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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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海，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充满了青春的气息，飘忽着喜剧的味道。湛蓝如水晶的灵动之水微波荡漾，阳光在浪涛上雀跃舞蹈，任何一颗坠有重量的心都能插上一双轻盈的翅膀，随那雪白的海鸥展翅翱翔，化作天边又一朵无忧祥云。
这里，有海浪对海岸的绵绵细语。
这里，有永不停息的欢声笑语。
心底踊跃着欢快得可以高飞的心情，上扬嘴角，向前一跃，奔向眼前似乎闪耀着灿烂光辉的帅气男孩，这些童话中走出来的王子殿下，微笑着，迎接她的到来。
蓝天下，是一群嬉闹的少年，他们玩乐的身影，是夏日海边一道最绚丽的风景。
他们教她摸贝壳，教她抓螃蟹，较她打排球。
她笨笨的动作让他们无语，她钝钝的手脚让他们无奈，她傻傻的表情让他们失笑，她呆呆的反应让他们发现原来捉弄人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千辛万苦，她终于把一只飞速“潜沙”的贝壳挖出来，兴奋地摊开来一看，竟是孤零零的半边，她愣愣地盯着手心，眼睛眨了又眨。
木更津亮跳到她左边，看到空空的贝壳，咯咯发笑，木更津淳跳到她右边，指着不完整的半边，露出齐刷刷，雪白白的牙齿。
挫败地蹲下身子，她望望两人满当当的一篮子贝壳，大有忿忿不平之感，盯着他们没心没肺地笑颜，撇撇嘴，一手揪一人的耳朵，结果又是一片怪叫。
亮捂着被揪的耳朵，跳到一边，见她哀怨的目光，又怜悯地看看她依然空空的小胶桶，叹气叹气，大义凛然地将自己的一蓝子伸过去，意为：看你这么可怜，就任你挑几个吧。
结果惹来更加哀怨的目光。
淳搔搔脑袋，看看哥哥，看看自己，看看小不点，不发一言地走过去，抓一个美美的贝壳放到她的胶桶里，满是泥沙的手拍拍她的头，神色说不出的同情。
她呆愣，极其缓慢地伸手，触摸到头上黏糊糊的一坨子泥沙，陷入沉默……
似乎看到暴风雨来临的前兆，木更津淳扯出一抹心虚的笑，慢慢后退，缓缓转身，撒腿速跑！
身后，游云做投球动作，脚一抬，手一扬，用力一扔，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贝壳如火力大炮轰然而去！
只听“哐！”的一声，再有“砰”的一响，沙滩上多了副头上肿一大包的尸体，那透明的海水冲啊冲，冲着他倒地不起的身体……
木更津亮在胸前画十字，默念圣母玛利耶稣基督真主阿拉玉面菩萨小泉纯一郎请你们多多保佑可怜的淳，原谅他视力不好，什么都看不到。
小树抽着两桶装满贝壳的塑料胶桶一路跑来，期间“哐当”作响，引得路人纷纷回望。
“舒！呐呐，你看，我摸了好多！”
给他一抹轻柔浅笑，她伸手摸摸他的头。小树也乖乖让她摸，情景有点像小小的主人和大大的狗狗。
“哦~~真悠闲啊，这么个空桶，‘舒’同学打算看着我们吃？”
他故意加重了“舒”的发音，游云送他一对卫生眼。
“说你笨真是笨，竟连个空壳都捞不到。”
“谁叫我第一次捞，这是很正常的事。”
“不是哟，别把自己的迟钝理所当然地强加在别人身上，我第一次摸就摸到一桶呢。”
“是是是你很厉害。”她受不了地翻白眼。
“知道就好，哎，看你这么可怜，要不要我分一点给你？”说着，他也学木更津兄弟做慷慨凛义状。
她温柔一笑，从他手中捧过沉甸甸的贝壳，再将自己空空的塑料桶放到他手里。
