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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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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莫失’实在是不胜酒力,只是多喝了几杯,便觉得整个人头疼脑胀,难受的紧。刚想躺在床上睡下,一阵敲门声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敲了起来,他以为是风戚雪去而复反,打开房门,外面站的却是优雅公子解京允。
‘风莫失’把脸一沉,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想把门就此关上,杜绝与外面的人来往。然而,解京允比他更快一步,人已经巧妙的挤身进去,一脸熟络:“莫失,许久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待我生疏了许多?”他转而一脸哀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风莫失’心底冷哼,最大的事情就是自己根本就不是风莫的,然而,他却只能强压下内心的波荡,冷冷的道:“抱歉,我生了一场重病,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解京允闻言,满脸担心,走上前激动的拉住风莫失的手,关心不已经:“受伤?怎么会受伤呢?伤在哪里?严重吗?”
‘风莫失’看着解京允一脸关心极致的表情,心头忽然升起一股悲哀之情,原来,他不是只对自己才会有如此关怀的神情,原来他对别人也会有如此关心的时候。他几乎是负气的抽回被解京允握住的手,转过身背对于他,再难控制情绪,声音更加冰冷:“不论我伤势如何,都不劳解公子关心,在下累了,想休息,就不送阁下了。”
解京允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被甩开的双手,嘴角扯出的一抹似笑非笑的苦笑,一脸黯然:“你竟然就这样把我们之间的情份忘的一干二净吗?”
一股无名火自‘风莫失’胸腔剧烈升腾,他转回身看向满脸失神的解京允,终于再也忍不住冷冷的讥讽:“情份?恕在下愚昧,不记得曾与任何一名‘男子’有这样难以言语的情份,在下与戚雪相守相爱,解公子如此说法,莫让他人听去了笑话。在下更不想像某人一样,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了男宠的贱名。还请公子自重。”
解京允神情一怔,忽而显得有些尴尬,向来口吃伶俐的优雅竟然显得口吃起来:“莫失,我想……你……你是误会了,我所说的情份,是兄弟情份,并……并非……”
‘风莫失’也完全是被眼前的人气的怒火攻心,早已经不知所言,再不想听他说半句话,几乎是怒吼道:“出去,”他一把拉开房门,“我不想再看到你,立马给我出去。”
解京允无奈,低垂着头走出房间,客房门在他离开的那一刻自他身后‘砰’的关得严严实实。解京允看着冰冷的木门,嘴角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心情竟似很好一样,然后双手负背,慢吞吞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青阳城外,风戚雪依照纸条上的地址,走到城外三里路的树林附近,果然一路走来,地上有着不少的血迹,鲜红的刺目,看情景,应该是刚刚才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
风戚雪凝神倾听,隐约中听到有声音自林深处传来,她施展轻功,往声音来源赶去,远远的,隐在密林深处,果然见方才撞了自己的小女孩在此处。
小女孩对面是五六名黑衣蒙面男子,个个手持兵器,冰冷的刀刃架在一名中年男子的脖子上,那名中年男子已经是满身的伤痕,全身上下,中了不下二十几刀,如今已经是遥遥欲坠,勉强支持的立在那里。
那名男子见小女孩出现,又急又怒,喊道:“怜儿,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懂事了,要以大局为重啊,快走,不要管爹。”
有黑衣人冷哼道:“现在想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马怜儿面色平静,面对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锋利兵刃,她丝毫无惧,只是专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爹,女儿想清楚了,在女儿的眼里,只有爹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她看向黑衣蒙面人首领,“放开我爹,我把千日醉的解药交出来。”
马肖强厉声阻止:“不可以,怜儿,你糊涂呀。”
马怜儿把系在身上的包袱拆下,往前一送,一边向黑衣人首领走去,“千日醉的解药就在里面,你们放开我爹。”眼见离那黑衣人首领愈来愈近,只有几步之遥,黑衣人首领蓦然畅笑起来:“解药我要,人我也不会放过。”说话间,黑衣人已经伸手去抢马怜儿手中包袱,手中长剑更是直挑马怜儿手腕筋脉。
马怜儿似早有所料,任那个黑衣人首领把手中包袱抢走,包袱离手的那一刹那,但见她手中银光乍显,冰冷的匕首顺势刺向黑衣人,黑衣人始料不及,有些意外,被马怜儿抢得先机,攻得倒退几步。马怜儿意也并不在伤人,只是把敌人逼退,然后护在马肖强身前,关心道:“爹,你怎么样?还能支持吗?”
马肖强气紊乱,急道:“怜儿,你一向聪明,今日怎犯起湖涂来了,即便你把千日醉的解药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黑衣人首领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竟只是一些日常换洗的衣服,恨恨的把包袱往地上一扔,怒道:“岂有此理,小丫头,你居然敢骗我?”
