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伏八]跟踪》愚蠢之极

21、16

　　八田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冷战。
　　没有对话，没有互动，连一个眼神也没有。伏见仿佛一瞬间变回了以前那个阴沉内向的优等生，疏离的气息明显到连八田都能察觉。
　　八田觉得莫名其妙，但那种诡异的心虚一直纠缠着他。他觉得不安，他看着冰冷的伏见，感受着自己内心没有由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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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八田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他惶恐了，于是他试着去用自己的方式隐晦地讨好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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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忐忑不安地把做好的便当放在伏见的桌上，八田有些期许地看着伏见。他佯装随意地说着自己以为伏见会感兴趣的话题，试图找回以前那种无话不谈的感觉。请求和好的意图太过明显，八田可怜兮兮的表情就像是一只祈求主人原谅的小狗，然而伏见被一声又一声的“HOMRA”气昏了头脑，他拎起便当，信步走向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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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田兴奋的表情僵住了。
　　便当掉进垃圾桶的声音和心碎掉的声音频率是那么的相近，相近到八田几乎以为自己听到了自己的某个地方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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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会吃这种东西。”伏见看着表情扭曲的八田，讽刺地挑起了嘴角，“那种地方的人的东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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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屑那个地方。
　　所以回来吧，回到他身边来吧，MISA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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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田震惊地看着伏见。对方的双唇开开合合吐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熟悉的词语，可是为什么连在一起就让人无法理解了呢？
　　某个人的怒火，失去了控制。
　　不解和委屈在全身疯狂地流窜着，最后都化为一波一波的滔天怒浪。八田冲上去扯住伏见的领子，然后猛地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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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实打实的重击毫无悬念的击中了完全没有打算防备的伏见，伏见却笑了。他疼痛得捂着自己的腹部蜷缩成一团，然后痛苦地干呕着，可是他觉得全身最疼的地方却是心。
　　美咲真的生气了。
　　这是八田美咲第一次对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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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愤恨离开的八田，伏见疯狂地笑出了声。
　　对了，就是刚才那种愤怒到极点专注到极点的表情，这才是他想要的。他说过，如果美咲不能喜欢他的话，那么就讨厌他吧。
　　他总归还是那个特殊的唯一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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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吧………
　　他伤害美咲，是因为怕美咲会毫不在意地伤害自己。
　　他就是，这么，这么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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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站起身，伏见摇摇晃晃地走向垃圾桶。暴怒中的八田一点也没有留手，他感受着自己的胃翻滚的感觉。平时极其爱干净的伏见伸手在垃圾桶中慢慢地翻找着什么，最后，他把八田做的，他刚刚亲手扔掉的便当又拎了出来。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三摇地走向天台——那是他平时经常和八田一同吃午饭的地方——然后靠着天台的门，缓缓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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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见拆开了便当。
　　便当和往常一样有荤有素，八田大概永远改不了督促伏见吃蔬菜的习惯。蔬菜都被切成了丝，和肉混在了一起，无法分离。伏见难得没有抱怨，他毫不嫌弃地拿起筷子闷头吃饭，然后惊叹蔬菜居然也能这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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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太好吃了，好吃到他都流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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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见看着一滴一滴掉落在饭盒里的水滴，可是他不想承认自己有些后悔，他从不为自己的决定而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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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美咲已经彻底生气了。
　　所以就这样吧，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逐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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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亲近得不能再亲近的二人变得疏离到极点，全然没有了曾经的温情。原来，以前那些小打小闹争争吵吵都只是二人间玩笑，现在这种才叫真正的战争。伏见觉得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开始令人难以忍受，失去了八田的人生枯燥到让人疯狂。他想要回去八田身边，可是到嘴边的道歉总是因为他心底的不甘而难以说出，他无法接受自己仅仅是八田的普通朋友这样一个事实。他希望被八田看着，可是不去挑衅的话八田根本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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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现在这样，即使他用那么那么热切的眼神看着八田，八田也没能想到跟踪他的人是他。即使他跟踪了他那么多天，八田还是没能想起曾经只有那么一个人会如此迫切地想要粘着他。
　　看着八田愤怒地把棒球棍摔在地上，伏见发出了怪异的笑声——他在享受疼痛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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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捂着肚子慢慢地蹲下。
　　真是……令人痛快的疼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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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田酱，好消沉啊！”
　　无论何时都挂着满脸笑容的温柔青年靠着情绪低落的少年坐下。他摸了摸八田毛糙凌乱的头发打趣：“失恋了吗？啊呀呀这样可不行，工作效率这么低的话草剃哥会扣我俩的工资的啊~毕竟是我推荐你来的呢~”
　　“……十束哥。”八田从晃神中惊醒，但他却只是看了一眼温柔的金发青年，就接着仰头狂灌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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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天的冷战，这么多天的委屈，以及这么多天被跟踪却没人能和他一起分担的疲劳让元气满满的八田也难得地感到累了。他看着酒吧里一个个沉醉在酒精的温柔乡之中的男男女女，闷声闷气地给自己灌酒。他没有喝过酒但他以为这种东西能让他解脱——而事实上，除了残留在味蕾上的辣涩酒味，他什么也没感觉到。
　　没有任何预兆便失去了自己挚友的不解与痛苦就连酒精也无法让他忘记。
　　他突然想要一个人支持一下他，而温和的十束也成了那个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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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A代替自己的名字用B代替伏见的名字因为这样能让他没那么难堪，而十束也颇有默契的没去点破AB的身份。他们俩一个说一个听，酒的后劲渐渐爬了上来，八田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他努力地去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不愉快的事情么，然而想起的却是一段又一段美好的回忆。
　　初识，游戏，逃课，拥抱，情人节，亲吻，回家……凌乱的词语在八田红润的双唇中被吐出，他一边说着回忆一边迷蒙地看着酒吧漂亮的天花板，以为自己回到了不久前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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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记忆播放到那个令人不快的时间截点，八田迷蒙的表情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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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B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八田低下头，整张脸上满满地都写着困惑，“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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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田在开解自己，因为他还想要那个人回来。他算不上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也绝不是什么心地柔软的圣母，他只是觉得……那个人真的很重要。
　　伏见猿比古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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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笑眯眯地看向别处，然后发出了一声声音微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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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君…一定很喜欢B君吧。”
　　十束轻轻地说。
　　“A君眼里的B君，帅气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啊……成绩又好又会打架，运动万能长相帅气……啊啊，感觉好像无所不能一样。”
　　十束带着笑意看向八田，而八田这才惊觉自己竟然用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词语去赞美那个可恶的混蛋。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通红，所以他拉下帽子遮住自己的表情，试图把自己伪装起来。
　　十束就像是看见了孩子幼稚地撒娇一般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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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田坐不住了。十束的笑声让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他闷着声音向十束请了假，然后摇摇晃晃地离开。酒吧的门开了又关，有些醉意的八田没刻意去温柔地对待草剃宝贝得不得了的门，所以门与门框在碰撞之时发出了一声闷响。
　　十束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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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君……不要太过分哦。”等到确定了八田彻底离开之后，十束看向了酒吧漂亮的落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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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都跟着八田酱来……还真是辛苦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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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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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束低下头拿过酒杯，哼着歌模仿着草剃擦着酒杯，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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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忘了说，B君也很喜欢很喜欢A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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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