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任性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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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大赛的淘汰赛已经进行了三轮，原本的100支球队，如今也只剩下了区区16队，而到了第四轮比赛，四支种子队终于正式登场。
A组的第四轮比赛中，海南毫无悬念地血洗了对手，率先进入下一轮，紧随其后，武园也以较大的优势轻松击败了对手，将在下一轮正面挑战海南。而在第二天进行的B组比赛也丝毫没有爆冷，二号种子翔阳，以及八强的常客津久武各自击败了对手，将在第五轮中争夺进入联合决赛的四强席位。
然后，就轮到C组的湘北出场了。
6月7日，木曜日。
C组的两场比赛被安排在同一个球馆，首先是湘北高中对阵大北高中的比赛，然后是三浦台高中对阵江川工业学校的比赛。
淘汰赛进行到第四轮，尤其是随着四支种子球队的出场，精彩程度大大提高，相应的，看台上的观众也越来越多。
大北高中的队员们从球员通道中走出来时，就享受了一把来自看台上的欢呼声，然而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更大的欢呼声响了起来，自然那是湘北的队员们出来了：
“出来了！出来了！”
“哇，那就是赤木刚宪吗？好高大！还有他身旁的那个黑大个儿也很高……湘北的球员都好高！”这是听说过赤木、又看到了仓田、丰田、樱木和流川等高个子而发出惊叹的普通观众。
“不愧是四强的球队，平静中带着必胜的气势，果然不一样啊！”这是故作高深的假装文艺观众。
“啊，三井同学出来！哇，他笑起来真好看！”这是人迷花痴女观众。
“啊哈哈，那个红头发好显眼……喂，你说我回去也染个红头发怎么样？”这是思路不知歪向何处的二逼观众。
“流川枫！流川枫！L-O-V-E！流川枫！”呃，这是特别的·无处不在·大腿舞催人鼻血的流川粉丝团。
对于去年四强之一的湘北队，作为对手的大北高中还是比较熟悉的，然而在入场之后，他们却很快就发现了湘北队今天的不同之处——
安西教练竟然是没有出现！
然而事实上，对于湘北队来说，这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
有一件事，樱木记得非常清楚：原著中安西教练在联合决赛第三场前夕突然倒下，虽然经过抢救最终无碍，却不得不缺席了对阵陵南的关键比赛。
樱木知道，安西教练的身体一直就不好，那个时候倒下不过是日积月累后的必然结果。因此，一直以来他都在关注着教练的身体状况。就在昨天全队合练结束之后，安西教练明显表现出有些不适，在赤木和樱木等人的强烈建议下，安西教练今天在夫人陪伴下去了医院，因此并未出现在场边，只是拜托了铃木老师负责带队，指挥比赛的职责自然而然落在了助教樱木的身上。
托大吗？
连同安西教练在内，湘北队的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
这么久以来，湘北的队员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教练不在，而是由正副队长带领球队训练这件事情，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有了一个比安西教练更“称职”的助理教练，因此这样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就是没有影响。更不用说，“助教”樱木也已经在与武园和陵南的练习赛中，充分地展现出了他不俗的战术素养和临场指挥能力，何况大北也不是什么特别强的对手，由他来当教练，应该没什么问题。
所以湘北的队员们自然也就没有因此产生什么紧张局促之类的负面情绪。
甚至，先前集合出发的时候，丰田还有心情故作夸张地开彩子的玩笑：“大姐头你太神了！之前你专门提到这三支球队，结果我们居然还真的就碰上了！”话音刚落，彩子的纸扇子直接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丰田显然是故意耍宝，而其他人也很捧场地开始哄笑，经过这样的插科打诨，等到正式入场，湘北的队员们，包括只能坐替补席的桑田、石井等人，那原本有些紧绷的情绪已经放松了下来——
这种心态不是轻敌，而是对于自身实力的自信，无关对手如何，我只需做好我自己。
经过这两年来的磨砺与进步，现在的湘北队，已经有了这种仅属于强队的心态：自信却不自负，即便面对强敌如海南，也是抱着“平等对决”而不是“挑战强者”的态度。
热身的时候，丰田的眼神一直往大北那边飘，仓田捅捅他：“看什么呢？”