“大哥,我们怎么办?”其中一名黑衣人问道。
那黑有认首领冷哼道:“无妨,把他们全杀了,效果也是一样。他们若死了,这世上便再无人知道千日醉的解药在什么地方,嘉靖王一样拿不到解药。”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不顾爹的生死。”马怜儿紧紧握着手中匕首,横在胸前,看着向自己围攻而来的黑衣人,手心冷汗冒个不停,声音却依然的镇定清冷:“风女侠,救我们。”
黑衣人闻言均是一怔,知道马怜儿搬了援兵过来,下手更加狠厉,像洪水一样全哄向马怜儿二人,想要赶在援兵到来之前一击将之毙命。
奈何,马怜儿武功虽然不高,人却极为聪明,身法动作也动为快捷灵敏,总能险中求生,险险避开要害,手中匕首不出则已,每一次击出,绝对是攻敌其不备,竟生生抵挡了好几下,这时间,风戚雪已经杀进圈内,护在二人身前。
马肖强看向来人,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喜:“风姑娘,小心这些人,看他们武功路数,像是边塞泉源的十二甲士。”
风戚雪一边应战,一边冲他们道:“我知道了,丫头,带着你爹先走,这里交给我。”
马怜儿点头:“那风姑娘小心了。”然后扶着马肖强往树林深处走去。
六名黑衣人武功确实不弱,眼见马怜儿他们从眼前离开,他们急着想要追去,风戚雪被他们缠的有些分身难应,最后使出了八面风雨中的四海生杀,才将六人想追上去的脚步挡了下来,饶是如此,这一招杀敌万千的招式,如今使来,却也只是将这六人震倒几人,两人受伤,并无太大伤亡。风戚雪微微皱眉,知道自己这是遇到了劲敌。当下也不恋战,虚晃一招,施展轻功窜入林间深处。
那六名黑衣人挣扎着爬起身,准备追其而去,黑衣人首领忽然拦住其中一人,吩咐道:“你回去,先向殿下禀报,说我们遇到了麻烦。”然后随其他的四人一起追风戚雪他们而去。
风戚雪追上马怜儿他们,看了看全身几乎无一处不是血迹的马肖强,然后看向马怜儿:“我想听你解释,你那张纸条的真正含义。”
马怜儿也不罗嗦,言简意精:“我爹是江南马家镖局马肖强,我们此番要保的镖是能够救醒嘉靖王所中之毒千日醉的解药。我知道风女侠日前得罪了西凉王邺征,如今朝局动荡,如果风姑娘不想西凉王顺利的登上龙椅的话,就一定要救醒嘉靖王邺烜。”
风戚雪看完那张纸条之后,的确是有自己的思量,当今朝局动荡,天朝皇帝虽然并不年迈,然而一直重病缠身,至今未愈,甚至一天不如一天,而身为长皇子的西凉王的确可顺利继位,如果西凉王顺利登上王位,那么风家必定会成为朝廷众失之的。介时,风家被灭,恐怕只是早晚的问题。而眼前的小女孩,年纪轻轻,却有着如此敏锐的洞察力,更把情势利敝分析的清清楚楚,甚至加以利用。连风戚雪见惯了风无极那样的聪明才智的人,也不得不佩服起眼前的小女孩来。
风戚雪却还有疑惑:“风家得罪西凉王之事才过不久,而这件事,对西凉王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我想西凉王本人绝不会傻到向江湖人肆意宣扬,我想知道,马姑娘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马怜儿脸上的淡定,是一个十三四小女孩儿脸上绝对不该有的淡定,只听她说:“因为这是江湖,而且是一个奇怪的江湖。江湖中本就有很多人很多事是你想不到的。而有些人就是靠这些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赖以生存,他们会在此发财,也有人会以此丧命,而我们马家要为嘉靖王办事,自然要了解对手的一切详细情况。”
风戚雪点点头,已经明白,她略微沉吟,看着伤重的马肖强,已是做出决定:“此去长安,快马加鞭也需要一天一夜,令尊伤势恐怕不能长途劳累。”
马怜儿看着父亲,亦是一脸担忧:“怜儿知道,今日有幸遇到风女侠来到青阳城,否则,怜儿必难逃劫数。”
“十二甲士我会替你拦着,令尊最好是找个地方先躲起来。”风戚雪静静的看向马怜儿。
马怜儿果然不负她所望,点头道:“怜儿明白,怜儿此去长安自会乔装改扮连夜前往。”她略一犹豫,郑重的看向风戚雪,“风姑娘尽管放心,今日得姑娘相助,怜儿此去途中,即便再生意外,千日醉的解药也绝对能够及时送到嘉靖王府上的。”
风戚雪眼神微微已动,已经明白,眼前的小女孩早已经把解药交由另一人送往长安,而她自己与马肖强恐怕都只是个晃子,而他们这个晃子,途中愈是惊险,另一个送药去长安的人就会愈发安全。风戚雪也不在多说,只是道:“一路保重。”
马肖强看向女儿,虽然担心与不舍,然大局为重,也只是道:“一路小心,爹等着你回来。”
马怜儿颔首:“爹你也一样,一定要等女儿回来。”
这不是相互叮嘱,这只是要告诉对方,一定要活着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