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不是初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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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站外。
杨慕次,李沁红。
杨慕次靠在车旁,看似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本书,他根本就没有翻过页。
他现在感觉很糟糕,浑身上下莫名的焦躁,这对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十分危险。
可是,没有人在见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后还能若无其事。
昨天,李沁红拿着一张照片告诉他,这就是他们此次抓捕行动的目标,雷霆计划的知情者。
英国皇家医学院博士,荣初。
照片上,与他相同的面孔,正灿烂地笑着。
没有人知道他那时的感受,起初的惊讶之后,便是难以言喻的亲切,甚至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他有预感,这个人,将改变他的命运,将颠覆他二十五年来的世界观。尽管,他们从未相识。
“怎么,昨晚没合眼”
忽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杨慕次回过头,只见李沁红穿着便衣,向他走来。
杨慕次望着前方,眉头微皱,似在考虑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自己被自己打死了。”
“那滋味,像过了一生一世。”
最终,杨慕次如是说。
“你害怕了”李沁红挑着眉问道,眼中含着一丝挑衅。
“你想试试”杨慕次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李沁红沉默了,毕竟,被自己打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上海站内,荣初。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处境,那么和雅淑的出现也就在情理之中。
尽管如此,在见到和雅淑的一瞬间,荣初还是忍不住失了一下神。但同时,他也发现,在面对昔日的恋人时,他有兴奋,有激动,但也仅仅限于朋友之间。他对她,已没有了那种面对喜欢的人时的心跳的感觉。
“阿次,你不是说你今天执行任务不能来接我了吗我就知道你跟我打埋伏呢,想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对不对”和雅淑的声音唤回了荣初的神志。
荣初回过神,轻轻扯开和雅淑的手,露出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这位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
他可以确定,他对和雅淑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爱情。或许,在那个雨夜,在和雅淑随火车离开时,他对她的爱,便已经结束。又或许,他对她,从来都没存在过爱情。既然如此,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牵扯才好,免得阿次以后因为这个而炸毛。
想到阿次炸毛时候的样子,荣初脸上的笑意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他拎起行李,转过身,不顾和雅淑的纠缠,向着他曾经去过的车厢走去,心里默念着:请原谅我的无礼,我只是想,快一点见到阿次。
“砰!”在他的身后,枪声响起,如同他记忆中一般,一场激烈的枪战,拉开序幕。
荣初来到车厢边,默默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荣初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是激动,是期待。甚至,他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冲出去,但都被他那仅存的几分理智阻止了。
等待是一种煎熬,所幸,等待并不是无止尽的。
终于,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进了他的视线。
荣初无法形容见到杨慕次时的心情,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李沁红在旁边,李沁红在旁边,借此来压制住想要拥抱阿次的欲望。
他不能让李沁红怀疑。荣初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在李沁红起疑心之前,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跟在她身后。
在经过杨慕次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那与他相同的眉眼中,露出的是略微的惊愕与呆愣。
呆呆的阿次真可爱!
荣初偏过头,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轻轻勾出一抹笑容。
阿次,好久不见。
侦缉处,审讯室。
“姓名”
“荣初。”
“年龄”
“二十五。”
……
问话很顺利,荣初很配合,这很好。可不知为何,杨慕次总觉得有些焦躁。
眼前的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和不断交握的双手上看,他应该很恐惧。可越看,杨慕次越觉得不对劲。
“抬头!”杨慕次走到荣初面前,沉声道。
荣初的身体一顿,显然,他没有料到杨慕次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很快,他抬起了头,看向阿次。
杨慕次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是荣初。此刻,他看向他的那双眼睛里,分明是满满的笑意,哪里找得到一丝恐惧。
该死,他刚才不是在害怕,而是在笑!
想到这,杨慕次忍不住瞪大眼睛怒视着他。
另一边,荣初看着杨慕次一脸被欺骗后的样子,差点笑出声来。他急忙低咳一声,压下笑意。
不知为什么,看着阿次明明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却还是一脸严肃地问话的样子,他的笑意就止不住地涌上来。不得不说,这样的阿次还真是可爱!
