的身份罢了。”上官片慢慢地把扇子合起又打开。
　　“太子胸前有被大火灼伤的疤痕，我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属下无礼，请太子恕罪。”东方坨贱兮兮地又要下跪。
　　“我记得你头先已经道过歉了。”
　　现场忽然陷入一种十分微妙的静谧中。
　　“那个……你是太子，我们要不要向你下跪呀？”小朵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说呢？”上官片忽然笑了。
　　小朵这个怂人拉着我就要跪下。
　　“免了，你们会有机会下跪的，不过不是对着前朝的太子，”他站起来，缓缓踱向他父亲的画像前站定，“是对着未来的皇帝。”
　　真是好大一股王八之气。

　　09
　　于是这二人在我家住下了。
　　那日之后，我忽然想通了些东西。
　　我大摇大摆地去找东方坨，我要为我无辜的屁股讨回公道。
　　“那天偷看太……上官片的人是你吧？害我屁股开花的人是你吧？害我成弃妇被人指指点点的人是你吧？你把我害得好惨哪呜呜呜呜呜……”我努力挤出两滴眼泪，然后恶声恶气地说：“说！你要怎么赔我？！”帮太子办事怎么说几十两的私房钱还是有的吧？
　　“我娶你。”
　　难道我的耳朵也连着屁股一块儿残了？
　　“我只是开玩笑的呵哈哈，你随便赔个几十两银子就行了，谈感情多伤感情啊呵哈哈……”
　　“太子登基之日，便是我东方拓提亲之时。”
　　“大哥你开玩笑的吧，哈哈？”
　　“我是认真的。”
　　我笑不出来了。心里只有一把声音在回荡：出其不意必自毙。必自毙。自毙。毙。

　　10
　　我想杀一个人。
　　东方坨？错！所谓祸害遗千年，我死了他都不会死。
　　我要杀的是前朝太子。
　　只要他做不成皇帝，那我就不用嫁给那坨禽兽了。欧耶\(^o^)/
　　怎么杀？
　　好问题！
　　直接下手？在那之前东方坨会把我剁成肉酱的。报官？我的脑子浮现出爹带着枷锁浑身是血地向我爬来……想来想去就只有——下毒！
　　这天晚上，我望着加了料的菜苦思冥想，菜是做好了，叫谁送？
　　东方坨？
　　东方坨！
　　我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见人影。
　　爹说，东方坨被过期太子派出去办事了。
　　回来的时候…………菜不见了。
　　宋妈说，小朵送菜去了。

　　11
　　我等了一整夜，上官片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天刚蒙蒙亮，上官片的房间传来一声亲切的杀猪般的惨叫。
　　我到的时候爹和宋妈已经在那儿了，我看到小朵哆哆嗦嗦地从上官片的床上爬起，哆哆嗦嗦地跑回自己房间，哦，还有嘴角那抹哈喇子。上官片似乎刚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死。那么昨晚——上官片手脚被绑在床上，无助地扭动地排骨一般的身躯，小朵抽着一条皮鞭□□着走过去捏起他的下巴：“你叫啊叫啊，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力拔山兮女壮士哉，噫吁戏……
　　我瞅了瞅桌子，菜没动。等等，酒？我没准备酒吧？
　　“先生，我会给令小姐一个交代。”上官片来到爹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男盗女娼的社会……

