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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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秉着“身为羽毛球社社员我绝对不能输”的坚定信念，游云握紧球拍，向着对面的半场，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喂喂，不是要双打吗？你把自己的搭档扔下想去哪呀？”
可世上偏偏有那样一些人，生来就是阻碍社会发展的，比如正拉着她手臂的这位，人称天上有地下无师承自黑崎大神的传说中的欺诈师。
“啊？”
单单一个疑问的发音，就足以表现她对他发言的严重质疑。
“啊什么啊，双打嘛，当然是你和我一对。”
“喂，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你和丸井一组和我天一一对吗？”
“谁规定男的就要和男的一队？混双听过没？混双。”
“什么男的和男的，我是要网球部和羽毛球部分开。”
“Oh，God！”他做出晕倒的表情，“这么没创意的想法，你确定自己是本世纪的居民？”
游云按住右手，以防它一个不小心拿球拍砸在那个谁的身上。
“诶~~？小呆和仁王一对？人家也想和她一队呐。”
网的对面传来丸井文太失望的声音。
“那就包锤分队吧，哪两个出得一样哪两个一队。”
天一抓抓头皮，提出相对民主的分队方式。
“赞成。”
“这样很好。”
“无异议。”
四十九秒后……
游云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来不及收拢的包，又看看旁边使劲眨眼的仁王，沉默地走到角落，死死抱住硬邦邦的球拍，云愁雾惨烟雨凝。
仁王（笑容莫名的灿烂）：“我们果然有缘，呐？小呆。”
游云（有气无力）：“这叫孽缘。”
天一：“哎，缘分也好孽缘也罢，你们还要玩吗？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下课了。”
文太（天真可爱明媚到可以当电灯泡的笑容）：“嘿，各位，听我说，咱们这次谁输了谁就请吃晚饭！”
仁王：“哦？这注意不错。”
天一（感慨地摇头）：“呜哇哇，又来了，趁机拿人开刀……”
游云（满头黑线）：“……那个，换一个条件可以吗？”
“不行。”
“不可以！”
“人家想吃盖锅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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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游云抱着一沓英语作业，独自一人行走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当然，这绝不是什么作为××代表的例行任务，也不是哪个老师的委托，不过是同组的英语科委因为昨晚抄漏了一项数学作业，此时正抓着别人的本子努力填补空白没时间脱身而她又恰好坐在人家斜对面，才会被阴差阳错地顺水推舟了一把。
当时想着漫画看完了小说看完了音乐听腻了作业全交了，闲得发慌，又不小心对上代表同学殷切恳求的水灵灵的大眼睛，那个“不”字还没出口头就已经先点了下来。
但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最近游云越来越能体会其中的深意。像现在，她才刚放下35人份的英语作业，隔壁桌的化学老师就指名道姓地叫她把35人份的练习册搬回教室。那高度，那体积，单远观就足以让人中道晕厥。天地良心，她发誓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办公室。
“我帮你吧。”
就在她欲哭无泪无语问天郁闷到想拿一只苍蝇拍去拍苍蝇的时候，一把声音，一双手，同时从背后出现了。
不用转身，他已经站到了身旁。距离如此近，连弯腰时落下的几丝白发，都能看到。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察觉到她凝视的目光，他微微撑大眼睛，表情一如既往的眯眯笑。
游云一愣，摇摇头。道一句“谢谢。”脸上便浮现起淡淡的，疏离的浅笑。
仁王本来想弹一下她额头，可现在双手抱满了东西，只能用手肘刮刮她的脸，眨眨眼，说：“真难得听到你对我说这两个字。”
游云一侧身，却仍是没躲过。
“偶尔也要说一下的……”
