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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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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把脸一沉:“胡闹。”然后向下面人吩咐道:“把这个脑子不清楚的人给我轰出去。”
少年微微一笑,突然把手伸进怀里面,围上前来的护院以为他要掏什么暗器,个个小心的一时顿住了脚步。然而,少年却突然自怀里掏出一串鞭炮点燃,出其不意的扔向那些要抓他的护院家丁。一时间嘉靖王府因着‘噼里啪啦’的响声以及被鞭炮炸的四蹿五跳的护院叫吼声,咒骂声,还有漫天的红色炮屑形成极乱的场成。
叶云顷趁乱上前,拉住少年的手,低声道:“闹够了,还不走,你这是想惊动谁。”说完,他似想到了重点,一脸诧异的看着同样看着自己的少年。是的,眼前这少年,如此作为,其实就是想惊动某个人罢了。
混乱停息,管家气不可遏,怒吼着要把少年抓起来。
这时,自内院走出一名带剑男子,二十岁青年男子,平静的表情,丝毫不为眼前混乱的迹象所扰,淡淡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忙道:“没什么大事,我能处理好的。”
少年却紧紧盯着来人,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嘉靖王府的什么人?”
男子看向少年,道:“我叫韩晓,是嘉靖王身边的贴身护卫,你又是什么人?”
少年桃花凤目,斜眼看他,高调的道:“贴身护卫呀,还真是不简单,一定要本少爷同你们王府的几十号人大放鞭炮一同欢迎,您才肯出来,架子真是不小。”
韩晓皱眉,不待他说话,只听那少年接着又道:“你们王府的管家非常称职,把门守的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他随手指了指管家,末了又加了一句,“天牢也不过如此吧。”
韩晓眼神微微动荡,看向管家,只见管家一脸心虚的垂首不语。
少年微微一笑,扯了扯一身脏乱狼狈的锦衣,也不在与他们废话话,一边径自往嘉靖王府内院走去,指了指叶云顷他们,边说道:“我欠了他们一大笔银子,先帮我还上。”低头嗅了嗅衣袖,眉头紧蹙,“脏死了,让人给我备三大桶热水来,本少爷要好好洗一洗。”一连串的吩咐俨然似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般,忽然又似想起什么,自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随手扔给了韩晓。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明眼人却都猜的到那瓶东西是什么。韩晓接住那瓶东西的时候,明显的一脸激动,看向少年的眼神,也由平静变成了惊讶感激欣慰。
少年临走了老远,又忽然飘来一句话:“对了,我姐姐应该已经到长安城了,如果你赶的及的话,应该还可以救她一条小命。”随随便便的语气,就像是交待他要救条小猫小狗一样,无丝毫的关怀之情。
韩晓重重的点头,却把此当成重要的任务:“韩晓明白,我一定会把马姑娘平安带回来的。”
叶云顷笑着迎韩晓,也只说了句:“等你忙完,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下韩公子。”
韩晓微微一笑,看了眼手中的解药,道:“叶当家何不等二殿下醒来之后,亲自请教本人更好。”微顿了下,“有些事,我不需要知道。”然后,他眼神转冷看向管家,“来人,先把管家给我押起来,听候发落。”
管家双腿一软,失神的跪倒在地。
韩晓拿着千日醉的解药,这才匆忙往嘉靖王的住处奔去,同时,吩咐手下人全力营救马怜儿。
嘉靖王整整沉睡了两个月有零七天,这整整两个多月来,他和一具尸体没有多大的区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能稀饭,能呼吸。当他悠悠醒,这种感觉,就像是重生一样。如初生婴儿重新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他是带着生前的记忆回来的。
蓉小主看着缓缓睁开双眼的邺烜,无悲无喜的表情,平静像面镜子:“你醒了。”
邺烜又能缓缓闭了闭双眼,脑子这才彻底清醒过来,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月零七天。”
邺烜轻笑:“我以为,我再也不用醒来了呢。”
蓉小主微微挑眉:“你很想永远不醒?”
沉默良久,邺烜静静回道:“不想。”
蓉小主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想就好,既然醒了,就好好的活着,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抢到手,这才是你应该做的。”
沉默良久,邺烜轻而无奈的问:“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当皇帝?为什么?”
对于儿子痛心的质问,蓉小主只是讽刺的轻睥着他:“还需要说原因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你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争取坐上那至高无上的龙位。”她手指东方,声音掷地有声,“要么,就是死,你难道想死吗?”
“不想。”没有愿意轻生,邺烜更不例外,“你明知道的,我很在乎自己这条命,所以,你才会不惜任别人在你自己儿子的饮里面下毒,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看着我中毒,你就是这么逼我的。”
蓉小主终于有了身为人母的无奈表情,轻轻叹道:“娘亲也是出于无奈呀,娘亲若不这让你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如何知道活着的艰难,娘亲都是为了你好。”
邺烜冷笑:“为我好?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那一身凤袍的皇太后之位?”
