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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秋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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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曾经很喜欢的秋。
曾经因为这个诗意的绚丽的季节,喜欢与秋有关的一切名字。
素秋,清秋。
素净得如同纸一般的善良女子。清冷得宛若霜似的脱尘女子。
曾经,也很迷恋秋。
觉得踏着满地金黄的梧桐,叶子碎裂的声音仿佛是秋在低吟一个凄美的故事。
现在,只觉得,那也只是故作悲凉。
02
绛笙拉着我往一家饭馆去。她说南方已经在了,请我们吃饭。
我说,哟,他改行强盗啦?竟然有钱请我们下馆子。
不是,他街舞比赛拿了奖,庆祝庆祝。
就我们仨?也不多叫些人,真吝啬。
她说他那是低调。
我说行,我不损你的纪郎了。
走着走着,我却看到了马路对面的顾清浅。只是,她身边那个亲昵地搂着她的人,并不是那次我所看到的叫林墨深的男子。
我不知不觉停下来。远望,他那虎背熊腰的样儿也只配得上“龌龊猥琐”。
绛笙顺着我的视线,自然也看到了。她与清浅走得那么近,当然知道那并非她的男友。
绛笙惊异地自言自语,他怎么与她这么亲近。
我不敢插手,不敢当面质问,只能在他俩过马路之前,拉着莫绛笙离开。或许,南方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我们来,南方很高兴地招呼了服务员说声上菜。
我坐下,开始犹豫,要怎么开口。
倒是绛笙那太过犹豫的表情,一眼就被他看穿了。
他问她:“怎么了?好像噩梦刚醒一样。”
绛笙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南方扭头问我:“怎么啦?我让她来喊你的时候都还好好的。你们路上被欺负了?看你倒挺镇静的,她怎么吓成这样啦?”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想闲话的,只是怕那个正直的售票员大哥被蒙在鼓里。我们刚看到一个男的很暧昧地搂着你姐的腰。那男的一看就是好色之徒。”
瞧,女人啊,八卦别人的桃花,也要先理直气壮地表明自己是个正直之人。不是逼不得已不会在背后闲言碎语。可陈述之中,又不免添油加醋。
南方摇摇头,说:“我以为是什么行凶抢劫的大事呢。听着啊,这是人家的事,你们别管。人家爱踩几条船是她的事。你别惹祸上身啊。”他特意盯着我,叫我别管。
也许,他也应该那样严肃地盯着绛笙,让她别管。
绛笙撅着嘴:“万一清浅姐被那男的骗了怎么办?顾南方她是你姐唉,你怎么这么自私!”
我忙说:“绛笙,南方也是怕你遇上坏人,万一那个色咪咪的家伙报复你怎么办?”
一语破的。竟,破了预言的遮罩。
03
隔天傍晚我在小吃摊觅食的时候碰到了南方。
我好奇绛笙怎么又逃班了。
他说他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我耸耸肩表示惋惜。
突然他接到了绛笙的电话,对他身后的小妹,他从来都不会客客气气地说话。他有些埋怨地问:“唉你今天怎么都没影啊?在哪儿疯呢?”
电话里先是一阵寂静,静得仿佛置身一片幽暗的荒林。我忽然感觉到了绛笙的抽泣。她哽咽着,半天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我们急了,南方顿了一下,用极其冷静的语气问道:“绛笙,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我开始听到电话里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像是痛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景庭,502”像是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
南方挂了电话就像一匹脱缰的马。我迅速抓住他的手,眼神哀求着,带我一起去。
他反抓这我的手,拦了一趟车。
我们赶到的时候,绛笙依旧衣衫褴褛。南方脱下他的外套就给她披上了。绛笙已经不再哭泣了,只是惊吓着抗拒着我们。
我跟南方说我先下去下,你们不要走。
然后我去药店买了药。
我跟绛笙说,我也不懂,只是道听途说,两三天内才有用。
绛笙的眼泪又开始打转,接过药,像是宣告死刑的法官,趾高气昂地,冷些无情地,冷笑着,扔了。
南方看着我,像在审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突然盯着绛笙,深深吮舐了绛笙的唇。
他说,记着,伤害你的,是我,是我,顾南方。
我曾幻想,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一个男孩会上来给我一个拥抱,跟我说,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却没想过,他会上来打我一下,骄傲地跟我说,是我欺负了你,我会对你负责。
从绛笙的眼里,我看到了幸福。
南方说,绛笙,以后我决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你是我最好的小妹!
她的眼里,飘过一丝哀伤,与之前一秒的幸福对比着,更加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