杨慕次看到荣初一脸忍笑到内伤的表情,一阵气恼,抬起脚狠狠地踩在荣初坐的椅子上,满意地看到他被吓了一跳,然后恶狠狠地说道:“不要想在我面前隐藏什么,你瞒不过我。说!对于雷霆计划,你到底知道多少”
“你希望我知道多少”荣初抬起头,含笑望着他。
杨慕次眯着眼睛,冷静地看着荣初:“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希望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希望我知道,我就不知道。”荣初的身体微微前倾,贴着杨慕次的耳朵,轻轻说道,“对于我的回答,您还满意吗杨副官,亦或是,飘风”
身份被识破，杨慕次心中一惊，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飘风？荣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你应该最清楚。”荣初退了回去，明明是用来审讯的椅子，他却像坐在家中的沙发上一样悠闲。他直视着杨慕次，虽然是仰视，却让杨慕次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现在的你，在我面前，毫无秘密可言。所以，不要想在我面前隐藏什么，你瞒不过我！”
同样的话，从荣初的口中说出，却显得更加强势。在荣初的目光下，杨慕次仿佛被脱下了所有的伪装，暴露在阳光下无处遁形。
杨慕次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荣初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他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甚至想到杀了荣初灭口，但都被他一一抹杀。在无法确定荣初是敌是友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杨慕次平下心，刚想问清楚荣初的身份，却见他又低下头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不禁心下一阵疑惑。
但下一秒，他便有了答案。
只见李沁红从旁边大步走过来，看了一眼荣初，转而向他问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他不知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或许，雷霆计划和他真的没有关系。”说完这句话，杨慕次清楚地看到荣初抬头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的确，从荣初刚刚的话来看，他不知道雷霆计划的可能性几乎与零。但面对李沁红的疑问，杨慕次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否认。
“我第一次见你为别人说话。”李沁红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慕次。
“我只是不想冤枉无辜的人。”荣初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他说出来了，纵然李沁红现在不会相信，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他是在保全自己，杨慕次在心里为自己的行为作这样的解释，极力忽略内心深处对荣初的担心。
“无辜的人？”李沁红回头看了一眼荣初，“你今天审讯的方式很‘温柔’嘛！”
“我不知道他的底线。”杨慕次也看了一眼荣初，直觉告诉他，荣初，绝对不简单。
“底线？”李沁红冷哼一声，忽然一把抓起荣初，抵到墙上，黑洞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
“说不说，再不说我一枪毙了你！”
荣初吸了一口气，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颤抖：“我，我不知道。”
“砰！”下一秒，枪声响起。
杨慕次的心猛地一痛，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他几乎下意识地想冲上去救他。没有理由，只是潜意识里不想让他死。
子弹擦着荣初的耳朵飞过，李沁红收起枪，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挺有胆量的。”说完，转身离开。
荣初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虽说他知道李沁红不会真的杀了他，可被人用枪指着的滋味可不好受，万一枪走火或是她没瞄准，他今天可就交代在这了。
不过，能看到阿次为他担心的样子，也算是值了。上次光顾着害怕，没注意到阿次，这是可惜啊！
杨慕次看着荣初先是一脸的惊魂未定，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惋惜，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荣初闻言，笑着走过来，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我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最后一句话，是带着十二分的真心。
杨慕次抬起头，一脸怀疑的看着荣初。
而后者，则是回他一个真诚的微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
“阿次，你只有我了。”
荣初抛下这么句不着边际的话，转身离开。
“等等。”杨慕次叫住荣初，“你是什么意思？”
荣初的脚步一顿，但并未回头，而是继续向前走去，只丢下轻飘飘的一句。
“字面上的意思。”
在没有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有些事情，还是暂时不让阿次知道的好。
他现在，需要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不改变历史的前提下达到他的目的。
在这之前，他不允许任何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但他同样也不会让他的亲人的安全受到任何的威胁。
不伤害到他的亲人，这就是他的底线。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不是初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