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我们亲密有间》花*川

3、我想这就是爱

　　下个月是学校每年一度的交谊舞大赛，以往都因为陶然那副傻傻，四肢不协调僵硬的样子而没被选中，可今年班主任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点了陶然的名，理由是，每个女生都有上舞台的权利，都有展现美丽的机会，毕业将至，陶然已经浪费了三年的机会，这次绝对要照顾陶然，让她也上舞台，享受聚光灯给她带来丑小鸭变天鹅的满足感！
　　当班主任那张皮肤松垮，深深鱼尾纹的脸，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几乎气的要吐血，她很想对班主任那老姑婆说：“请容嬷嬷收回成命，抬手饶了贱婢一条命。”
　　很简单，陶然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恐惧跳舞。因为跳起舞来四肢真的僵硬不协调，同手同脚就罢了，当音乐一响起，她是连手脚都不会动了。所以每年她都以各种各样的借口不参加，然后等比赛开始时，抱着可乐零食坐在台下优哉游哉地欣赏林翰风的帅气舞姿。每每看着林翰风旋转跳跃沉醉的脸，她的那颗春意盎然的芳心瞬间落地开花，噼里哗啦的响，桃色满芳园。同时她想不通，小时候一起上的舞蹈兴趣班，为什么她没日没夜的练习，却一点进步都没有，反观人家林翰风，每次都哭着被妈妈硬拉着去班里，挂着两行鼻涕蹲在角落里看同学们跳，自己却老偷跑到教室外面唱歌： “我是一只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然后一扯裤头，看了一眼自己的jj，然后说了句，咦，原来没长毛”然后就一直重复着......重复着……这件事是他在兴趣班唯一乐此不彼的。可就算是偶尔心情好练一下，林翰风还是凭着过人的记忆力和天惊人的天赋，就把基本功学得扎实，跳了一身的好舞蹈。哦，忘记说了，他妈妈是一个美丽的舞蹈演员。
　　今年无论陶然怎么请求扮可怜，班主任就是不松口，铁了心了要展现她的人文关怀，把沉默孤僻的陶然拉到阳光底下见光死。没辙，退而求其次，陶然就想到了一个更加可以接近林翰风的方法——找林翰风教她舞蹈。一想到即将要和林翰风面贴面，身贴身，一起亲密地旋转跳跃，哦，她简直觉得自己就像兴奋的蝴蝶，要溺水的鱼，海浪上漂浮的浮木，夜里亢奋的萤火虫。
　　终于等到了周末，陶然紧张期待地敲开了林翰风家的门。两人住同一小区，面对面的两栋楼，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这么多年了，陶然除了经常在自家阳台偷窥他在屋内裸着的精壮上身，还知道他喜欢穿紫色，黑色，坚决不穿的白色内裤外，就再也没有更进一步。这种暗恋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呢。＂一哒哒，二哒哒，转身，勾脚，不对，不对，你要踏着节拍，别抢拍再来一次。＂
　　＂又错了，转太快，步子也错了。＂
　　在林翰风的诺大的房间里，他正在耐心地教陶然联系着交谊舞。诚心地说，林翰风的确是个好老师，几个小时过去了，虽然陶然跳依然惨不忍睹，可他却还是那么有耐心。可是陶然却怎么也进不了状态，没办法，谁让此时此刻他搂着她的腰，拉着她的手，嘴巴贴着她柔嫩的耳朵呢，她敏感而热烈地感受到他手的温热，扶在她腰上却是烫的惊人，那温度从腰上的肌肤霸道地直传到她心窝，在加上他一直在她耳边因说话而呼出的滚热的气息直逼她耳膜，阵阵的痒，阵阵的心悸，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爆炸了，她哪还有心去学舞步，只是内心一直强烈渴望的叫喊＂再靠近点，再抱紧点，＂就差点没纵情出声：＂吻我，吻我，占有我吧。＂一想到这，陶然红透了整张脸。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看你气喘得，我们休息下吧。＂林翰风低头看见陶然的红脸和粗重的鼻息，还以为是因为跳舞的缘故，那会料到她那是血染的闷骚。
