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情浓》水煮淡

16、不放手

　　“嗯。”温彤依言站起，却和同样站起身来的李洺衍撞到了一块，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啊疼啊。”再顾不得自个的脚，温彤伸手直揉自己额头。因着穿鞋的关系，李洺衍和她离的很近，又都低着头站起来，这一撞可真不轻，被撞的额角已然红了一片。
　　李洺衍倒像个没事的一样，温彤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了。什么时候不好起身，偏偏她起身的时候他就起。而且理论上来说，力是相互的，怎么到了他们这，就奶奶的她一个人疼啊，真是不公平。
　　她头发是一把扎的那种，连个刘海都是没的，这一撞是肯定红了，待会出去可就难看了。这么想着，温彤抬头瞪着李洺衍的眼神，更加深了。
　　李洺衍叹了一声，不知道这声是为了什么。他又重新蹲下来，上前拿下她正揉着的手，直接上大力给她揉。温彤吃痛，头直往后躲，他也不给她机会，直接左手扣了她后脑勺。虽然刚开始揉着有些疼，不过十几下以后，倒是真的不那么疼了。
　　李洺衍边揉边关注着温彤的表情，他已经多久没见到这张脸了。它与那些个照片上的模样都不同，眉比照片上更深更浓，眼睛有些血丝，闪动起来却很有神，鼻子正面倒是没照片上的那么细挺，嘴唇倒是和照片上的差不错丰厚肥嫩，脸上还能见到细细的绒毛。她的一张不甚白的脸上，还冒了几颗小痘痘，好在虽然这样，脸上倒是干干净净、全无脂粉。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触着她，李洺衍情思流动地厉害。这一刻真的很美好，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他的手能触到她的体温，他的眼清晰地映着她的脸，他能那么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情绪，揉着揉着就不想放手了。多么温暖的一刻啊。
　　揉的久了，温彤都不疼了，李洺衍却还在不停揉着。脑袋微微抬了些，眼神偷偷瞟向他，却发现他好像魔障了一样盯着看。再瞟两眼还是这样，手在揉着心思却飘远了。温彤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怎么了，第一次见他这模样。
　　温彤心里很快有了个坏主意，还没动手面上却先笑了起来，一双眸子闪得晶晶亮。她有心要逗逗他，这叫一报还一报，谁让他昨天也捉弄她来着的。温彤看准了机会，一下矮了自己的头然后往右偏过去，动作利落一下子脱离了李洺衍的双手。
　　很快，李洺衍使力摸她额头的右手，一下子就往后面去了。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右手已经拍上了他的左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他快速地放下双手，转头看见那边温彤已经笑开了花。这个调皮的小妞，还会使坏了。
　　李洺衍见她笑得欢，眼里满是柔情，却是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蹲着瞅着她笑。他的小温彤真的长大了，调皮了会耍他玩了。以前她的笑容就和现在一样灿烂，可是自从再见她，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这么好看。
　　“以后多笑笑，多好看。”
　　温彤闻言，收了收笑开的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平时都是笑不露齿的，刚才看见李洺衍这样，不自觉就笑开了，还真是的。
　　“哦。”温彤有些不自在，坐起了身。她这一站，对着李洺衍可就是真的居高零下了。可他却不起来，执着得抬头望着她，好像在表达什么。
　　温彤不明所以，和他一高一低对望着，脑子里想着他这是要她干什么。难道，是要她拉他起来？是么？温彤以眼神询问，李洺衍却只是望着她，不动声色。
　　温彤想了下，微有些迟疑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伸到了李洺衍面前，温彤见他嘴角勾了勾，右手一把就伸了出来，拉着了她的手。真是小孩子一样，明明都这么大的人了。温彤使力把他往上提，他倒也配合，没费什么劲就被拉了起来，到了她的跟前。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谁也没开这个口，拉着的双手依旧没有松来。李洺衍低头倾身过来，温彤却似被烫了一样，放开了手，陡然退了开去，低着头再不敢看他。她没发现，这一刻李洺衍的脸上是多么的失落，就像被抛弃了的娃娃。
　　“我、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赶紧转身去拿放在沙发上的包包，拿了就要走出门，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
　　李洺衍适时拉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去路。“你有决定了，是么？说说吧，我想听。”
　　温彤没有回头，用力挣脱自己的手，“我真的要回去了，太晚了我妈该担心了。”
　　“你就这么怕和我说上一句，是么？”
　　“我没有。”
　　“你有。我说过的，你既然招惹了，我定要你负责到底。你好好记着我说的。”
　　“我……我……”温彤开不了口，再说不出那些伤他的话。她微微闭眼，摇了摇头，“我先走了。你放开。”
　　“不放，永远都不会放。你别指望！”
　　温彤转过身看着他，“好了，别这样了，我真的该走了。”
　　李洺衍回望她，没松手，手劲却是小了，温彤感受到了。右手推了推他握着的手，终于脱开。“我不会放弃。”接过她手里的包，“我送你。”随即转身去拿茶几上放着的药袋子，看了眼立在一边的高跟鞋，“高跟鞋就扔了吧。”
　　转过来拉温彤的手，就要出门离开。温彤止住了他，“不能扔。我才买的，都没穿几次。”脱来手弯腰去拿地上的高跟鞋，拿起了就这么拎在手里。
　　那边李洺衍一个大步上来，夺过鞋子就往地上一扔。“还想穿，嫌不够疼是吧？”鞋子一只被扔到了茶几下面，另一只被扔到了沙发的角落。温彤被他的动作吓的心脏猛跳。抬眼看他，又被他狠狠瞪着，回嘴都不利索了。
　　“这鞋子刚买，老贵的了…我也就穿了第三次，新鞋肯定会磨脚的挖…我现在不穿，等脚好了再穿….”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认错的那时候。只是那时老师没这么凶悍，她也没这么不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