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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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舒缓的铃声在走廊上传响，立海大前一秒还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清楚听到的教学楼此刻已经像瞬间升温至100度的水那样沸腾了。老师们纷纷说下课，憋了一下午的学生长叹一声终于结束了，个个伸懒腰背书包，教室的门被拉开又关上，关上又拉开，轮子滚动的声音没有停歇过。
丸井文太拿起他深蓝色的网球袋往背上一挎，走到趴在讲台上抄笔记的女孩身边，捧起她的脸像搓糯米糕一样搓搓搓——“拜拜小呆~~”，接着爽朗一笑，挥挥手，走出了门外。仁王雅治从侧旁走来，拍拍女孩毛茸茸的脑袋——“记得做英语作业哦，我也会加油把理科作业做完的。”，就跟着走出了教室。
游云半是郁闷半是无奈地目送两人离开，正准备回头继续抄黑板上一堆的例题公式解法，那边厢天一一个飞扑差点把她撞到，站稳后又挂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像蹭一只抱在怀里的宠物狗——“小呆~~我们去社团吧~~迟到老师会骂的。”
在心头重重一叹，游云欲哭无泪——难不成我注定跟物理无缘么？
“来，我的借你。”
转头，学习委员亲切的笑容犹如四月里最和煦的阳光，那么温暖那么动人那么闪闪发亮。星星眼不听话地冒了出来——“谢谢~~”
好可爱……好像小动物~~~——被萌化的舒某电到的箱崎野亚差点扑过去抱住。
“拜拜。”
收拾好书包，背起自己的羽毛球袋，游云也在天一的催促声中离开了教室。
留下来打扫卫生的守屋希和子从窗口看着两个女孩翠绿色的裙摆从楼梯间消失，羡慕的神色一览无遗，撇撇嘴，道：“舒和他们的关系真好。”
“他们？什么他们？”离得最近的武井桂听到就多嘴问了一句。
“还有谁啊，当然是仁王，丸井还有天一小姐啊。”希和子看武井桂的表情就像看不知道华盛顿是谁的美国人那般鄙视。
“那也没什么啊，仁王和丸井跟她坐的那么近，而切原，不是说她们两个同一间宿舍么？”
“话是这么说啦，但还是有点~~”
“喂，那边装可爱的一只，我警告你哦，绝对不要欺负舒小呆。不然我两倍地欺负你回来。”扫地中的井上真绪直起身，一手叉腰，有点威胁地扬起眉。
“什么叫装可爱！怎么连井上也帮她~~~？”头上绑两个包包的很可爱的守屋不满地鼓起两腮。
“当然，你问问坐她附近的人，看有没有讨厌她的。”
“不讨厌又不代表喜欢，而且她都不怎么说话，又只跟附近的人好，都不知道是不是专挑长得好看的人交……好痛！谁拿粉笔扔我！？”
“啊，一不小心手滑了。没事吧，守屋？”中津航太眯眯笑，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半截粉笔。
“中津你好过分！！”
“都说是手滑了~~要我亲你一下作补偿吗？大小姐。”
“绝对不要！你这个讨厌的坏蛋！班长~~你看，他欺负我~~”小女孩水汪汪的眼睛转向正专心摆桌子的班长。
班长眉一皱，镜片反光，“你们都别闹了，中津，道歉。”
“嗨嗨~~班长好可怕。那个守屋希和子大小姐，我为我的行为在此向您道歉。真是非——常对不起。”航太边诚恳地道歉边深深地一鞠躬。气得希和子想拿扫帚去拍他。
“虽然守屋的说法有些过分，但我也对那个舒游云没什么好感。”组织委员泉拓人刚坐上谁的桌子就被班长一记寒光逼人的眼刀给逼得改坐为靠。
“就是就是！”终于有和自己同一阵营的人出现守屋是点头点头再点头。
“真难得听到你说不喜欢谁。”一同留下打扫卫生和泉小学初中都同班的学习委员箱崎野亚微微一笑。
“也不是说不喜欢，总觉得她有点孤僻，不主动跟人家交往，很难接近。倒是你，野亚，好象很喜欢她。”话音刚落，泉拓人就像想到什么一样眯起眼睛上扬嘴角。“~~不晓得你是真的喜欢呢，还是想借喜欢她接近同样喜欢她的……”
箱崎女神温柔一笑，举起扫把，“你想说什么，拓人？”
“没，我什么都没说。”
“真的？”
“真的真的，我发誓。”
学习委员这才放下了扫把，推推眼镜，道：“我觉得她是个很乖的女孩子，跟小满很像。”
“小满……你说你妹啊。诶~~原来你有恋妹情结吗？”头发染成绿色的男孩一脸我抓到你把柄了的摸样，但青梅足马举起扫帚的样子又让他在下一秒悔得肠子都青了。“……不，不是，野亚，用说的吧，用说的我能明白的……啊——好痛！！”
泉拓人，最终还是被K了。
而就在他们热热闹闹地上演着青梅足马大作战的同时，距离教学楼几十米的体育馆却是十七个人整整齐齐安安静静地站成两行。如此鸦雀无声的诡异与教室的热闹绝对是世界上最大的落差。
游云愣愣地看着地板，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因为教练的一句话，让本来这个时候已经闹哄哄地进行着社团活动的部员们都僵直了身体怔怔地说不出话。