　　12
　　我一把掀开她的被子，揪住笑得花枝乱颤的小朵。
　　“姐，姐，不是排骨，不是排骨……是……是鸡腿！”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你……你给人送吃的，怎么送床上去了？”
　　“那是因为我秀色可餐。”
　　我忍住吐她一脸口水的冲动，“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一个劲儿地傻笑。
　　“你说不说？”
　　她傻笑着摇摇头。
　　“你再不说，我就把你七岁时不肯洗澡脱了衣服满院子裸奔的事告诉你奸夫。”
　　“我那叫童真！”
　　“那如果我告诉你你第一次见他就想扒开他衣服研究内部构造呢？”
　　“我那叫直率！”
　　“那如果我告诉他昨晚的一切都是个圈套，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叫他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呢？”
　　“你这个阴险的女人！昨晚……”
　　“我记得我没准备酒吧？”
　　“亲爱的姐姐，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去送菜……说起来还不是怪你！你想，太子吃饭竟然没有酒，多寒碜哪！于是，于是我顺走了几坛……我真不是故意灌他的，他自己见了酒跟不要命似的，我劝都劝不住……后来，我也喝上了，再后来，我们说了很多话，不过我也忘了都说了什么。再后来……他说他喜欢我，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接着……”她的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
　　“你如果敢瞒我什么，我现在立刻去告发你！”
　　“哎呀你听我说完，接着，接着……我们就……就那个了……”
　　“什么，这也太快了吧！”
　　“亲个嘴你大呼小叫什么……”
　　哦，是亲嘴啊。“然后呢？”
　　“就……睡了啊。”
　　“没了？”
　　“没了。”
　　“你为什么不让他吃饭……”

　　13.
　　午饭的时候，小朵没有出来吃饭。东方坨倒是回来了。
　　她说，在这个关键的时期，她要做的，就是作。作到上官片即使知道他们没什么也以为发生了什么。当然，最好有人陪她一起作。“只要过了这个最作最矫情的阶段，上官翩还不手到擒来任我宰割，哇咔咔咔……”
　　很不幸的，我就是被她选中陪她作的那个人。
　　爹仍然顶着那张便秘脸，他看上官片的表情就像吃了大便。
　　我放下吃了一半的菜，假惺惺地说：“爹我去看看妹妹怎样了。”
　　上官片：“我与你同去。”
　　东方坨：“可你还没吃多少。”
　　我决定直接无视禽兽，继续假得要命地说：“公子请不必去了，舍妹现下情绪不稳定，恐怕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件事。毕竟……事关名节。”
　　上官片不做声了。我挺同情他的，他负责清白，我负责毁人清白。

　　14.
　　“别乱动。”我拍开某人伸向鸡腿的爪子，然后毫不客气地把鸡腿夹进自己碗里。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一字曰之：爽！
　　“凭什么凭什么！”她目眦尽裂地望着我。
　　“你以为作什么的矫情什么的很容易么？这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学着吧。”我咬一口鸡腿，含糊不清地说，“不光鸡腿，这些东西你动都不能动，最好水都别喝。”
　　“我靠这不是教我绝食么？”
　　“你说你要作的。”
　　“我还叫你陪我作呢！你怎么不陪我绝食呢？”
　　“因为我就是个打酱油的呀。打酱油本就是冲着盒饭来的，浮云而已。你不同，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力拔山兮的女壮士，你要跟白富美斗，必要时还得跟高富帅斗，你须有无穷的战斗力，才能最终抱得美男归，完成你作为一个女屌丝的逆袭，书写一段历史的传奇。”
　　“……你这乱七八糟的学论都从哪儿看来的。”小朵不动声色地夹过我的鸡腿。
　　“《南宫堆札记》。”
　　“听着怪耳熟的，我在哪儿听过来着。”她不动声色地咬了一口。
　　我提醒她，“娘生前的笔名就叫南宫堆。”
　　“哦。”
　　我很有耐心的提醒她，“你说娘的学论乱七八糟。”
　　“怎么会呢，娘是我见过最有智慧最美丽的女性！”
　　“如果爹知道你这样说娘……”
　　“姐，你是我见过的第二最有智慧最美丽的女性！”
　　“少来，鸡腿还我！”