“嘿，舒同学没听说贪心的人会摔倒么？”
“当然没有佐伯同学，再说这不是贪心，我不过接受你一番好意，这一点可以多可以少，全由我来决定。”
“哈哈，小舒舒变幽默了，学会开玩笑。”
“这不多得您的教导有方。”
众人默契后退，留下两人“二人世界”，不是他们太好心，只是那一闪一闪如钻石般靓丽的背景，实在，诡异……
单纯的葵抱着刚装满的小桶跑回来，见以佐伯学长与舒小姐为中心形成了一无人带，顿感奇怪。刚想开口问为什么，那边一头白发的某人已招招手，唤他过去。
葵于是就乖乖走过去。
佐伯笑得那个和蔼可亲如沐春风亲切可人，俨然一副邻家哥哥的姿态。
“剑太郎，刚摸完回来？让我看看……啊，真是能干的孩子，一下就捞到这么多，和某人真是无法比啊。”
“……”葵傻懵懵地听着他打哈哈。
“不如这样吧，前辈我有些累了，这里一个空桶，帮我再摸一把回来吧。”
“……？”
“恩，乖孩子乖孩子，快去吧，等下太阳下山就来不及了。”说着，将空桶往葵手上一放，再顺手推他一把。
“……前辈？”
“一路走好。”
目送葵剑太郎被迫离开的背影，游云鄙S地看着笑得依然潇洒坦荡的某人，一句“恶劣。”就此出口。
佐伯回头，笑容无比温柔。
“恶劣？不，你错了，这是爱啊，我对剑太郎的爱。”
黑线，她无视他身后玫瑰花般华丽的背景，惺惺然转头，侧面做阴影处理，万分无语。
海边有小食摊，他们于是抽着一桶桶贝壳到那里小憩，小小的摊位不及餐厅的精致，却十分干净，老板和老板娘是上了年纪的夫妇，两人慈祥的笑容让人从心底感到温暖。
菊花茶淡淡的清甜润着喉咙，晶莹透亮的冰粒“咯啦”作响，听着连心都非常凉爽，一人一串软软韧韧的糯米丸子，感受着偶尔吹来的丝丝凉风，随意地坐着，随意地笑着，随意地聊天，跟随一份随意的心情。
游云光着脚丫，淡淡地微笑，观望他们抢夺最后一串小丸子，面容是从未有过的恬静，内心是鲜少拥有的宁静。
佐伯同样安静地看着，看朋友的嬉闹，看她恬静的侧脸，心中安详，唇角，轻微上扬。
不知道谁提议，——“我们去游泳吧！”，三秒不到，众人寻着那声源，狂K猛打。
黑羽说：“傻了啊你，什么都没带游什么泳？”
木更津兄弟齐声道：“脑子进水了。”
葵投去怜悯一瞥：“请认清现实吧。”
佐伯也参一脚：“恩，这提议不错，如果今天四月一号肯定先将你扔下去。”
游云在悠闲地舔着冰棒，舔完了还含在嘴里，舍不得拿出来，就这么叼着叼着，一个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遗憾地拣起，却在无意中看见那几个小得可怜的黑字：恭喜中奖。
她“啊”的一声，小小声地说：“中了。”
“恩，是中了，可以再挑一根。”
亮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看到了那根幸运的木棒。
“哇，运气真好。不过吃这么多不怕拉肚子么？”
淳学哥哥也站在她后面，眼睛同样盯着那根让人羡慕的木棒。
“所以咯，为了不让‘舒’同学吃坏肚子，我就好心帮你吃掉吧。”
佐伯一下子闪到她面前，又一下子抽掉她手中的木棒，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听到某道兴奋的声音在身后回荡——“老板娘！我换一根菠萝味的！”
“佐伯虎次郎！”她刷地跳起来“将我的冰棒还来！”扑过去想将他手中嫩黄嫩黄的冰棒抢回来。
“才不给。”
借用身高优势，他将手举得高高的，任她怎么跳都够不着。
她见再与冰棒无缘，便拿他的话损他“小心摔跤。”
他开心地笑：“不会不会，你都没摔，我又怎么会摔？”