“……没什么。”丰田假装若无其事地把眼光收回来，抓起一个篮球投了出去。
不远处，樱木在拍着一个篮球，不过身边的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尽管他手上的动作迅速得甚至有些花哨，但是他的目光却时不时地往大北那边飘着。
一心不能二用，即便是樱木也概莫能外，这不，篮球砸到脚上，往一旁滚了开去。三井俯身，将樱木拍丢的球捡起来，轻松写意地投了出去，眼看着就要空心命中，却被不知道谁投出的另一个篮球撞上，结果两个球各自弹开，都没进去。
三井也不在意，而是走到樱木身旁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点怪怪的？不仅是你，丰田也是，你们两个都在朝那边看什么呢？大北前面的比赛我也研究过，他们虽然实力不算差，但怎样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樱木还没开口，习惯性凑到樱木身边的丰田倒是替他回答了：“大北队的5号副队长，你应该有印象吧？”
三井点点头：“嗯，5号是他们的小前锋，从我看过他们的比赛来看，他也是球队的主力得分手，算是大北队的核心球员了，不过说实话实力也就那样，比你差远了。”
丰田：“我也没说那家伙实力有多强，重要的是他这个人。”
三井：“什么意思？”
丰田摊手：“意思就是，那家伙叫做藤井。”
“藤井……”三井喃喃着这个似乎、好像、貌似曾经听到过的名字，努力地在记忆的角落里搜寻啊搜寻，突然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藤井，不就是你们原来那个，那个……”
“……那个没智商的队长。”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赤木突然插话。
“那种人哪里配当球队的队长！”与赤木一同过来的木暮也发表了看法，对于这个老好人来说，这样倾向性明显得近乎激烈的话，还真是很少从他口中说出来。
众人不约而同又将目光投向了球场的另外一边，就在这时，藤井正好也看了过来，与樱木和丰田的目光将将对上。藤井突然将脸微微偏向一边，撇撇嘴，啐了一口。
樱木还没来得及反应，赤木等几个人先火了：且不说樱木怎么样，单单对于湘北队来说，藤井这种行为也是赤果果的挑衅！
丰田捏紧了拳头，恨恨地说：“……我想教训他！”
三井看看丰田，又看看樱木，道：“樱木，你想吗？”
樱木愣了愣，还是摇头：“……这毕竟是正式比赛。”
三井：“这并不矛盾吧？”
樱木深深地吸了口气，再长长地吐出去，借此平复自己本有些激烈的情绪，强作冷静：“今天安西教练不在，我必须担负起教练的职责，严格说起来，作为教练，就不该上场比赛，更不用说是到场上解决私人恩怨了……行了，继续热身吧！”说完，他抓起一个球，走开了。
赤木和三井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到了相同的打算，然后两人一起看向木暮。接到二人的“目光传讯”，木暮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于是，等众人集中到休息区的时候，全湘北队每一个人都知道了他们可爱可敬的助教樱木童鞋、以及他们的队宠丰田童鞋，与大北高中那个没智商的5号之间的恩怨。
看台上，海南的阿牧和阿神、翔阳的藤真和花形，以及陵南的仙道和相田彦一，都在关注着场上的局势，毕竟从球队实力来说，他们不认为湘北会失手。而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过来为好友加油的小田龙政，以及等待着自己的比赛的三浦台和江川工业的全队人马。
只不过，除了小田、仙道和彦一这三个人之外，包括对手大北在内，所有人在发现安西教练不在之后，全都自然而然地认为铃木老师是湘北的临时代理教练。因为湘北所有人围成了一圈，樱木和三井则分坐在铃木老师的两边，远远看过去，谁都不会想到，湘北的代理教练，竟然是那个红头发的一年级菜鸟。
樱木环视众人，沉声道：“大北此前的比赛我们也都看过，他们的实力并不差，但只要我们正常发挥，拿下他们不在话下。我们今天的首发是：一号位宫城，二号位木暮，三号位流川，四号位……”
丰田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结果却被樱木接下去吐出的字眼打击：“……仓田，五号位赤木。”
丰田立刻表达不满：“为什么没有我？”
樱木伸出脚，不轻不重地踢在丰田的膝盖窝，丰田登时一个踉跄，被樱木直接一把将他拉坐在了身旁。
做完这些，樱木才凉凉地说了一句：“我怕你上去把那家伙揍一顿，然后我们被取消今年的参赛资格。”
丰田：=皿=！
众人集体捂嘴忍笑。