　　15.
　　我不喜欢东方坨。
　　每一次见到他，都昭示着我又一场噩梦的开始。
　　我的噩梦开始于不知道是我八岁还是九岁的时候，当时他正被一群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欺负。我看到他的眼睛，一时脑抽，抄起旁边一根棍子过去一通乱挥，小孩被赶跑了，可其中一个坏心眼儿的推了我一把，我摔倒了，手上的玉镯碎了，我的脑袋一下子空了，那是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东方坨个没良心的连谢谢都没说就跑掉了。
　　我第一次挨了爹的揍。
　　第二次见到他，两三年以后的事吧？元宵灯节，我和爹还有小朵在桥上走散了。不知谁推了我一把。掉进水里的最后一眼我看到他惊慌的眼神。救上来后我染了风寒，在床上躺了七天。
　　七天后官府让我去认人，说推我下水的是个小贼。
　　我一个一个走过去认，摇头摇得脑袋都要掉下来了，走到他面前我停了停，看了看他的眼睛，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说：“记不得了。”我有七八成的把握官府要找的人是他。
　　案子的最后……贼没抓到，不过失物好像找到了。
　　第三次见到他，是在我娘的墓前，这个家伙竟然偷吃供品，我生气了，用扫墓的笤帚赶他。
　　后来，他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我爹的学生。
　　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家在哪里。
　　东方拓是我爹给起的名字，日出东方，拓世贻统。

　　上一次见到他，我在书院的藏书阁取书。那本该死的书该死地放在书架最上层，他当时就在旁边，可我不想叫他帮忙，好像我们当时在冷战什么的。我只好取了梯子来，梯子也该死，居然有一级是断的！直接后果是导致我一脚踩空然后摔倒在他身上，这还没完，那本该死的书好死不死地砸我的头，我头一低，然后……初吻就这么没了，没了。没了！
　　当晚，我的后脑勺起了个大包，痛得我睡不着觉。半夜起床拿张纸画了坨大便，然后在上面扎出一个个的洞洞。
　　我发誓我和这坨禽兽不共戴天！
　　自此以后每次看到他，我恨不得我的眼睛能喷出两团火，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

　　16
　　说了上边一大堆废话，就是想表达我现在看到东方坨站在我门口，我感到很郁闷很无奈很想抓狂。
　　我忍。我用看大便一样的眼神看了他很久，当我终于成功地自我催眠这就是坨大便这就是坨大便无视他吧回房吧回房的时候，大便开口了：“你回来了。”
　　“……”
　　大便：“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回来，生辰快乐。”
　　我接过他手上的包裹，有种将其剥皮拆骨，开肠破肚的冲动，他又说：“对了，你刚没吃饱吧？呐，还有这个。”
　　看在烧鹅的份上我决定大发慈悲面无表情地跟他说声：“谢谢。”
　　我转身进屋，就要合上房门的时候看他还站在那儿，有点奇怪，“你不走吗？”
　　大便：“……”
　　我：“……”
　　大便：“我腿麻了。”
　　我：“！”我帮你！我过去对准他的双脚一顿猛踩，“这样好得快。”
　　他只来得及哀嚎一声“别”！然后直挺挺地捧着腿向后倒去。
　　哎呀呀，好像是真的麻了诶。

　　17.
　　这是什么？长得又不像花瓶又不像碗又不像杯子，夜壶？有点像啊……
　　小朵一拍桌子，“我知道，这是件瓷器！”
　　我翻了个白眼，“我也知道。”
　　“不光是瓷器，还是件凶器！”
　　我瞪大眼睛，“怎么看出来的？”
　　小朵得意地说：“你看，它那么大，往人脑袋上一砸，啧啧啧，流血漂橹啊……”
　　“好像有点道理，可我觉得，这就一夜壶。”
　　“夜壶？……有道理啊！老姐英明！”小朵猥琐地摸了摸她并不存在胡子的下巴，“可拓哥哥为什么要送你这个？”
　　“你难道不觉得这东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透着一股猥琐的气息？”
　　小朵很没默契地摇摇头，最终屈服于我的淫威下很没骨气地点点头。
　　“那就是了，所谓物似主人型。他送我这个，自然是因为——他下流无耻又猥琐。……你眼睛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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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拓哥哥！姐，刚刚拓哥哥就在门口呢！”
　　我回头，什么也没看到。
　　小朵：“人早走啦。”
　　我“……”
　　小朵：“……”
　　我：“……”
　　小朵：“你不追？”
　　我：“我只是说了实话……”
　　小朵：“真不追？”
　　我：“他会武功，追不上……”
　　小朵：“你再不追我就去跟爹说你把娘给他做的衣裳烫破了个洞！”
　　我走时深深看她一眼，我要深深记住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