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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十五、玉佩 ...

  •   十五、玉佩

      如今那人必定疗了伤才能来追赶我们,这下我们便能好好喘口气了。只是不能再去别人家里寄住了,否则只会连累到他们。

      那只被我临时抢来的手被大白用它的气息冻结住吞到了肚子里。大白说,什么时候想要,什么时候它就吐出来。

      我对此必定是哭笑不得的。

      现下大白出去找吃的了,我们找了间破庙下榻。

      我架着苏奕安一步跃进庙里,将他安置在一根脱漆的柱子前,扶着他坐下。

      这是一间年久失修的关公庙。泥像早已蒙上灰尘,像上的漆和那些柱子一样掉得只剩内里的油面,仍可见斑驳痕迹。除了还有一张香案外,就是本应垂挂在横梁上的帷布半挂半掉落在地上。

      我将挂着的帷布扯下,走到远处将灰尘抖掉,回过身将帷布铺在地上,扶着苏奕安躺下。

      随即大白很快叼着两只气息奄奄的山鸡跑进来了。

      我一乐,忙走过去,“大白,好样的!想不到你的‘狗’嘴巴还可以叼住两只大山鸡~”

      大白咧嘴笑,放下鸡嘴里又吐出了一坨白色夹杂绿色的混合物。

      我疑惑地上前,拈起一点一瞧,始觉是促进伤口愈合的白茅花。

      顿时我喜不自胜,扑上去抱住大白,“大白,你怎么如此聪明,竟教你寻到了白茅花,果然是鼎鼎大名的饕餮!”

      大白听了我的称赞,高兴的舔了舔我的左脸,害得我满脸口水。

      将火升起,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两只鸡用棍子插起来烤了。

      逃出来时匆忙,直到此时苏奕安仍是衣衫不整,他身上的肌肉纹理分明,没想到外表文质,内里如此精壮。我心虚地瞥了眼正盯着烤鸡神游太虚的大白一眼,生怕它察觉了我心底的慌乱,只因我是首次见一男子赤膊。

      将草药涂上他的伤口,我再次撕下裙角,用来包扎他的伤口。

      不经意看到他干裂的嘴唇,我觉得应该给他打水喝。想来他那么倔强的人,就算是昏迷也不会说自己渴了的。

      大白应是饿得不行了,我决定还是自己去打水。

      正想着,我环顾了庙里一周,一眼看到香案上的香炉,便上前礼貌性地对关公拜了拜,将香炉端出庙。

      庙外是一大片松树挺身而立。月光清冽在地上投出松树的一个个倩影,抬头犹可见漆黑夜空里飞转的流云,离了凤祈山便是北方惯有凉意的春夜。

      我竖耳听四周的声音,乌鸦低吟,不远处东南方恰有清流的声音细碎。

      我当下便了然,将香灰倒向一旁的树根,纵身跃向天空,寻找东南方树林里能够反射月光的清流……

      端着水回去时大白已然开始大快朵颐。

      水刚到苏奕安嘴边,不料那人却是悠悠醒来 。

      破庙自有破屋顶透来月光,将那人的眼睛照得闪烁。

      我避开他冰冷的眼神,强笑道,“你醒了?先吃肉还是先喝水?伤口还疼吗?”一连几个问,最后将撕掉还有些细细鸡毛鸡皮的鸡腿喝和水端到他面前,他却只是看了我,道,“你是谁?”语气似乎较上次和缓,这是个好兆头!

      我是谁?我是李凡夙。

      罢了,他又如何得知?

      “我是,牡丹。”我沉默良久,终是心不甘情不愿。

      大白闻言愣了一会儿,放下鸡腿,走到我身边蹲坐下,伤感地看着我。

      想了想,我取出腰包里的玉佩,这便是初见时他扇子吊着的的那块麒麟玉佩。我面对他蹲下,摊开手心,玉佩光泽微暗,与我此刻的心境相辉映。

      他见到玉佩愣了愣,“这是谁予姑娘的?”

      我闻言毫不犹豫答,“是公子你。”

      快认出我罢,我就是那个对你魂牵梦萦的李凡夙啊!

      他看着玉佩,脸上神色复杂,“既然如此,我自会好好照顾姑娘……”说着拿走了玉佩,盯着自己手中的麒麟玉佩,不发一言。

      我愣住,这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伤可好了?”良久,他看向我,眼睛透过了我,似乎在望另一个人。

      心下五味陈杂,我竟是在吃自己的醋。

      “好了,快好了。”我艰涩答。将被执手裹着的鸡肉和水放在他面前,起身走出庙。

      大白悟性超强,见状遂跟着我步出去。

      “大白,我好难过。”我走到庙外的一棵松树边上,靠着它坐下。

      大白闻言急了,两只前爪抓住我的腿,看着我,低声呜呜地叫,头还摇来摇去。

      我见状,当下便来了精神,“这不什么都没对他说么,他又怎会知道我是……呜!”

      名字依旧说不出来,我叹口气。

      虽然不知我怎会听得懂大白的话,但是大白说得对,现下不是独自颓废的时候。

      想通后我起身整了整破破烂烂的罗裙,回到庙里。

      “你吃了好生休息,明日你需要去镇上好好用药调养,这么用这些草药敷着也不是办法。”

      我取过鸡,干脆给他一整只。

      他也不再拒绝,大大方方吃了,但是玉指先要净过水才能碰食物,对鸡肉的一捻一撕也是贵气十足,喝水亦是缓缓喝,不急不躁。用餐时那种肃穆的神情像极了那些钟鸣鼎食的人家里家教良好的子弟。

      我到现在才开始细细去思考他的身份应是没有晚的罢?

      他既是个杀手,怎的即使在郊外果腹依旧姿态高傲?

      “距上次见面已有一个月了,怎么再见你就被人追杀呢?”我距他几步外坐下,看着他吃的算是津津有味,心里顺坦许多。

      他身形顿了顿,道,“都是些仇家,虽不知我与姑娘何时打过照面,但姑娘可以将在下救下,想必武功处在下之上。”说完看着旁边吃得深欢的大白眼里有探究之色。

      “我不是人,自没有武功这种东西。”我用袖子将地拂了拂,便大大咧咧躺下了。今日法力遭到削减不久,又忙着逃命,花枝都要不太结实了。

      他闻言第一次直视于我,嘴角难得有一丝笑意,“姑娘何以至此形容自己?”

      “不要姑娘姑娘地唤我,你可唤我牡丹,嗯,抑或是茕菲,就像我可以唤你奕安一般。”话说完我便脸红了,好在月光虽是皎皎然,却教人分不开红黄。

      我暗自庆幸“茕菲”二字可以脱口而出,但望向他脸上却似有阴霾。良久,他道,“牡丹姑娘,您还是称在下为冷颜罢。在下的字姑娘如此直唤终究是有损姑娘清誉。”

      字?我怔了怔,心底一阵窃喜,好一个“在下苏奕安”,这没娶呢,就将自己献上门了。外戚女子不是只有过了堂的妻子才能唤自家丈夫的字么?

      我狡黠一笑,起身凑到他跟前,“不不不,你还是叫我茕菲,我依然叫你奕安!”

      他闻言看着我,脸上有惑色,我们对视片刻,尔后他不露声色地错开眼,道,“时辰不早,姑娘还是尽快休息罢。”

      我盯着他看,那人自顾自背过身躺着,一时间四周安静了。

      大白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打起了呼噜。

      再次躺下,眼睛却是再也合不上,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着,真想这么朝夕相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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