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Fou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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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发现自己变得不对劲。
或者说，他一直在不对劲着，只是那天下午的亲密像一个突然打开的阀门，让他清楚明了的意识到了那些被刻意忽略的事情。
比如，他喜欢看着Potter。
他一直取笑Harry单薄矮小的个子，但是从不否认对方拥有一副恰到好处的漂亮身形。
因为学生时期打魁地奇而柔韧紧实的腰臀，虽然不高但是手细脚长，吵架时微微扬起的下巴总会勾勒出颈项优美的线条。
还有，总是让他觉得烦躁和移不开视线的翠绿色眼睛。
他嘲讽着Harry的一切都是他迷人的地方。
甚至包括那一头乱糟糟却意外柔软的头发！
Draco几乎认命的呻吟，原来以前的自己总是要通过打击Potter来压制心里明显认同的赞美。
他发现Harry并不是总像教父说的那样鲁莽，冲动，不用脑子思考。——Snape的原话是脑子长满芨芨草……
Harry经历的一切就像一把刻刀，将他雕琢的愈发明亮。
他善于把自己正面的情绪带给亲近的人，那些负面而悲伤的情感，Harry藏的牢牢的，不让别人窥视。
你瞧，多么斯莱特林的特质。
Draco觉得自己靠近了Harry，却又好像同时离得更远了。
即使他们在邻居眼里是默契十足的朋友。
但两个人谁都知道，这只是表面的而已。
他们握了手，说好要重新认识。
但是，谁都不愿意先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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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半开的窗子里泻了进来，安静的屋子被轻悄悄的脚步声打破。
Harry停在楼梯上，疑惑的望着厨房吧台上坐着的铂金发男人。
——Harry的小屋厨房是敞开式的，用两人吧台与客厅隔开，本来是一直被荒废的吧台自Draco住进来之後就慢慢添起了各色酒类和漂亮的长脚酒杯。
Harry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然後坐到Draco对面，不明白眼前的男人为甚麽半夜里突然出现在这。
他确实不知道，Draco正试图打破一些甚麽。
盯着眼圈发黑的青年，Draco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战後，为甚麽会替我们一家作证？我以为你会乐意见到Malfoy家族的落寞。”
Harry喝了一口牛奶，听完噗嗤笑了出声，接收到对方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後才收敛起笑意。
“恩……”他有些苦恼，“虽然在那之前我都很讨厌你，还有傲慢的大Malfoy……”
Draco清咳一声，还是任着对方继续，“但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让你们一家蒙冤，知道你们倒戈的，只有我，和S……”说到这，Harry顿了顿，神情有些悲伤，“和Snape教授，而他，去世了。”
“或许那是你最後一次可以反击我的机会，将我从一个贵族变成向穷酸的韦……好吧，Potter别瞪我，变得一无所有。”
Harry撇了撇嘴，“你以为我这麽小气？你虽然总是以取笑我为乐，但那些最多只能算是捉弄。”
大战时他们在有求必应屋争夺冠冕，Draco都没有向他施咒，反而是被厉火烧死的克拉布使用了黑魔法差点令所有人葬身火海。
学生时期的Draco不过是个善良的小混蛋，做着一些不伤大雅的坏事，只除了一次，他躲在暗处看见Draco拿着魔杖扬言要杀Dumbledore，然而表情却先无助的像个迷了路的孩子。
Harry想起Snape记忆里金发男孩在厕所里哭泣的画面，他无法不自责自己没有看到那个少年当时的眼泪。
“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被逼的走投无路，甚至还伤害了你……”
这显然勾起了Draco一些不美好的记忆，他没接话，於是两人就在暖黄的壁灯下陷入了沉默。
直到Harry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我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在我被抓的时候，为甚麽没有向贝拉供出我？”
那个时候，Draco彷徨，害怕，在被强硬标记了食死徒标记後，他虽然嘴上说着这是荣耀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他那和言语背道而驰的不知所措。
可即便是会遭受那个疯子随时的暴虐，他还是选择在那一刻隐瞒。
“我不想看到你死，我从来也没想过要你死。”
“Harry。”
Draco低低的唤他，当那个巨人抱着Harry出现在大家面前，当那个蛇脸恶魔说着他已经死的时候他听到了自己心底一些甚麽东西破碎了的声音。