“不错,这一点娘亲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从跟着你父王的那一刻起,娘就知道,你父皇他不爱我,既然我什么都得不到,我为什么不能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宫里那些下贱胚子,他们不就是出生好一些,凭什么一个个都能将我踩到脚下?我就是不甘心。”她也痛苦,她也无奈,最爱的人从来没有爱过他,在宫里短短两年,谁都瞧不起自己的出生,她不服,她想出人头地,有错吗?人不都是应该往高处爬的吗?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邺烜无力的闭上双眼,缓缓道:“好,娘亲可以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一点,娘亲从来不怀疑。”对于儿子的能力,她最清楚不过,这也是她这一生最值得欣慰的事情,蓉小主放柔了声音,“你好好休息吧。”然后离开了房间。
邺烜紧紧闭眼着双眼,静静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轻声喊道:“晓。”
不一会儿功夫,韩晓无声无息的来到他床前:“殿下。”
邺烜勉强坐起身来,虚弱的靠在榻前:“我想见一见送来解药的马游之。”
韩晓犹豫的看着邺烜的脸色:“殿下,何不改天再说,您身体要紧。”
邺烜摆手道:“错过今天,你能说服马游之姐弟二人能多留到明天?”
韩晓不吭声了,马游之的那张嘴,想说甜言密语时能把人哄的成仙,讽刺人时,却也是杀人不见血一样的厉害,他本就木讷少语,如何能说服他们。当下不在多说,请马家姐弟二人过来。
邺烜在外人面前,显得精神极好,看着眼前的一对根本就没有长大的小孩子,却都是一派故作成熟的站在自己面前,男的一副玩世不恭,羁傲随性的少年;女子静若荷莲,温婉素静千金小姐。两人对自己有救命大恩,心中对二人极是喜欢,尤其是马游之,温声道:“二位一路辛苦,本王十分感激二位的救命之恩,来日大恩,定以厚礼相谢。”
“靖王您实在客气了。”
“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厚礼了。”
马怜儿,马游之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只是说出的话,却是天地之别。
若是正常人都会极为喜欢马怜儿的乖巧懂事。但偏偏咱们这位邺烜殿下,是极为不正常之人,是以,反而觉得眼前唇红齿白,有着一双总爱斜睨看人的丹凤眼马公子倒显的不拘小节,十分欣赏,因之看着他道:“少公子端的是聪明之人,一路长途拔涉只是装疯卖傻,到了长安也只是寻酒作乐,普通人焉能想到公子身负重任,能将解药安全送到本王府上,公子的聪明本王实在佩服。”
马怜儿静静立在一旁,紧抿着嘴也不说话。他们的谈话与她没有多大关系。
马游之闻言,凤眼一挑,看了眼马怜儿,嘿嘿的笑声中有几分讥讽:“殿下您要佩服就佩服我姐姐吧。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我姐姐马怜儿铺好的路,画好的路线,我只是沿着她铺好的路一直往前走就是了。啊对了,包括楚家当家叶云顷在最近几天会来长安,并且会到嘉靖王府,我姐姐都算的不漏分毫。真正聪明的,是马怜儿,不是我马游之。”
邺烜一怔,一噎,一顿,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马怜儿暗叹口气,不得不开口调解气氛,仍是恭敬而温婉的声音:“殿下,家弟顽劣,年幼尚不懂事,说话若有冲撞之处,还望殿下见谅。”
邺烜这才仔细看了看眼前静若雨雾的少女,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马家都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又能怎会如此小气。只是你们急着回去,本王如今身子不适,也不及起身相送,故特意见一见我的恩人。”
“殿下言重了。”
马游之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殿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告退了。王府虽好,毕竟没有自己家里睡着舒服。”他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邺烜心底有气,奈何也不好发作出来,只是缓了口气,摆手道:“来人,代我送马姑娘和马公子出府。”
马怜儿恭恭敬敬的向邺烜行了个礼这才离开。马游之则是转身就走,丝毫不将这位可能是未来帝王的人放在眼里。
韩晓看在眼里,忍不住道:“这个马游之,生来就是专程气人的。”
邺烜淡笑道:“既然知道他是以专门气别人为乐,你又何必与他制气?”他眼敛微微下垂,无限犹豫与忧郁之色,突然轻声问道:“她……知道我的事吗?”
虽然没有名字,但是韩晓却知道,这位殿下问的是何人,恭恭敬敬回道:“相府千金一直在江湖中四处游玩,并未回过府中,所以并不知情。更何况,您中千日醉一事,蓉小主瞒的很严,连皇上都还不曾知道王爷中毒之事。”
邺烜冷笑:“父皇哪里会不知道,只不过是装着不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