路上，他说最近的豆沙包又涨价了奶茶又贵了部长又开杀戒了最近网球部混不下去啊每天都要对着发球机聊天人生真是悲哀。她说哦是吗那真是可怜啊请节哀顺便吧希望在明天呐擦干眼泪向前挺进吧未来是光明的。然后在教室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的前二十秒，他俯身用额头抵住她的，眼神难得认真，语气是破天荒的轻柔——
“小呆今天很怪哦。”
“唰！”
门被拉开，同班同学一个不小心撞到男孩怀里的练习册。
“痛痛痛！”
“喂喂，走路可不能横冲直撞哟。”
一抬头，他又换上了平时的漫不经心。
游云站在门外，摸摸还留有对方体温的皮肤，捋捋留海，自言自语道：“又不是本尊，我怎么可能做到一视同仁。”
美术课，20平方米的教室，坐满了学生，每个人都运动着手腕，各自对着同一个水果静物，按照自己眼中的角度形态勾勒出不一样的图像。有的还在打框架，有的已成形，也有的，在差不多完满的阴影上涂去重重的一擦，拉出一道突兀的白痕。
老师在中间巡视，间或停下指点一二，偶尔遇到出彩的，她就在心里笑一笑，从那人身边走过，不多说。来来去去，最后目光落在一幅完成了却不见了主人的画上，想起那抹淡色的影子，不由轻蹙双眉，不悦道：“这孩子去哪了？”
“哦，舒吗？”坐在旁边的学生瞥一眼空了的椅子，回答说：“她肚子痛，到医务室去了。”
很明显这是学生逃课的惯用借口，只见美术老师脸上写满无奈，轻声一叹：“又是医务室……”
手里拿着烫手的咖啡牛奶，游云推开天台的门，意外的发现，一个紫色头发的男生已先她一步，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听闻响声，男孩回过头来。俊秀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因为反光，挡住了所有的表情。
嘴角泄露出笑意。一屡狡黠，滑过她深邃如夜的双瞳。
男孩不过看了她一眼，便调开了视线，不理会她脸上浅浅的笑，也不理会，她擅自走到自己身边。
两人相对无语的站了一阵，最终是她先打破沉默。
“呃——，那个，柳生……君，对吧？”
“恩。”
“仁王的搭档。”
“恩。”
“哼~~”她将鼻音拉出长长的尾巴，“看来我眼力挺好。”
“你是，舒游云小姐？”
“对。如果把‘小姐’两个字去掉就更对了。”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融化了原本冷冰冰的音色。
“柳生君在逃课？”
“恩。”
“难得难得~~”
“……怎么说？”
“恩？呃——这个嘛，因为我同桌总是跟我说他的搭档是多么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披星戴月的一个人，做什么都全力以赴，容不下一点马虎。尤其是遇上网球和学习的时候。”
因她夸张的说辞，夸张的语气，他笑了，笑得很浅，只有很微弱的，小小的弧度。
“那家伙……也只有胡说八道这一点比谁都强。”
游云莞尔，唇边的笑如涟漪一般扩散开去。
“胡说八道……呵。这倒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不过，”她抬起头，带着难得明媚的笑容，“虽然是很无赖很欠扁任何时候都像痞子一样喜欢耍流氓赖皮到底的白毛狐狸，却总没有人讨厌他。多奇怪。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而且，”她踮起脚，伸出手，“由他本人承认自己胡说八道，实在不是一般的不可思议。”
柳生只是怔怔地看着女孩突然靠近的脸，脑中还是“嗡”的一片，鼻梁上做遮掩用的无框眼镜已被摘了去。
“你说是不是呀，仁王同学？”
她的动作是那么轻柔，让他忘了去反抗，一切来不及反应，“仁王”的脸已完全暴光。
“嗨，一个上午不见，你还好吗？”
第一次独处的地方是天台，第一次距离彼此仅有二十厘米的时候是他被拆穿伪装，一脸傻愣，超逊的模样。那时，几十米之下的篮球场上，男生们大汗淋漓地进行着激烈的比赛，女生们手拿毛巾汽水，为自己眼中的那个身影默默加油，声音一浪盖过一浪，直涌云端。头顶上方的这片天空蓝得像清泉，仿佛随时都会滴下水来。风从发间穿过，带来春末夏初的清爽。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而普通，完全可能成为记忆中泛滥的时段，成为随时间洗刷逐渐褪色最终消失的画面，却只因女孩恶作剧得逞，比什么都来得纯粹的笑，让这些天蓝草绿，这一刻，永远定格在大脑最深的地方。
“我还在想为什么这副眼镜在任何角度无论有没有阳光都在反光，原来有色眼镜啊。而且没有度数。”
游云把传说中的，网王同人中极为神秘的，柳生比吕士的眼镜放在阳光下细细察看，又架在鼻梁上，透过道不出名字的颜色看远方的青色，最终得出这么个结论。
“连道具都做得这么逼真，不得不说，仁王你还挺有两下子嘛。喏，还你。要好好保存哟。”
把眼镜放到他手上，她趴在拉杆上，侧着头，开始眼巴巴地等他问出最经典的一句话。
