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飘雪》怜十二

1、雪落

　　初冬的白日里，冷冷的风刮着，云低低的压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牵着一个五岁大女孩的手，在荒野上慢慢地行者。
　　“珍姨，我们要去哪啊？娘亲什么时候会来找雪儿啊？”小女孩倦意的脸上带着疑惑的看着牵着她手的女人。
　　“雪儿乖，到下一个镇上我们就不走了，你娘亲她有事要处理，过几天她就来了啊。”女人的脸上也尽是倦意。
　　就在她们到达月华镇的时候已是暮色沉沉了，这年的第一场雪缓缓飘下了。女人拉着女孩的手走进了一家客栈。
　　吃过晚饭后，女人和女孩就进了房。女人把女孩放在床上，对她说：“雪儿，这月华镇是你娘亲的老家，我们明天就去租一间房子，等着你娘回来吧！”
　　“恩”女孩轻快地应着，脸上尽是欢颜，是为长久的行走结束而开心，也是为可以和娘亲团聚而欢乐。可是，小雪儿却看不到她的珍姨眼中那愈加浓重的忧愁。
　　第二天，她们离开客栈，进过一上午的寻找，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租到了一间小房子。何珍和雪儿也算是安定下来了。她们一起把这间小房子收拾干净，准备迎接她们的新生活。
　　五个月的时间足够一个人适应新生活的了。何珍靠每天帮人洗衣赚取生活费和房租，雪儿也渐渐和小巷里的孩子们熟络了起来，她也从一开始每天无数道的询问娘亲的消息变成了不再询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阳春三月，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雪儿，快出来和我们一起玩啊！”清晨，巷子里的孩童们想着雪儿家叫着。
　　雪儿看了看何珍，“雪儿去吧，要早些回来啊。”
　　得到许可的姬弄雪欢快的奔了出去，想到昨日定下的踏青计划，脸上透着喜悦。虽然没有母亲的陪伴，但有着珍姨的关怀和伙伴们的玩耍，雪儿虽然思念着，但生活还是快乐的。
　　出门时还好好的天气却在他们到达月华山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只得就近找到一个山洞避雨。淅沥的雨渐渐变大。雨，不仅让人的身体感受到它的冷，也注定会让人心寒。
　　一个时辰后雨渐渐小了，一群孩子也渐渐被来寻的家长领了回去，雪儿也一个人回了家。
　　鲜艳的红色染满了雪儿的双眼，一片狼藉的家，而她的珍姨躺在地上，满身的伤口触目惊心 。 “珍姨，珍姨，你醒醒啊，啊。”雪儿跑上去抱住何珍的身体，摇晃着，哭喊着。
　　“雪儿。咳咳。”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响起。
　　“珍姨”狂喜的雪儿叫着。“雪儿，咳咳，你快走，咳”
　　“老大，找不到那个孽种，怎么办啊。”就在何珍说话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雪儿，快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快。”何珍用尽所有的力气把雪儿推进了床角。
　　就在姬弄雪藏到床角是，三个男人进入了何珍的眼前。
　　“臭娘们，你赶快把那孽种的下落说出来，没准庄主还能放你一条生路。”那个男人的声音有响了起来。
　　“我说了，咳，我不知，啊。”话未说完，何珍的身上又添了一道刀痕。
　　“何珍，你是知道庄主的脾气的。”出手的男人淡漠的说着，“无论如何你们都是逃不了的，说出来你们还能在死前少受点罪。”
　　“啊”凄厉的叫声回响，床下的雪儿只有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泪默默地流下。那个残忍的声音她记得，就在她与母亲分开的那天夜里，她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大哥，她死了，怎么办。”第一个出声的男人看向那个残忍声音的主人。“那个孩子肯定会回来的，我们就在这等着。谁，床角有人。”原来雪儿未来得及掩住的哭泣声被男人听到。就在男人弯下腰想把床角的雪儿拉出来时，进屋来就没说过话的男人动了，他突然抽出了腰间的刀插入了男人的后背，重创了他。而后拔出刀砍向第一个说话的男人，他们扭打在了一起，但男人先下手取得了先机，在受创的情况下杀了对方。“林绍辉，你竟然背叛”“背叛，你知不知道，你虐待阿珍的时候我多想杀了你，但我知道我打不过你，我只有等，哈哈哈，阿珍，你安息吧，我为你报仇了。”“呃”林绍辉说着一刀插进了他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
　　“你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珍姨，珍姨，呜呜。”
　　“孩子，阿珍她，她已经，死了。”说着的时候，林绍辉眼神一暗，“这里很不安全，你，嗯，快走吧。”
　　“叔叔，你在流血啊，你。”“我的伤已经没关系了，你一个人快走吧。对不起了，孩子，我的没用害死了阿珍，也不能保护，她想保护的你。”“叔叔，我，呜呜呜。”“你，快走啊，不要枉费了阿珍的心，保护你的心。你一定要活下去，要记住，你的命是阿珍换来的，你要活下去啊。”“恩，叔叔，我，我知道了，我，我走了。”雪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何珍，因泪水而迷蒙的眼睛里有着不甘，也有着不安，可是，再也没有了退路，再也没有了可以保护她、陪伴她的人了。
　　雪儿向着门外跑了出去。
　　阿珍，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我马上也会来陪你了。刚才受的伤太重，林绍辉的意识渐渐涣散了，逐渐迷离的眼中依稀看到当年自己刚进山庄时，那个女孩对自己的笑容，那么的美。
　　从家里跑出来的雪儿不知道何去何从，只知道一直跑，一直跑，永远，永远，不要回头。眼中的懵懂无知已失，她凭着悲伤的心和一股信念，一直从黄昏跑到深夜，最终，筋疲力尽的她昏倒在了荒野上。
　　冷，好冷，从身体中发出的冷意，虽然皮肤表面有些暖意，却怎么都驱不散那股身体中的寒意。感觉中有液体滑入喉咙的感觉，可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液体的温度似乎温暖了身体，世界又一次被黑暗笼罩了。
　　“怎么还没醒。”低沉的男声中隐含一丝不耐，宽大温暖的手抚上雪儿的额头。
　　闭合多日的眼睛终于睁开了，入目的是一张微愠的面庞。雪儿目光涣散的看着那个男人，盯着男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雪儿，你终于醒了啊。呵呵呵呵呵”男人的手抚上雪儿的面颊，微愠的神色瞬间被笑意取代。
　　雪儿下意识的想闪躲抚在她脸上的手，眼神依旧迷茫着。
　　“嗯，雪儿，你还记得我吗？”看着雪儿迷茫的眼神，男人的渐渐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雪儿，是谁。”
　　“哦，我的小雪儿竟然把我忘了啊。呵呵呵。”男人的脸上满是笑意，他直接把雪儿抱了起来，“雪儿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小雪儿，而我，我是你爹爹姬风轩。”姬风轩抱着雪儿，让她的头埋在他的肩上，“雪儿，要记住你的名字是姬弄雪，下次不要再忘了，也不许再把爹爹忘了啊。”勾起的嘴角似笑似嘲弄。
　　只余下雪儿依旧迷茫的眼睛，“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