　　＂好，好的，休息下。＂陶然半天才从自己的旖梦中回过神来。
　　＂想喝什么，我去拿。＂他看着她红彤彤的小脸此刻散发着润泽的光芒，显得那么晶莹透亮，忍不住地伸手抚摸了一下，一如既往地感受到那丝滑如绸的肌肤。心里不由地叹一声，这素面朝天的丫头皮肤的手感就是好，自己认识的那些女子虽然美丽，惊艳，可是没有一个的皮肤能和陶然相比。可惜了，陶然不是自己的那盘菜。想到这，林翰风突然失笑，觉得自己这念头真荒唐，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把陶然当作是少不更事，安静乖巧的小妹妹，和自己喜欢的那些成熟女人简直天壤之别，哎，肯定是最近下载那些怪大叔萝莉控的影片太多，所以才会有这念头。
　　陶然有点惊恐地看着林翰风一边摸着她的脸，一边露出猥琐的笑容，一会皱眉，一会摇头，一会眼里散发着某种光芒。那种光芒陶然很懂，因为她在他电脑上装了病毒，所以每次林翰风每次看黄色影片的时候，她都能通过摄像头把他的表情和神态看得一清二楚。每次他看那爱情动作片时眼中就是暴发出现在这种意淫的光芒。没错，就是暴发！陶然微眯着眼，眼中有两簇串起的怒气的小火苗，难不成这家伙此时此刻把自己当成AV里的女主角了。她很想一脚狠狠地把眼前这个色胚子踹倒，但还是忍住了，眼皮微微一松，下一秒换上惊恐不解的表情，呐呐开口＂翰，翰风哥哥，可，可以松开手了吗，捏的我好痛。＂
　　陶然柔弱的声音让他回过身来，才发现自己的手无意识中由抚摸改为揉捏，把她本来就红的脸捏的更鲜红，就像那熟透的苹果。没办法，谁让这丫头的手感这么让他上瘾呢。
　　他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讪讪地笑道：＂嘿嘿，哥哥是想帮你擦汗，你的汗怎么这么多，早知道拿纸帮你擦，啧啧，看把我的手黏的，我看呀，只有我才不嫌弃你这丫头的臭汗了，多少女人都没享受过着待遇呢，嘿嘿，这么看着我，是感动了吧，傻丫头，我先去洗手了。＂瞧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多么理直气壮，多么化猥琐为圣洁，陶然一直觉得这货是一面是点着洁白蜡烛，唱着＂哈利路亚＂的天使；一面是看着黄片，听着 ＂Y篾蝶＂撸着管的猥琐叔叔。
　　＂小然，你喜欢喝的橙汁没了哦，喝可乐没问题吧，对了，跳了一下午，肚子也饿了吧，刚好我昨天买了你喜欢吃的芝士蛋糕。知道你今天要来特意为你这小馋猫准备的哦。＂林翰风温和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陶然顿时鼻尖一酸，他是如此的了解和体贴她，知道她一切的喜欢和厌恶，一如既往的那么温柔体贴和宠溺她，可是，这种对待妹妹般的体贴却令她最为难受，最为心痛。眼泪就这么涌出眼眶，她慌乱地抹去眼角漫出的泪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回答：＂谢谢翰风哥哥，可乐也可以，还有，只是蛋糕我要吃整个，你不准跟我抢。＂
　　厨房里传来唏哩哗啦洗杯子的声音，还有林翰风的笑声：＂这么霸道还吃整个呢，这么贪吃小心以后交不到男朋友。＂
　　在我心里你已经当我的男朋友好久好久了。陶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酸又放肆地全部涌上心头。十二年了，她整整暗恋了他十二年，从十岁开始。小时候她的父母因为生意要全国各地到处跑而经常没时间照顾她，便常常把她交给隔壁的林翰风一家照顾，因为双方父母都十分相熟要好的缘故，所以林翰风父母对陶然也十分的疼爱，只是大人毕竟要上班加班呀，所以照顾她的人物几乎全部落在了林翰风身上。小时侯的林翰风也非常喜欢那个梳着两条小辫子，眼睛大大的，小唇粉嫩，脸蛋嘟嘟的，却时常因为父母不能及时做饭而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响，可怜兮兮地趴在他们家门口看着他和爸妈吃着香喷喷的饭菜流着晶莹的口水的小陶然，或许是那双躲在门外张得大大的，充满渴望的眼睛，还有那张因为饿极了不停地吞着口水，却还是忍不住从嘴角流出一滴滴晶莹的口水小嘴巴激起了那时也仅十一岁的他的懵懂的，毫无由来的，却又因经常看奥特曼，孙悟空，葫芦娃之类主流的英雄主义动画片而产生的小男孩保护欲。