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觉得我们是坚强的》钟微凉

14、冬夜不暖

　　孙燕姿在唱：悲伤与寂寞从来都找不到答案……。是的，答案丢了。可即便如此，它们也至死缠绵在一块儿。有时候我会无所适从，有时候我会觉得惊心动魄。甚至有时候，我会被它折磨的几近虚脱！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可赶上了，也只能表示天灾人祸。
　　有时候我会被逼得感觉有一股力量即将从丹田爆发出来，可就在它要飞离血肉之际，有一条粗粗的锁链将它死死的扣住，挣脱不得，我连呼吸都跟着难受。所有狼狈未来得及喘息的力气都不容小觑地化成了“故事”与“事故”两次惊天巨大的词语压过来，我像变成了孙猴子，不会被压死，但会被牢牢禁锢。在日与夜交接的时候我会生出昏迷的错觉，感觉自己身处在陌生的环境里，四周都是色彩斑斓的画面，它们围着我打转，不停地转，加速，加速，再加速。有很多的声音在跟我说话，我都听不清，但听见里面掺杂着嘲讽的笑声，尖锐又刺耳。拥挤不堪！
　　我就任由它们猖狂，久久徘徊在我周身，似得不到安息的怨灵。我的额头又开始生出汗，流完了汗我便开始全身发冷，非常非常的冷……。但一切也都像吴淼在《塔希里亚故事集》里说得那样奇怪：如果没有人同情，你就不会在乎伤口有多疼；如果没有人嘲笑，你就不会在乎伤疤有多难看。
　　或许我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有那么一些人的存在，所以我在。所以我才被人知道存在。那么我的幸福快乐悲伤眼泪呢？那或许也只是因为有一些人知道明白了解看得见，所以我才会……。徐晓说：你就是你的囚徒，你就是你的结果。
　　可事实也不尽如此。
　　在这个失眠的冬夜里，我突然惊艳孤独是如此的迷人，它浑身都散发着美丽的光芒，让我看到，它不是寂寞的煎熬，而是一种令人钦佩的力量。如果你也厌弃了纷扰，自我幽闭在如诗般的心灵深处，那么你将会看到其实自己什么都不缺，那里有光，有树，有花，有月光。
　　去想象吧，那些都比现实要来的温暖亲切的多。
　　——
　　如果我死了，请将我埋在开满格桑花的土壤里。这是我最美的愿望，也是死亡前唯一的渴望。我很难想象这些类似遗嘱的东西真的被我给说了出来，可是我又不得不面对。很小的时候看书，书里讲一个女孩遇见了一些事，心理出了毛病，她说她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活被不理解地卡在哪儿，难受的没人知道。我当时一直为之疑惑，不上不下的难受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难受，现在我长大了，落成了书中那个女孩的年纪，于是我也知道了那样的一种难受。
　　只是我想，我与她终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谁也不能复制谁？不是吗？我似乎从小就爱记住一些莫须有的，比如有关于书中的那个女孩。可是没人来告诉我这样该不该，我也只好继续下去。至少目前我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妥。或或许有朝一日有人来告诉我这样不对的时候，我还会气恼对方不该出来打扰我的生活呢。

　　[宝贝，我们都不要哭]

　　想着一首歌思寻着一段故事在梦里
　　你在念着谁 和我有关无关风花雪月凭空念
　　闭上眼可是我还在另一个世界
　　无法入睡
　　你在奔跑她在奔跑都无人知晓
　　和我一起去看看月亮我希望
　　你和我共失眠一场不再用想念这遥远的方式笑
　　给我一寸空的时间
　　给我在无梦可寻的时候瞎编……
　　这梦啊 飘摇晃荡跌心脏
　　当初的嚣张变成被驯养的猫
　　一开口说话就掉眼泪没人奉陪
　　戏子入戏不入席又一出鬼胎戏
　　她在自省 惭愧觉得有罪
　　号嚎大哭惊动鬼神又何妨就是没人味
　　……
　　我醉了。烂醉。臭烘烘。然后我可以开始胡言乱语。比如说什么：不会委曲求全，不会阿谀奉承夸大其词，这些豪言壮语在此时此刻一点儿都不哗众取宠。因为除此之外，我还能做些什么来成全自己满足自己呢？
　　为了不那么空虚，我们都落成了俗人。这样的人一个，怎么会不脏？亏我还脊椎挺直的戴着洁白的白莲花在手腕上。摘了吧，不戴了。
　　月亮是什么？狼和羊又是什么？
　　手指碰了阳光阳光吻了脸庞
　　脸庞有了微笑微笑染了苍老
　　苍老浸了心脏心脏什么都开始没掉
　　……
　　梨子里飞出了星星被女仆看到
　　厨娘被撞倒却不能尖叫因为公主睡着了
　　橘子从守卫的帽子里一跳发光
　　所有人都看到它变得不一样和金子一样
　　农夫正好捡到国王要求贡献稀有之宝
　　回去的路上
　　农夫告诉打猎的小和尚原来一个土豆可以换一座池塘和二十匹牛羊……
　　如果我从来都不乖，一直很坏。不去想做个好姑娘，那么头顶有着蕾丝边的帽子就不会长在头上，变得恶心狰狞又可怕！
　　如果一开始我就当定了坏女孩，那么一切会不会就变得不一样？
　　会不会？
　　我一直都在揣测着这类无知的问题，也许那都是很愚蠢的想法，可我还是一直在想。想到它们都变成了美梦，与毒蛇猛兽共存。一直到我真得觉得自己很坏，坏的无可救药，坏的彻底有开心，于是我满足了，放过自己。
　　外婆说：一劫人生万劫难，我听了又听，想了又想，又开始做梦。
　　我在路上走着走着
　　听不到脚步感觉不到移动
　　像身处棉絮之中
　　内心是块儿蓄满水的海绵无它又沉甸
　　不仰望天空不追寻白云没有高山流水
　　想象鸟语花香
　　荒芜沙岩黄土路
　　不能回吐否则会被自己内心的恐惧杀死
　　我和我的行囊都高高的飘起不去想摔下来的事
　　我已不在路上
　　你不知道
　　我看见太阳的光光芒万丈摊开手掌
　　你绝不会同我一样
　　风将我这句话带走于是
　　你继续想念那见不得人的光
　　脚底的泡只有大地知道自己也不在乎
　　流浪多少人浪漫的想象
　　太多都两两相忘
　　你的情深得到了谁的缘浅
　　不敢再奢望
　　只当一段途径你的盛放
　　欲忘成痴狂
　　为之苍老死掉
　　我是你眼泪里的重量一掉就排湿浑身的华丽衣裳
　　你是我眉梢的轻佻
　　一掉是心上
　　……
　　我们都很傻，在看不到的背后说悱恻的情话，最后是感情的厚重让彼此错身天涯，再也寻不回昨日的定情花。电视里还放着男主挥剑斩青丝散飞发的情景，脑海里自动就跳跃到女主在华丽的景致里一番倾城的舞，红袖飞出老远，一回头，美人笑得迷离苦涩。最近的电视剧都让人不想看画面，大多数我都开着听声音，偶尔瞄一眼就躲开。
　　朋友说我这样真是个会打发无聊的主儿。我觉得又赞又讽，大家说话的水平都在提高。
　　我一直觉得自己都老地成老婆婆了，可前几天看见罗素在老年说得一句话：当我们老了，才知道，我们有所俱了。于是我又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