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狂X记录癖》桉半

4、跟踪狂Part.4

　　做了一上午的题，几个人简单吃了点自己带的东西。
　　葛童觉得这一上午最大的收获就是和林柯维建立了坚定的革命友谊。两个人做不出题来一起被陈鱼嘲讽，有不同的想法互相沟通，思路不同互相争论，终于让葛童和暗恋对象成功的地说上了几个长句。
　　林柯维看葛童又拿起了错题本，直接伸出两条胳膊挂到了葛童身上：“学霸，咱别再看了，你再看下去我都要愧疚死了……你看我这儿什么都没带，也没办法做题啊……”
　　葛童被这么一扑魂儿都要飞了，再加上林柯维扑过来之后说话的气息都扑在自己脖子上了，完全是条件反射般地说道：“那……我把错题本借给你？”
　　林柯维本来是抬着头的，听完葛童的回复泄气般地把头砸在他肩上，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不，葛童，我不是想和你一起学习，是想让你和我一起不务正业啊！”
　　陈鱼一掌呼到林柯维头上：“自己不学习还拉着别人一起！”
　　林柯维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是搭在葛童肩上，大力拍了两下说：“老师，我是想帮葛童放松一下，看一天的题多累啊，后天就考试了，还要养精蓄锐啊！”
　　陈鱼被他气笑了：“你还帮葛童放松，人家比你淡定多了！”
　　葛童无奈地扯开林柯维的手：“你是要拍死我……”
　　林柯维拿过他手里的错题本放进葛童的包里，语重心长道：“你看，长期在教室里学习不锻炼就是这个后果，我轻轻一拍你就虚了！”
　　“要不然我现在在车厢里跑一圈？”葛童无奈地看着林柯维。错题本被林柯维放进了包里，葛童侧过头和林柯维大眼瞪小眼。
　　林柯维带着笑和他对视半晌，忽然抬手摁下葛童的后脑勺。
　　葛童：“啊呀。”
　　林柯维接着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带着笑意道：“刚开始我还觉得你这幅表情是对我有意见，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就是面瘫没吃药！不要放弃治疗啊葛童！你说你每次给我来送卷子，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都害怕接过卷子一转身你就从背后给我一脚！”
　　“喂喂……有那么夸张么……”葛童抬起头，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头发恢复成正常状态。
　　林柯维终于看穿了他阶级斗争脸下掩藏的一颗求勾搭的心啊！葛童真是既欣慰又心酸，欣慰的是林柯维应该是把自己划进他的朋友圈了；心酸的是林柯维视自己为好友，偶尔做出的某些动作真是让葛童内心悸动不已。要知道葛童暗恋林柯维一年多，可是一点进展都无，今天一天突如其来的幸福简直让葛童有种涕泪横流仰天长啸的冲动。
　　“一点都不夸张，你每次来送卷子就是这样，”林柯维板起脸来学他的样子，“‘你的卷子’，‘不用谢’，然后你就毫不停留转身就走还走得特别快，”林柯维一脸谴责地看着葛童，“就好像再不走就克制不住打我的冲动一样。”
　　“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啊，”葛童挠挠头，“我控制不太好自己的表情，尤其是不能自如的微笑。”
　　“知道了，先天性面部神经坏死，我不会歧视你的。”林柯维憋着笑拍了拍葛童的肩。
　　“别忍着了，再忍成后天性面部神经坏死了。”葛童斜眼看他。
　　“噗。”

　　下午林柯维和小伙伴愉快地玩耍的愿望没有实现，陈鱼用一道又一道越来越难的数学题残忍地扼杀掉了林柯维的希望。
　　葛童低垂着头，左手扶着额头，右手握着笔却迟迟写不出字。被数学题折磨得他身周似乎都处于低气压状态。
　　林柯维在腿上垫着葛童的垫板，头埋得比葛童更低。左手默默地揪着头发，右手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迟疑片刻又大力划去了，接着更大力地揪了揪头发。
　　陈鱼看着他们饱受折磨的模样，心情好得很，大发慈悲道：“好了，解题过程给你们，这是最后一道了。看完就可以吃饭了。之后就没有题给你们做了。”
　　林柯维和葛童两个人同时靠到椅背上：“解脱了……”
　　林柯维转头对陈鱼一脸壮烈地说：“谢老师不杀之恩！”
　　陈鱼笑着推了一下林柯维的脑袋，林柯维就势……或者说故意撞在了葛童的头上。
　　葛童：“啊呀。”
　　他的头看起来很好袭击是么……