从此，还在读小学的他，每天早上天都没亮就把陶然拉起，给她梳头，洗脸，做早餐，然后小小身躯的他给比他更小的陶然换衣服，挑衣服，穿衣服，用他自认为独特出众的眼光给她配衣服。虽然每次给她穿上的衣服总是大红大绿赛狗屁而让同学们笑话，可她却一点都不介意，最起码，她的亲生父母都不能做到每天帮她穿衣服，而林翰风，一个仅十二岁的小男孩，却代替她父母做了他们本该做的事，林翰风真的像亲生妹妹那样疼她，整个学生时代她是就像快乐的，满足的。她就像林翰风的跟屁虫，更像影子，每天就这么跟着他上学，读书，玩耍，下河捞鱼，爬树捉虫，跑到别人园子里偷果子被几条大狗和主人在后面追，然后死死拉着她的小手，奋力向前奔跑；跑到公园里乱采摘一堆一堆的各颜色的鲜花，然后被管理员拎着衣领到林翰风父母面前，可每次林翰风都会护着她，把坏事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宁愿屁股被父母的小棍子打得皮开肉裂，哇哇痛苦，也不愿意看到她被大人责

　　骂一句。事后，呲牙咧嘴地揉着屁股走向因为害怕而蹲在一旁哭泣的她，粗鲁地抹开她的眼泪说道：＂不哭不哭，有哥哥在的一天，决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如果说，这一句霸道的话开始给陶然心里种下懵懂的种子的话，那么，有次她半夜发高烧的事却彻底感动她，让她离不他。那晚他妈妈值夜班，爸爸出差外地，家里只剩下仅十四岁的他，看着烫得一塌糊涂的她，几乎胡言乱语的她，他来不及多想，立马背着她
　　她上医院，那晚大寒冬，飘着大雪，深夜的寒风吹在脸上就如刀子般刮得那么疼，路上几乎都没有的士经过，。林翰风就这样用瘦弱的身子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喘着粗气咬着牙背着她上医院。陶然烧得晕乎乎的，嘴里一直喊着：＂哥哥，难受，哥哥，难受，妈妈，爸爸你们怎么还没回来？不要小然了吗。＂没想到最痛苦的陶然第一个叫的竟然是林翰风，当时林翰风听着陶然沙哑，无助，脆弱的话语，顿时他心疼得红了眼眶，不停地转头安慰她：＂然然，哥哥在呢，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哥哥都不会抛弃你的。＂林翰风一直紧张却又坚定地无比重复这句话直到医院，陶然莫名间感到心安，仿佛他的这句话给了她强大的力量，就像冬日那抹太阳温暖了她全身，而原来那颗懵懂的种子也彻底在她心里破地而出，开出绚烂的花，结出一个个青涩的果实。从此她就一直仰望，追寻，崇拜，爱恋者这个疼她如命的的哥哥，她天真的以为两人会一直这么亲密的无间的下去，可她忘记了，哥哥总会长大。当林翰风长成一个大男孩，开始有喉结，冒出青须，学会谈恋爱，和一个美丽得像天使的女生手牵手走到她面前，说：＂小然，她是诗诗，哥哥刚交的女友。＂瞬间，她的梦劈哩哗啦碎了一地。当晚她便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陷入无尽黑暗的海，她垂死挣扎着起，几乎要窒息，可是她仍然苦苦撑着一口气，因为她知道哥哥肯定会来救她的，哥哥说过永远不会离开她的，可是这个美好的期待并没有实现，哥哥始终没有出现，任由冰冷的海水淹过她的鼻，她的脸，她的最后一缕黑发，曾经哥哥最喜欢玩弄她头发，还说小然的头发是最柔滑。就因为哥哥交了女朋友，所以，她不再是他唯一那个最珍惜的人。天亮，梦醒了，心有余悸的她一夜长大。从此，她在林翰风和刘诗诗日益亲密的感情中隐藏感情，原先活泼多话的她渐渐沉默，哥哥不再让她当跟屁虫，不再牵着她的手大街小巷从街头吃到街尾，等她吃的肚皮滚滚，满足的时候，再笑着轻轻替她擦去嘴巴，也不再霸道地陪她逛街硬逼她买那些他喜欢的确有不适合她的大红大绿的审美观独特的衣服。因为这一切都被那个叫诗诗的取而代之。就这样日复日年复年，她在自我保护中日益沉默，安静，内向。
　　＂馋猫，你在想什么！＂