扫一眼沉默是金的学生，下巴有一层胡茬给人感觉很不修边幅非常邋遢世界末日有种就来吧我不放在眼里的教练难得地叹了口气，表现出少有的无奈。
“你们一个个都像死鱼一样没反应是没听清我说什么还是怎么着？没听清我就再说一遍……”
“那个，老师……”一直低着头的部长以慢镜头的速度举起了右手，打断了顾问老师的话。“我，听清了。…………但是，为什么，那个学校，要，解散羽毛球部？”
“因为我们一直没什么作为。”
“这可以作为解散的理由吗？羽毛球又不像剑道网球那么多比赛，那些插花料理的不也没什么作为吗？怎么不解散他们？”
“嘛，这个，最主要的是，我们占的地方太大了。”
“太大了……？”
“你自己看，整个体育馆，这么大的空间，都是羽毛球部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都可以照常训练，比那棒球部足球部幸运多了。而占着这么个好地方的羽毛球部却从来没拿过奖，学校即使不计较经费也不愿意这样浪费空间资源。”
“诶………？”
“改成室外也可以，但就无所谓羽毛球部了。谁都可以来玩。你们经常打应该比我清楚，羽毛球这玩意不像其它运动，一旦刮风下雨就根本无法进行。冬天秋天还好，一到春夏，基本上就要休部了，还怎么进行社团活动？”
“怎么这样……”
看着八月的头一点一点地低下去，式部总一郎突然咧嘴一笑，一掌拍上他的脑袋，“看你这丧家犬似的窝囊表情还算什么部长？啊？我说羽毛球部要解散，但没说现在就执行。校长的期限是十一月，用你的脑袋想想为什么是十一月！高才生！”
“十一月……”思绪像离弦的剑瞬间闪过脑海，八月七旬（不是四月君旬哦）的眼睛倏然张大。“十一月，县大赛……”
“对，就是那个县大赛。”
“喂，小鬼们！给我听好了！！要是不想这个供你们休闲娱乐又能轻松拿到学分的羽毛球部解散，就给我拼了命去把团体赛和个人赛的冠军拿回来！！”
被按着脑袋的八月亢奋地抬起头，大声道：“什么休闲娱乐！！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训练啊！！”
“你是例外！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看准了羽毛球部轻松又能拿学分才参加的。”我说的对吧？”
式部的眼神突然间变得锐利，让很多原本看着他和部长的人低下了头。
游云是少数几个没低头的人之一。一双眼盯着狮子一般突然爆发的教练，没有畏惧，没有波澜，神色平静如三百米之下的深海，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涌动。那对“凶悍者”低头的条件反射，她似乎自懂事以来就没拥有过。面对教练几乎可以形容为“凌厉”的目光，她的反应不过怔了怔，随即在心中默默地应了句是啊。
似是感觉到了她毫不避讳的目光，式部总一郎紧盯着二三年级的眼睛竟也看了过去。
“你说是不是，一年级的？”
全部人皆是一惊，随即顺着老师的视线看到了队伍边缘的舒游云。不过两秒，社团里最被忽略的人成了此刻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天一也看着她，不过更多的是担心。和舒游云相处了近一个学期的她知道，这个看起来傻傻呆呆对谁都那么好脾气整天面带微笑的女孩，其实有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雷区。不多，但如果一个不小心踩了下去，会不会爆炸她不晓得，只是，带来的后果，往往是比较严重的。
——不喜欢被陌生人盯着看，感觉很不舒服，超不爽。
切原天一特别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褪去了温和，褪去了微笑，没有丝毫掩饰的厌恶和反感。几乎从那一天起，她就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这个表面上温顺得像只猫的女孩也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乖巧。
就在切原天一挣扎要不要帮忙回答的时候，她的好朋友，那个她以为被那么多人看着已经非常不高兴的女孩，却先一步，说了话。镇静的声音镇静的脸，如往常一般无波的平静。
“我叫舒游云，教练。不是什么‘一年级’。就像你说的，我参加这个部是因为它很轻松，不用承担什么压力。”
小呆……？天一看着身旁的室友，唇微张。有点没反应过来。
“一开始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那你想说现在改变了吗？”
“不，从来都没变。其实在最初我是打算进文学部的，但后来勾了羽毛球，原因没有多了不起，就是想锻炼一下身体，不要再那么病恹恹，麻烦自己又麻烦别人。虽然说我进来以后也没怎么努力地训练，还经常混水摸鱼。”