　　这时候的光线真的不太适合继续看书，葛童于是从包里拿出PSP打算看电影——其实在老师身边不务正业的感觉真是有点紧张……葛童默默瞄了眼陈鱼，看到对方没什么反应，就放心地准备带上耳机。
　　这时林柯维已经激动地凑过来：“真是错怪你了学霸，打游戏么？”
　　葛童内心有点失落，因为他不太爱玩游戏，所以他都把PSP当成看电影的工具……没想到还会有今天这种情况：暗恋对象找我玩游戏可我既不会玩游戏也没有游戏！绝望！
　　葛童扯了扯嘴角道：“没有游戏，我这里只有电影……因为我不太喜欢玩游戏。”
　　“拿PSP不玩游戏只看电影真是难以想象……你的人生一定少了很多乐趣。”林柯维一脸诚挚地看着他，“那我就自己玩咯。对了，你要看什么电影啊？”
　　电影都是他老爸忙里抽闲给他下的，大部分都是由他本人参演。葛童总觉得念出名字来还有点怪怪的，于是就把PSP举给林柯维看。
　　葛童看见林柯维瞬间由诚挚脸转为渴望脸。
　　葛童不太确定林柯维的意思，于是试探地问道：“要不要一起看？”
　　渴望脸转为了兴奋脸：“好啊好啊！”
　　两个人凑在一起看了一部之后，又看了葛叶渡参演的一部贺岁喜剧片。虽然在看之前林柯维表示自己都看过，但这不妨碍林柯维在看后者时一度笑成了神经病。坐在对面的乘客一直用一种“想离对面的人远点谁知道深井冰传不传染”的表情看向林柯维。
　　两部电影看下来，时间也不早了。他们简单洗漱一番，各自抱着自己的包靠在椅背上开始酝酿睡意。
　　葛童靠在车厢壁上，慢慢地回想着今天一整天说过的话——当然，是和林柯维的对话。
　　他和林柯维以前基本没什么交流，今天这样突飞猛进的进步让葛童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他身边的好朋友都是要有很长一段的试探的时期，他们都在熟悉之后对葛童吐槽：“一开始都被你高冷的气质吓倒了，谁知道你就是棵速冻竹笋啊~”
　　一起上了一年多的竞赛课之后，林柯维终于用他自来熟的气质戳破了葛童的面瘫脸，而且无比自如的看穿了葛童并不高冷的本质。
　　这一天葛童被摸腿被搭肩被揉头，一下子实现了葛童这一年来的许多幻想还有痴心妄想。
　　葛童脑内一遍一遍回放着当时的场景：肩上的重量，肩窝的热度，头上的触感，还有……腿上被戳了几下之后全身肌肉都僵硬的感觉。
　　即使只是记忆，也让闭着眼睛的葛童现在头皮微微发麻。他睫毛抖了抖，睁开眼睛看向林柯维，正好看到他垂着头一下一下点头的样子。
　　葛童还没来得及扯开嘴角微笑，就看到林柯维一下点得幅度过大惊醒的样子。于是葛童的微笑顺势演变成了：“噗。”
　　林柯维眨了眨眼，小声说道：“都快要睡着了，这又清醒了不少……”
　　葛童看陈鱼闭着眼不知睡着了没，小声地对着林柯维说：“要不然你靠我肩上吧，省得你再这样惊醒了。”
　　林柯维纠结了一下：“靠一晚上你肩膀不得麻了啊……”
　　葛童耸肩：“不会的，你只是靠着，又不是枕着，不至于。”
　　林柯维决定不为难自己：“那就谢谢了。”说着靠在了葛童肩膀上。
　　林柯维比葛童高一点，为了让自己靠的舒服点，他努力把整个上身都靠过去了一点，把头放在葛童的肩窝。
　　葛童睁大眼睛看向车窗外，攥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林柯维突然抬头：“靠了你一晚我也不会对你负责任的。”
　　葛童的那点小心思立马被冲散了，他笑道：“谁用你负责，你不就靠了我一晚吗。”又不是操了我一晚……葛童心里忽然诡异地浮现出这一句。然后他就被自己大开的脑洞吓到了。
　　林柯维心满意足地靠在他肩膀上沉沉睡去。葛童却悄悄睁开了眼睛，视线划过林柯维浓黑的眉，虽然不长但很浓密的睫毛，英挺的鼻梁，微微张开一呼一吸的嘴唇。
　　葛童也心满意足地靠在车厢壁上，感受身旁的人的温度，慢慢地酝酿睡意。
　　坐在一旁一直闭着眼睛的陈鱼睁开眼睛，微微侧头，视线静静地停留在葛童和林柯维身上。片刻后，他又转回头，闭上了眼睛。

　　天刚蒙蒙亮，车厢里就开始逐渐有人活动的声音，他们一行人也都睁开惺忪的睡眼，准备过会儿要下车了。
　　葛童用凉水洗了把脸，整个人都清醒了。他肩膀还是有点酸痛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想起睁开眼的时候迎来的林柯维的一句“早上好”，葛童深吸一口气，觉得吸进的空气仿佛都是甜的。

　　一行八人来到已经订好的宾馆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一共三个房间，两个三人间是给四个男同学和两个老师，葛童、林柯维、陈鱼住一间，其余人另一间；一个双人间两个女同学住。
　　走进房间陈鱼就扑向了靠门的一张床，立刻陷入了睡眠状态。葛童和林柯维都被老师如此神速地入眠震惊了，还来不及做什么反应，陈鱼就突然又侧过头来语速极快道：“我先补会儿觉，你们随便干什么都行，吵不醒我。中午吃饭不用叫我。”说完迅速回过头去埋头大睡。
　　三张并排的床，葛童问林柯维：“你要睡哪张？”
　　林柯维默默走向离陈鱼较远的那一张，用动作示意了自己的选择。葛童于是把包放在中间的床上，琢磨着下一步是看看书还是也躺一会儿。
　　林柯维也把包放在床上，转头问道：“我有点饿，想出去吃点儿东西，一起吗？”
　　死宅葛童立刻附和道：“好啊，我正好也饿了。”完全把自己刚才的打算抛在脑后。
　　葛童掏出包里的钱包和手机，跟着林柯维一齐出了宾馆。
　　看书？睡觉？开玩笑，这些哪有林柯维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