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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红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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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花
喜儿初次见到红花时,眼神震惊中带着那么一点嫉妒。震惊的是杨五已经结婚,而且老婆还这么漂亮,说话温柔柔的,丝毫没有造作扭捏的成分在内。嫉妒的是内心隐隐感觉自己这辈子和五哥没什么缘分了。
喜儿盯着红花看的眼神看得红花好不自在,红花笑着说:“妹子,听俺那人最近老提起你,想必你就是喜儿吧?”喜儿看着红花说话时脸蛋上的两个酒窝,一股浓浓的醋意涌上心头,不由得眉头微缩,红着脸呢喃着:“是,我是,嫂子。”红花毫不介意有没听清喜儿的话,拉着喜儿的手,歪头仔细打量喜儿,笑眯眯地说:“多水灵的妹子,将来呀,谁家娶了这么个漂亮妹子,那该是多少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说着,还用手轻轻将喜儿额头的刘海往旁边抚了抚,喜儿羞得满脸通红,洋装羞怒:“嫂子,你净欺负妹子了!”边说边用手轻轻拍打红花抚自己的手。
两人边说笑,边顺着梯子从天窑下来,进到土窑。刚进土窑,喜儿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睁目四瞧,看到煤火上砂锅正在咕嘟嘟响,砂锅里冒出的水汽飘飘渺渺。喜儿悄悄问道:“嫂子,这是给谁熬药?”红花红红脸,“哎”了一声,就跑过去压火,很快,在红花的收拾下,火苗变小了,砂锅不再咕嘟嘟的响,换成了呲呲响。
红花这才扭过头来,招呼喜儿坐下。喜儿注意到红花脸色苍白,胸口起伏。跑过去拉着红花紧张地问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红花左手拢拢头发,右手按按自己的心口,好一会,感觉胸口不再气喘,才给喜儿说出原委。
原来,红花结婚后,感觉胸口老是闷得慌,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好多中药,都不见效。后来,杨五拉着媳妇进了县城,找滋水县最有名的中医检查,医生给出的结论是红花得了心脏病。杨五死乞白赖地恳求医生,那医生实在熬不过,最后告诉杨五一偏方:用动物心脏做引子,柴胡、当归熬着喝。自那儿起,只要有空,杨五就上山打猎。红花说,至今,自己兔子心脏吃了好多,只是没见效。这会儿火上熬制的是杨五带回的灰狼心脏。喜儿这才明白为啥五哥杀灰狼,先将灰狼心脏仔细包好,装在贴身内衣兜了。
两人聊了没一会,杨五匆匆回家。对喜儿笑着打了招呼,就急忙对红花说:“花,赶快做饭,做完饭,我给山上的爹娘、哥嫂送去,你们和婶子就立刻躲进咱家的红薯窖,听不到我的声音千万别出来。”杨五说完,就解下腰带,抽出腰间别着的猎枪,拿着被褥下到红薯窖,忙碌起来。
红花听丈夫说得很急,一句也没问为什么。端下火上的砂锅,案板上忙碌起来,喜儿见状,也灶间动手帮忙。
等喜儿和娘、红花三人下到红薯窖,杨五已经挑着饭,急急忙忙往山里去了。
红薯窖在豫西很普遍,基本上家家都有,用来盛放红薯,防止红薯发霉坏掉。那时的人穷,将粮食看得很重要,红薯窖一般打得很深,这样的话,红薯窖冬暖夏凉,存放红薯保质期更长。
杨五家的红薯窖大约三丈深,洞底向北是一土窑,土窑很大,大约有麻子家小窑那么大,用现在的话讲,大约有五十立方,可以放几万斤红薯。
三人下到红薯窖,红花点燃麻油灯,喜儿搀着娘进到土窑。刚进去,三人感觉有点凉,虽然现在是秋季,但洞里依然有点潮,喜儿看到地上铺的有褥子,扶着娘躺倒褥子上,红花进到洞里,呼呼直喘气,也歪在褥子上歇息。喜儿将二人安顿好,眼睛这才慢慢适应洞内的昏暗,发现娘和红花躺的褥子下是厚厚的麦秸秆,心中不禁对杨五的细心升起一种细细柔柔的感觉。洞内靠墙放着很多红薯,还有袋子,袋子包裹得很严。
没过多久,麻油灯的火苗越来越小,喜儿刚准备将灯芯挑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