于是，在她怨念的眼神中，他一脸幸福地含着菠萝冰棒，顺便给她来个“真的是很好吃，可惜你没有”的神色，那幸灾乐祸的表情让她想打人。
傍晚，大家都躺在沙滩上，看夕阳，看天空，看绚丽的日落。
一直静默无语的天根突然开口：“如果你带着喜欢的人到海边表白，大概会说什么应景？”
没有愕然，没有嘲笑，没有调侃，他们神色宁静，嘴边依然擒一抹浅笑。
最先说话的是葵，他笑着，很可爱，带着淡淡幸福的味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不对不对，应该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佐伯颇为浪漫地接上。
“哈哈，小佐真是浪漫，要我的话就直接说‘看，多大的馅饼啊。’”
黑羽爽朗的笑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雀跃。
“恩，然后我就说‘来，咱们分吧。’”
其实淳也很有恶搞天份。
“我觉得‘太阳下山了’更方便啊。”
亮的情感思维实在简单，和他交往的要有超人的忍耐力。
轮到游云，她看着似乎笑得很开心的太阳公公，心情也变得很好，微微一笑，向来冰凉的声音竟被哄出了几分暖意。
“我会说‘嘿，太阳都和月亮鬼混去了，我们还等什么呢？’”
不用说，又是笑声一片。
当太阳收起最后一丝光亮，星星出来了，月亮出来了，他们的“烧贝”大会也开始了。
黑羽和天根硬是不知从哪儿挖来了黑糊糊的蜂窝煤，顺便还捎上了一个煤炉，游云一脸惊奇，佐伯拍拍她的头，表示这是常事。
双胞胎找来了一个铁网，小树拿来一罐白酒，葵抱来一堆瓷碗，六角形的，当然还有竹筷，游云和佐伯嘛，乖乖坐着，看别人忙。
看到天根在弄煤炉，游云也过去凑热闹，结果弄得灰头黑脸，佐伯笑她小黑炭，某人坏心眼地往脸上一抹，擦在那个笑她的人脸上，呆楞，他笑，抓过旁边多余的蜂窝煤，朝她脸上一印。
佐（笑得很温柔）：……
云（瞪）：……
静默，相视，开打。
那边一干人忙得不可开交，这边两人互相打闹不亦乐乎。
黑羽大喊一声：“开饭咯。”
两块活动黑炭慢慢向人群平移而去，众人一呆，三秒，捂嘴的捂嘴，弯腰的弯腰，抖肩的抖肩，大笑的大笑。
星空下，是他们愉快的笑颜。
游云不会剥贝壳，不知道哪些熟了哪些没熟，也总是被酒呛到，别人吃得津津有味，她吃得热泪连连。
双子见她如此可怜，便非常默契的一人一块肉放到她碗里，想抬头，却被两人摁了回去，顺便拍一拍，像主人拍狗狗。黑羽和天根一人从她碗里拿走一个还没开口的贝壳，放回铁网上继续烤，又一人将自己的一个放到她碗里，小树和葵跳过来，一个教她剥贝壳，一个教她怎么看熟了还是没熟。佐伯将白酒交到她手里，告诉她得在贝类刚开壳时候倒，她听话照办，在众人的努力下，终于尝到了第一颗由自己亲自料理，亲自剥壳的贝壳，很是自豪，自满感塞满了整个胸口。
回他们一个大大的笑脸，却惹来众多手掌，一人拍一下，都把她当成了刚出生的小狗。
那一夜，他们晚到很晚，玩得很疯，甚至忘了时间，忘了门禁，年少的心从不知疲惫。
当八个人再一次躺在沙滩上，已是凌晨两点，没有松软的被褥，没有温暖的被子，所有人，竟这么枕着细幼的白沙，睡着了。
头顶上一片天空渐渐明亮，像被擦去了雨水的玻璃，带着湿润和模糊的晴朗。是这样温暖寂静的春日阳光，像水一样倾斜下来。
她没发现，自己始终擒着的浅笑；
她没留意，左胸那欢快的心跳。
她不知道，心中萦绕不散的大雾，在一次次开怀大笑中，悄悄散去，心中是一片放晴的天空，天蓝的，透明的，一尘不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