却又在下一刻对方活着跳下海格怀抱的时候红了眼眶，身体先了思想一步做出了动作。
——他将自己的魔杖丢给了Harry。
“所以，停止再吃Muggle的药，我可以为你配制无梦魔药。”
接着。
Draco听到了Harry霍然起身离开，脚步声踩在了他的心上，接着被狠狠的关了上。
五指插进发里，Draco将额头搁在掌心，扯开嘴角。
却怎麽，都在微微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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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Draco睡到中午才起来——其实他一夜没睡，只不过是想避免和Harry碰面。
在这点上两人倒是默契起来了。
直到太阳下山，Harry才回到家——而这期间，Draco去了莱克太太家做客，介於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去书店的时候，这位女士找他帮忙给院子里的花浇水。
对方的态度称得上太过真诚，以至於Draco动了动唇，还是将一股子拒绝的话憋了回去勉强点头答应了。
Harry替两人买了一份披萨，餐桌前难得的安静让两人都有些别扭。
过往总是吵嘴的快乐氛围如今压抑的像是一场怎麽也下不停的雨。
半夜的时候，Draco再次听到隔壁的开门声。
黑暗里，他默数着Harry倒牛奶，吃安眠药，然後回房的时间。
但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楼梯上还没传来固定的脚步声，反而，客厅里出现了一些微弱的，属于午夜剧场的声音。
翻了个身，Draco拉过被子决定睡觉。
呼吸均匀了几秒，男人还是从床上起了身。
Harry抱着被子窝在小沙发里，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清瘦。
听见Draco下楼，他抬眼，对方优雅的长发此时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柔和了那张俊美的脸庞，只是表情怎麽看都有点渗人。
果然昨天，让他生气了。
这样想着，Harry说，“Draco，一起看电视？”
称呼上的变化，Harry以为会很难，但当真的念出来时，他发现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别扭，就像是在叫着Ron或者Hermione一样。
而对方也只是微滞了几秒便毫不客气的挤进沙发里，深秋的夜露深重，Harry分给了对方一半的被子，肩并着肩缩在一起。
“Draco，你有做噩梦的经验吗？”
Harry眼睛望着电视，好像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怎麽……可能没有。”
Draco放低了一点坐姿，好让两人靠的更近。
“小的时候总会做一些噩梦。”
“那是怎麽克服的呢？”
“怎麽克服？”Draco思索了一会儿，“去找父亲和母亲，和他们一起睡。”
Harry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闭嘴。”撞了撞小个子青年一下，“小的时候总会有这样的经历。”
“真幸福，Draco。”Harry笑着说，“做了噩梦然後哭着跑去找爸爸妈妈，被搂紧怀里安慰到睡觉。”
Draco闷闷的嗯了声，因为他知道Harry说的是实话。
“那最可怕的梦呢？”Harry又问。
“大概……就是Voldemort的复活了，你知道，那是每个人心底的梦魇。”
Draco如丝绸般的嗓音在空气里散开，“Harry，他折磨每一个人，不管是忠于他还是反抗他的人，他每次杀人的时候就会把我们全部召集去，看着他对那些弱小的巫师施虐，他甚至从不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亡。”
Harry藏在被子里的手握住了Draco的，稍微比他长而且大一些，皮肤光滑，还有些冷，所以他紧了紧力道，“嘿，那个老秃头已经死了，被我这个大英雄用你的魔杖，消灭的。”
“是啊，被你这个大英雄。”对方沉沉的笑着，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如巧克力般惑人，“你的睡眠质量真可怕，Potter，我一直以为你会像巨怪一样一沾到枕头就睡过去。”
“那是Ron。”
“啧啧，能够想象。”
两人就这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直到Harry头一点一点疲倦的靠在Draco的肩膀上睡着。
而贵族，像是在向甚么妥协了一般轻轻喟叹，接着指尖挑起对方的下颌，侧过头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我输了，Harry。”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Fou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