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寻》暮溶

40、寻（39）

　　佐藤也很气愤地说：“喂，大叔！刚才明明是那家伙，故意找荻野的麻烦，为什么却要开除荻野？！”
　　经理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碎盘子：“她差不多每天都要摔破店里一样东西。今天还摔碎了两样！我要这样的服务员，我有病吗？！”
　　鹤真一时语塞。今天真的是摔了两样东西：咖啡杯和现在地上的盘子。明明很小心不要再摔坏东西，可总是会出现意外。鹤真很懊恼地皱了皱眉：“真是的！”可是，好不容易找到的兼职，就这样被开除，真是不甘心啊！
　　“经理！”鹤真忽然对着这个一脸嫌恶的大胖子，深深鞠躬，“真的对不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经理斜了一眼鹤真：“我是开餐厅的，又不是卖机会的！好了好了，不要啰嗦，快点走！不要站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
　　一直深鞠躬的鹤真，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这样伤自尊的话呢！
　　鹤真直起腰身，冲着经理大喊：“喂……”然而，伤心、愤怒、委屈的感觉冲上来，反驳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眼泪霎时涌出眼眶。
　　佐藤吓了一跳：“喂，荻野！”
　　不二紧皱了皱眉，走到鹤真面前，伸手轻轻牵过鹤真的手。
　　“嗯？”鹤真疑惑地扭头看不二。
　　看着一脸梨花春带雨的鹤真，不二忽然感觉到心中一疼，却很快扬起微笑，连说话的语气也风清云淡、若无其事：“鹤真穿这身制服，还真是难看呢！呐，快去换下来，我们回家。”
　　“呃？！”鹤真惊讶地看着一脸微笑的不二，那笑颜，真暖。可是，鹤真又想，“这种时候，不为我辩护，却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顿时觉得心里有些失落，鹤真微微低下头，长发垂到眼前，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只听得微微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了。”说着，走进更衣室。
　　三人推门走出餐厅时，不二忽然回头：“经理。”
　　“嗯？”经理茫然地看向不二，“你还有什么事？”
　　不二睁着眼睛，直直看着经理，语气平淡而从容：“多谢你这几天对鹤真的照顾。”说完，转身出门。
　　“……”经理忽然表情惊恐地看着自动关上的玻璃门，“那男孩冰冷犀利的眼神……”
　　佐藤推着单车，走在鹤真左边：“没事吧？荻野。”
　　“嗯。”鹤真微微皱眉，脸上的表情却放松了许多。扭头看看不二，有些抱怨地说，“喂，不二，你刚才也不帮我骂骂那个过分的经理。还说什么，多谢你这几天对鹤真的照顾。你是不是嫌我还不够惨啊？！真是生气！”
　　不二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只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问：“有些事，向问鹤真呢！”
　　“嗯？”鹤真一愣，想起昨天妈妈说，不二来家里找过自己。看来，是要问家里的事情了。
　　“佐藤。”鹤真先没有回答不二，却喊了佐藤一声。
　　“什么？”佐藤茫然看着鹤真脸上有些尴尬的表情。
　　“那个……”鹤真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不二说。真是对不起！”
　　“哦？”佐藤倒是一脸无所谓，笑着坐上单车，“那我先走了。不二君，有空找你打球哦！”
　　不二笑着点头：“嗯。再见！”
　　看着佐藤的背影，鹤真松了一口气，说那样的话还真是尴尬呢。说起来，佐藤还不知道自己和不二的关系呢！可是，这种事情，自己怎么和别人说啊！希望这个家伙自己明白就好了！
　　好在，佐藤也不迟钝。一边飞快地骑着单车，一边笑着想：“有些事情要和不二单独说吗？呵呵，看来，这两个人有点什么啊！嗯，还真是羡慕啊！”
　　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和不二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呢。鹤真看了看身边的不二，脸上露出微笑，这一周以来，鹤真第一次感到这样轻松愉悦的心情。
　　“鹤真。”不二淡淡地开口说话，“怎么会在餐厅兼职呢？昨天我去钢琴社找你了，老师说你请假了，因为家里出了一点事。那么，究竟是怎么了？鹤真，瘦了很多呢。”
　　虽然知道不二要问这些的，已经做好准备，要冷静下来慢慢告诉他，然而不二的一句“鹤真，瘦了很多呢”……
　　“不二！”鹤真忽然低下头，尽管竭力抑制，眼泪却不听使唤地大颗大颗落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忍受不下去了。”