樱木伸手摸摸丰田的头，权当顺毛，接着对三井道：“三井，你的膝盖虽然已经养好了，但还是不要一下子进行太大运动量的比赛。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比赛应该不难，所以你先休息，下半场再上去活动一下。”
三井点头表示明白，樱木这才转向首发的五个人：“宫城，你居中调度，要控制好节奏；仓田，你除了保护篮板球之外，更多地要担任内线组织的任务，而赤木，你就专心攻击对手的内线，他们没有强力的内线球员，你和仓田要把他们的内线给我打爆！木暮，还有流川，对于你们我没有什么特别要多说的，按照平时练习的战术来打就行。”
众人点头。
再次环视众人：“诸位，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我们最强！称霸全国！”
“很好！那么上场吧，用我们最擅长的进攻去摧毁他们！”
“吼！”
开场跳球，大北的中锋身高189cm，说起来也不算矮，但是往赤木前面一站，高下立分，球被赤木轻松地拍给了宫城。
大北也算训练有素，丢掉球权后迅速退防，并且摆出了紧守内线的联防阵型，几个大个子挤在篮下，如临大敌地防范着赤木和仓田这两个大个子的内线攻击。
看见对方的防守，樱木微微皱眉，随机便松开，冲场上的宫城和赤木做了个手势，两人点头，表示明白。
很明显，在去年湘北打进全国大赛之后，县内各队对于他们的战术做过一番研究。从理论上来说，联防，尤其是2-3联防，的确能克制住典型的普林斯顿进攻①，但是，这也跟队员的个人能力和战术执行力紧密相关。
这个世界上，无论是进攻还是防守，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不可破解的战术，重要的是训练中对于各种战术的熟悉，以及临场指挥中的灵活运用。更何况，从一开始，他为湘北设计的进攻战术，也不过是借用普林斯顿进攻的思想，配合对于各种典型战术的演练，针对不同的情况，着重于不同的进攻重心——可以说，这是一种便于随机应变的“混合战术”。
看台上，仙道哂笑：“湘北那个红头发太坏了，把赤木和仓田两个中锋一起扔上场，摆明了是在引诱对手去死守篮下啊！”
相田彦一略微不解：“那又怎么样呢？”
“引诱对方防线内收，方便外线开火呀！大北只看到三井还坐在板凳上，却不知道场上的木暮同样是个不可不防的投手，更不用说宫城和流川都是能在中远距离开火的人。他们，注定失败。”
正说着，就看见低位的仓田在吸引对方防守后，将球传回外线，而篮球在外线的三人手中飞快地倒了两个来回之后，便给到了反跑出空位的宫城手上，而更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向来就是将自己出手摆在最后的控球后卫，竟然在接球后干脆地出手，投出了一记三分球。
篮球的弧线有些平，皮球在篮框上涮了两圈，才不情不愿地钻了进去。看得出来，这样的远投，宫城并不擅长，但是他能够在空位上毫不犹豫地出手，至少证明他平日里的确有练习过，而不是纯粹的瞎蒙。
相田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蹦起来，飞速地翻开他那个笔记本：“我要好好地观察！”
仙道：=_=||
樱木大多数时候只是抱着手臂，安静地坐在板凳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实际上他也的确不需要多说什么，因为这场比赛，从开场跳球开始，就没有悬念。
轮换。在建立起优势之后，湘北就开始走马换人，依次把替补队员换上场，让他们熟悉比赛节奏。不过，让丰田无比怨念的是，整个上半场，他居然都没捞到一分钟的上场时间！
当然，这一番动作，终于让其他人发现，湘北的代理教练，竟然是个一年级菜鸟！
看台上，海南的阿牧和阿神，以及翔阳的藤真和花形，这四个老冤家倒是正好坐在了一起。
发现这个情况之后，阿牧忍不住扭头笑道：“球员兼教练吗？哈哈，藤真，你有对手了。”
藤真表情都没变：“我的对手不是你吗？”
阿牧被哽了一下，一旁的花形和阿神不约而同有些嘴角抽搐。
藤真摇摇头：“真要说起来，球员兼任教练的缺陷很明显，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翔阳能有一位专业的教练员，可惜……”
藤真欲言又止，不过阿牧显然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指着场上：“但是，今天安西教练不在，湘北倒像是丝毫没受影响的样子。”
“因为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藤真脸色凝重起来：“湘北打得实在太轻松了，以至于单个球员的实力都看不出来。那个国中MVP的流川枫，原来听说他打球很独，球技很华丽，但是到现在为止，他的个人表演就出现过那么一两次。”