　　一个小型的芝士蛋糕递到她面前，让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林翰风捏捏她鼻尖，把蛋糕和可乐塞给她。
　　＂讨厌，翰风哥哥，你不要老是动不动就捏我，很痛耶，人家长大了，这样很丢脸。＂不知道为什么，林翰风这种亲密的动作却让陶然有种心烦意乱，想骂人的冲动，一颗芳心被他没来由打扰了，却无处安放，明明爱他到骨子里，却觉得他遥不可及，就像玻璃瓶的天空，那么美丽却无路可寻。偏偏这个始作俑者却一无所知，还不停地挑弄她心扉。
　　＂咦，丫头，脾气忽然间这么大？＂林翰风像外星人似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张红脸上的薄怒，不知所思，随即偏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哦，嘿嘿，丫头，该不会谈恋爱了吧。对哦，我都忽略你也这么大了，也该交男朋友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才跟老哥避嫌呀，嘿嘿，和哥哥说说，对方是谁，我认识吗？哥帮你审审。＂林翰风兴奋地说到钱。
　　什么和什么？陶然哭笑不得，心口里那团气更闷了，她忍住了想把眼镜丢到他身上的冲动，咬了咬嘴唇，垂着眼，长长的眼睫毛把眼圈遮出一层暗影，测探地问道：＂翰风哥哥，我如果交男朋友了，你会怎么样？＂会生气，会吃醋，会抓狂吗？陶然把后面这句深深压在心底。
　　＂什么怎么样，当然为你高兴呀，我最疼爱的妹妹这么可爱，这么乖巧，谁找了你当女朋友绝对是福气。＂
　　＂可是，现在的男生都那么花心情，万一我遇人不淑，被他欺负了怎么办？＂陶然的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敢！谁敢欺负你试试！＂林翰风突然间变脸，恶狠狠地说。
　　这句话听了，陶然的心备感安慰，翰风终究心底还是心疼她的，她很没出息的嘴角满足一笑。
　　可林翰风没看到，他以为她的安静是默认，急忙追问：＂小然，改不会真的有人欺负你吧，该死的，快告诉我，是谁，现在我就去卸了他去。＂此时此刻，林翰风脸上早没有那股学生会主席儒雅斯文的表情，反而暗沉着脸，撩起衣服袖子，眼里闪着危险冲动的光芒，一副狂野暴躁的模样。
　　这个样子的他简直让她看痴了。她轻笑：＂翰风哥哥，冷静，别紧张，我还没交男朋友呢。＂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绝对没有。＂
　　＂那就好，＂翰风明显松了口气，说道：＂以后交男朋友一定要先通过我，不不，你那审美观不行，我不放心，这样吧，你要实在想交男朋友了，就让我给你介绍吧，这样靠谱些。＂
　　＂你，你就这么希望我找男朋友呀。＂她火气又大了。
　　＂是呀，这样就没人缠我去，也没人和我抢吃的了，娃哈哈。＂
　　＂＂陶然气的没话说，只好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
　　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这么多年自己的苦恋，委屈和心酸一齐涌上心头，她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
　　＂怎，怎么了？＂他吓得把一口的可乐喷出来。
　　＂呜，这蛋糕，这蛋糕变质了，是臭的！＂
　　＂怎么会呢，我尝尝，没有呀，我昨晚刚买的，不会坏呀。是甜的嘛呀。＂一脸无措的他抠了一小块蛋糕吃。
　　＂哇哇，你故意的，你想让我肚子。＂这下她哭得更厉害了，似乎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哭尽。
　　＂小然，小然，乖呀，怎么又哭了，好吧，这就是臭的，哥哥那去丢掉，你别哭了啊，给邻居听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告诉我妈妈就惨了。＂堂堂一个天之骄子被吓得手忙脚乱。
　　＂你干嘛吃我的蛋糕，这一整个是我的！你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