　　“啊？！”不二看着眼前鹤真从未有过的悲伤恸哭，震惊得睁大了双眼，“怎么了？！鹤真！”
　　鹤真努力用剧烈颤抖的声音回答：“爸爸他……爸爸他、出车祸……过、过世了……奶奶……也病倒了……需要300万日元的手术费……我们家、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现在……妈妈一个人拼命地工作，来还别人的钱。我、我……不二，我心里真的好难受！难受得受不了了！呜呜呜呜……”鹤真说完这些，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忽然哭着歪倒下来。
　　“鹤真！”不二伸手将哭得有些虚脱的鹤真揽入怀里，轻轻地一遍一遍抚着鹤真的脊背，柔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
　　鹤真的脸贴在不二胸前，一边哭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不二的衣服很快就被鹤真的眼泪浸湿了。身体的温度，眼泪的温度，融合在了一起。
　　“对不起。”不二低下头，在鹤真的耳边低声说，“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这样大的悲痛。对不起。”轻柔的声音，竟然微微有些颤抖。在餐厅中感受的那种心疼，此时，不二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眼前，鹤真所有的悲痛，恨不能全部由自己替她背负。
　　“不二……”鹤真听得不二异样的音调，心中一惊，刚才那种被悲痛压得喘不过气的感觉，神奇般的缓和了许多。
　　鹤真扬着湿漉漉的脸颊，眼泪汪汪地看着不二。
　　不二微笑着，伸手托着鹤真的脸庞：“我回来了。鹤真再也不会一个人那么辛苦。”
　　鹤真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温暖微笑着的男孩子，眼泪流下来，心中不知是悲伤，还是幸福，或者两者都有。“终于……终于再见到你。可是，我真的可以让你，和我一起面对家里的困难吗？”
　　等鹤真平静下来，不二轻轻牵起鹤真的手，慢慢走回家。边走边说：“鹤真以后就不要再做什么兼职了吧。有困难的话，我会尽量帮忙的。”
　　“嗯~~~”鹤真摇摇头，微笑着却很认真的样子，“不行呢！我想要和妈妈一起，尽快将欠别人的钱还清。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哦！不二家里又不是开银行的！就算不二家很富有，我也不能接受啊！”
　　“啊……”对面这样的现实，不二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既然这样，那么，我与鹤真一起去做兼职工作好了！”
　　鹤真惊讶地微微抬头，看着微笑着的不二：“和我一起……不行不行！不二好好在网球部练习吧，不要忘了与手冢的约定哦！”
　　不二微微一笑：“还忘了告诉你，我们今天打败了立海大，已经拿到全国大赛的入场券了！”
　　“真的？”鹤真看起来比不二还高兴，举起双臂，大喊，“万岁！万岁！”然后又有些遗憾地皱了皱眉，“不过，可惜我没能在现场给你们加油！也没有看到不二的比赛呢！对了，不二胳膊上好像有伤痕啊！”
　　“没事。合宿训练时，不小心蹭的。”不二淡淡笑着，心想：“那场比赛，你还是不要看到的好。”
　　“哦？”鹤真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相信了，“不过，不二还是应该好好训练。最好拿到全国大赛优胜！”
　　“呵呵。”不二笑起来，柔软的声音中，弥漫着宠溺味道，“你啊！比手冢的目标还远大哦！”
　　鹤真被不二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脸红：“才不敢和手冢部长比呢！”想到赛场上的手冢，给千叶擦眼泪的手冢，鹤真只觉得这个人，是个多么近乎完美的人。千叶和他在一起，那么幸福却又那么不容易呢。“说起来，也不知道手冢在德国怎么样。”
　　不二微微笑：“大家都很惦记着手冢呢！应该会很顺利吧。”
　　说话间，走到岔路口。
　　“不二就只管好好训练吧！我没事的！”鹤真扭头笑着说，“那，再见了！”说着，将与不二拉着的手松开，却被不二抓住。“嗯？”
　　只听不二柔声说：“送鹤真回家吧！”
　　“嗯？！”鹤真意外地看着不二，那温柔的笑容……鹤真睁大的眼睛继而笑成一道弯，脸色微红地轻轻点头：“嗯。”和不二牵着的手，不由紧了紧。
　　不二看着此时羞涩、优雅，带着宁然幸福微笑的鹤真，安心一笑：“也许，我真的可以给她幸福吧。”
　　和切原的那场比赛，让不二开始明白，自己要守护的不只是裕太，还有朋友们，以及他们的信念。还有，眼前这个女孩子。自己喜欢着的、喜欢着自己的、叫“荻野鹤真”的女孩子。是她让自己确信，应该开始努力，即使会有疼痛的改变，可是为了自己所要守护的一切，一定要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