式部一挑眉——原来你自己很有自觉嘛。
“但是呢，自从开始打羽毛球，我爬五层楼到宿舍就没那么喘了，跑完100米也不会累得要人扶。所以渐渐地，我觉得想自己选对了。而且，在这个部，我没见到前辈欺负后辈的现象，大家关系虽然不是很亲密但起码还算和谐。老师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情高涨，比较好沟通。”
欺负后辈？那种珍贵的后继力量我们怎么可能去欺负！还有老师，你说得没错，但他不是好沟通，是懒得去管！——三年级的八月七旬在听了后辈难得的发言后在心中大声地呐喊。
“所以，你想说什么？”
“所以我不讨厌放学以后呆在这里。对于羽毛球部是不是会解散，我更感兴趣老师打算用什么办法让我们拿到冠军。额外训练我绝对不想要，但是该完成的我还是会按时按量地完成。所以，与其再趁这个机会狠狠刷我们一顿，不如不要再浪费时间直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们吧。”
“都过去二十分钟了……”
全场，包括切原天一在内，都怔怔地看着那个平时一点都不张扬安安分分比好孩子还要好孩子的女孩。而这些视线里面，还包括倚墙而站的一个人，那个从进来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天广直人。
就是式部总一郎自己，也小小地吃了一惊。说实话，打从新学期伊始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米色发的女孩，柔柔弱弱的，特别文静，话也出乎意料的少，还总是跟那个切原天一呆在一起。本来，他一直以为，能和切原走得这么近的家伙性格肯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菱角，不光是他，大概其他看到这对组合的人都会这么想。而如果这孩子刚刚也像其他学生一样低下头或者被吓得说不出话，那她胆小怕事温顺有礼的好孩子形象就绝对会继续定格在式部心里。
现在看来，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如果。
默默地将那双黑曜石般明亮的黑眸映在脑袋里，式部总一郎嘴角一勾，拉出一个很符合他形象的，非常粗犷的笑容。
“那就不说废话了。天广！”
“嗨哟。”
这是一声极懒极随意的回应，漫不经心的好象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17双眼睛一致看过去，只见一个米色发的二十岁出头的男人倚墙而站，样子是不错的，但就是那站着的姿势还有脸上的表情给人一种懒懒散散的感觉。
还有有一点很让人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出现，又在那里站了多久，竟然没一个人察觉到。
幽灵吗……——部长眉毛一抽一抽的。
“其实不是我不想说话，而是你们老师太热血让我找不到插话的时机。还有我不是幽灵哦，八月七旬君。”
“……”
“你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
真是单纯的孩子啊~~干脆以后让他当跑腿吧。——坏心眼的校医一出场就想算计自己的学生。视线一掠，掠过那个看着自己的女孩，似漫不经心的轻瞥。
“老实说，你们教练想出来的叟注意我是一点都不敢恭维。不过看在他请我吃寿司的分上过来帮帮忙……帮你们戴上这个。”举了举手上一篮子的铅块和护腕，天广直人笑得很没心没肺。“是负重训练。考虑到你们还是生长期不能负荷太重，所以我来帮忙把握度的问题。”说完他环视一下四周，大致数了数人数。恩，还好只有十来个。如果是几十人是绝对不干的……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背着这些东西跑圈了，要加油哦~~”新任校医一脸好好先生的笑容。却比任何一个过路者都要缺乏诚意。
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个人都在直人老师的帮助下选择自己的负重量。轮到游云的时候，她呆呆地看着对方好几秒，被“喂”了一下后才回过神来开始选自己的铅片。
“呐。”她扯住即将离开的他白袍的一角。“你是广人舅舅？”
呼吸一滞，看着她，同样漆黑的眸子映出女孩精致的面容。
“在学校我是天广直人。”
一怔，她松手，微笑，仿佛会在水中消失的笑容。
“这样……我叫你直人吧，没想到你是我们的新校医。”
瞬间，眼前人的笑容和记忆中的某个影象重合了。触动了心底一处柔软的地方。伸手摸摸她的头。
“小丫头，这么叫是大不敬啊。”
他没发现，在说这句话时唇边难得真心的笑，以及，眼里温柔的涌动。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