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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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醒来的时候，眼前整片整片全是白色，还有满鼻腔的浓重的消毒水味。一时间他以为进入到梦和现实的那层夹缝。每次坠入梦境时，大脑都会有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就像是过渡那样，把他从这头渡到那头。
「老板，你终于醒了！」王盟站在病床前眼圈有点发红，「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王盟？」吴邪眨眨酸涩的眼，朝四周看了看，「小哥呢？胖子呢？黑眼镜呢？」
「你在说谁？」王盟愣了愣，一脸莫名其妙，「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人啊。」
第一章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俄然觉却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或蝴蝶之梦为周。
庄周有梦蝶的说法。你不知道是你做梦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有了你。
但无论哪一样，你都会觉得是真实的。
就如同吴邪觉得现在身处的是现实，然而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有张起灵、黑眼镜这些人。
也没人知道他下斗受了重伤。甚至医生告诉他，这可能是他车祸昏迷这段很长的时间梦到的人。
「你是说那些事全部是我在做梦？」吴邪坐在轮椅上，似乎应该情绪不稳地要站起身，却只能坐在轮椅上。
他的双腿据说因为车祸造成严重创伤，左脚脚踝被钉入三根一到阴天就会隐隐作痛的长钉，至少半年内没法活动。
对面穿着白大褂长相很斯文的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很温和地说，「吴先生，你不相信？」
「不，我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吴邪道，觉得极其可笑地耸耸肩，「我现在是在做梦吧？这一切看起来才是假的。」
医生又笑了，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不管你怎么想，我可不是在你梦里才会存在的人。
「你昏迷了很长的时间，也许还沉浸在刚刚做的那场长梦里。但是吴先生，我只能告诉你，现在你腿严重受伤、坐在轮椅上、不相信我所说的，那才是真正的现实。」
「但是……」
「我并不知道您在梦里梦见了什么，但是还是请好好面对现实吧。」
「……」
呼吸被哽在胸口的某种情绪堵住。好像有块东西塌陷下去，他正站在上面。吴邪眼前泛起一阵黑雾，就像蛇沼里那片笼罩起来的黑雾一样，突然失明。
他伸手按住太阳穴，「抱歉，头有点晕，我想出去抽根烟。」
医生收起笑容，「吴先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太差，还是不要抽烟的好。」
他苦笑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听医嘱。医生点点头，带着那股温和的笑意走出房门，顺带慢慢关上了房门。
有种被探究的感觉。如果那真是梦，那他已经陷入梦境里那种天天提防别人甚至懂得算计的境地。吴邪坐在轮椅上楞了半天，抬头望望天花板，拿出手机拨了王盟的电话。
「王盟，替我办件事。」
「老板，什么事？」
「去给我查一下，北京潘家园，有没有一个胖子，姓王。」
医院这个地方很令人讨厌。到处都是单调的冷冰冰的白色，但即便是如此纯粹的白色却像笼罩着一层阴影。
比如某天从病房里推出盖着白布的担架。比如从手术室外传来的痛哭。比如吊瓶里的水滴，一滴滴慢慢流淌着，就像生命慢慢的消逝。
要是一切真的都是梦境，那以后要如何生活呢？
——倘若没有了那些人。
真是糟糕到极点的假设。
吴邪扶住头，简直不能理解自己这种莫名的心态。比在斗里遇到大批大批的粽子，比在斗里彻底失去方向，比在斗里见到小哥浑身是血地昏迷，绝望的多。
这是当然的。精神上的干涸，远远要比□□的毁灭来得痛苦。
「老板，我问到了。」王盟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吴邪心底有种不妙的预感，「你说。」
「老板，我问了北京潘家园的人，那里的确有个姓王的胖子，长相跟你描述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
吴邪听到前面本来心里一喜，到后面又猛地一沉，「但是？」
「但是那胖子说压根不认识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