阿牧也拧起了眉头，这让他那张原本就沧桑的脸看起来更老了：“因为太轻松了，所以他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就行了……这只能说明，湘北更强了！”
藤真点头，脸色愈发严肃了。
随着仓田一次内传内，助攻赤木大猩猩灌篮，上半场比赛结束。
半场比分40:31，湘北仅仅领先了9分。但是，只要稍微懂一点篮球的人都能看出，这样的比分并不能完全反映出场上的局势。上半场开始5分钟之后，樱木就开始安排替补队员轮流上场比赛，加上湘北全队都打得很轻松，尤其是防守强度并没有提起来，这才给了大北进攻的空间。
但即便如此，大北的进攻依然显得非常吃力，每一次都要经过反复多次的传球和掩护，好不容易才能拉出一个出手的机会，不过今天他们的状态实在是很好，尽管大多数时候只能飘在外面投，而且篮板球毫无优势，但是他们的中投命中率实在太高，这才能跌跌撞撞地咬着个位数的分差进入中场休息。
可是反过来，面对湘北的进攻，他们的防线就实在有些不堪一击，到处都是漏洞，更不用说，赤木和仓田联手，简直是将他们的内线爆成了渣。湘北的进攻打得很从容，尽管非常流畅，但节奏其实不快，否则半场的得分绝对不止40分。
“大家辛苦了，做得很好！”
樱木拍了拍手，眼角余光撇到身边的丰田依旧一脸便秘的表情，不觉失笑：“还在不高兴啊？”
丰田撇嘴：“才没有。”
没有才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啦！樱木忍不住又给他顺了顺毛：“耐心点，下半场让你上去。”
“真的吗？不许反悔！”
“放心，你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嘿嘿嘿！”
对于这种总是反复上演的剧目，湘北的队员们纷纷表示：这就跟丰田老是与流川不对付一样，都习以为常了！
于是，当藤井落在最后，刚好从旁边走过时，就正好看见了他最厌恶的两个人在嬉笑打闹的场景，这让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藤井终于忍不住了。
嬉笑中的兄弟俩突然听见一个曾经很熟悉、让他们想起来就火大的声音，用那语调竟然满是不屑：“板凳队员果然是轻松啊！”
两人收起笑容，一起扭头看向了站在面前的藤井，樱木按住忍不住想要蹦起来的丰田，冷冷地扫了藤井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藤井恼怒了起来：“你有什么好跩的！加入了强队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在板凳上看着，狐假虎威！”
当初樱木和丰田退出和光篮球队时才国中一年级，别说丰田当时还是个初学者，就连樱木的水平也没有高到足够让人惊讶的地步，何况那时他还有心藏拙；藤井升上高中后，更是没有再关注过丰田在中学联赛的表现，因此，他对于这二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两年以前。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有这样可笑的误解以及脑残的挑衅。
孰料，藤井在转身走开之前，竟然极其挑衅地，冲着樱木和丰田做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动作，然后满带嘲讽地笑着走开了。
岂可修！
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将樱木、丰田，连同湘北的所有人都激怒了，就连一贯面瘫、除了打球和睡觉基本不问世事的流川枫，额角都隐约在抽搐。
真是岂有此理！
“喂，樱木，你还要忍下去吗？”回到更衣室，首先开口的，竟然是赤木！
三井和宫城立刻附和：“就是，这样都不还击的话，那可不像你啊！”
丰田已经蹦了起来：“我要上去打爆他！”
樱木也忍不住了，尽管他一直对自己说，不能任性，可是，真的是太激气了……
樱木目光扫视，众人纷纷对他点头，最后与流川枫对视时，面瘫少年竟然是对他点了点头：“我下，你上。”然后径自往板凳上一坐，开始擦汗。
樱木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板凳上，嚯地站了起来：“那行！赤木、流川，下半场你们先休息，义高，跟我上！”
管他妈的，老子今天就任性一次！
注：
①联防克制普林斯顿进攻的理论是老尼尔森指出来的，不过，在本文所在的时间1990年，典型的普林斯顿进攻在NBA都还没有真正大成，更别提相应的克制战术了，何况还是在日本。不过，反正是写小说，我随便写，各位就随便看吧。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任性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