结果，大眼对小眼，对方沉默无语了半天，突然“噗”的一声，然后整个人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抖个不停，身体向扬声器学习把闷笑无限放大。游云开始愣愣地看着他突如其来的抽风，随后兴致勃勃的情绪被一点一点地抽离，直至剩下满腔郁闷，她一脸不解兼不满的瞪着对方一晃一晃的白发，想揪来玩玩的想法不止一次闪现。
“笑什么笑，被识破伪装所以大受打击了？”
“不，不是。那是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好，好像文太家的阿松。”艰难地憋完一句话，他又躬下腰，继续抽去了。
“那是谁？”
“一只，只，刚，刚刚满月的松树狗。哈哈哈……”
“……”
“超像它想吃东西时的眼神，亮晶晶的，我第一次在人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你上辈子是动物吗？怎么这么像，有空……啊，别，别用拳头。女孩子不要这么粗鲁……”
“仁王雅治你很无聊！”
“别别别，先不要走，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柳生。”他急急拉住正要离去的她的手。
“忘了。”
“骗人，你就忍心看着自己最亲爱的同桌今晚失眠？”
“你最好现在就到医院躺着。”
“不要这样嘛~~亲爱的~~”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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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M8：42 旋转木马
游云撑着脑袋，眉头紧锁，目光集中在一道句式复杂的函数题，这个姿势从四分钟前就没变过。她在看刚发下来的数学测试卷，上面一个鲜红的73，以及大大小小的×，都显示着这次测试的不理想。不过让她在意的不是分数，而是最后一道20分的大题，三小问，竟只拿了3分。
老师在放学前一刻把试卷发下来，只让他们拿回去订正，打铃的时候才说找天连堂的来评讲。游云收到试卷以后就开始很认真地在反省，可问题不在她是否用心的态度，而是，当把卷子横竖看了个遍后，她依然只能对着那片残酷的空白接连发呆。
造物主是不公平的。凭什么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由同一个老师教出来，那只白毛臭狐狸就能成为班里唯一拿满分的人？别说他，甚至连文太，那只嘻嘻哈哈咿咿呀呀整天“小呆”前“小呆”后比小学生还像小学生的红毛猪，也撑到了最后一问。哪像她，光条件就看了近两分钟，还一头雾水的什么都没搞清楚。
瞥瞥旁边的梶本，正聚精会神地对着本地理杂志，那样子，估计连地震都摇不动他。至于佐伯，哎，不知为何，最近特别喜欢撑起下巴望向窗外，也不晓得那片黑漆漆的草，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最后视线回到空白到刺眼的雪白。心里叹口气，想着，算吧，还是放弃的好，毋庸浪费时间了。她就准备把试卷折好继续看岩井俊彦的《情书》。
“不想了吗？”
已经把试卷对折的游云被吓了一跳，转过头，见梶本略带笑意地看着自己。小小的愕然，她还以为他一直在看书来着。
“恩，不想浪费时间。”
对方什么都没说，不过拿起被她压在手下的草稿纸，翻到新的一页，再把她手上的圆珠笔拿过来。游云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不免有些怔然，可惜怔没两秒就被人家拍了拍头。
“乖乖听我说。”
“哦……”
对面佐伯在两人进入工作状态没久，也翻出本侦探小说，翻到原先看到的地方，继续阅读。
大概二十多分钟过去，梶本停下了，圆珠笔回到游云手上，蓝色笔水开始慢慢占据空白。好不容易把拖沓的步骤写完，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看旁边，软垫有微微下陷的褶皱，许是上厕所去了，她想。又瞄瞄对面，男孩细密的睫毛安静地垂下，周身都是安静的气息。那碧眸虽然盯着小说，可心思却明显走到了千里之外。
觉得走神的佐伯虎次郎实在难得，于是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第一下，没动静，第二下，没反应，第三下，被抓住了。
“小朋友，你再晃，我都没有糯米丸子给你。”
“你心情不好？”
他微微一笑，“我看起来像心情不好？”
她点头，“很像。”
“呵，看来我也堕落了，竟被你看出心情好坏。”
游云盯着他的脸，没有说话。很自然地摸摸他白花花毛茸茸的头发，很认真地说：“你，想家了吗？”
佐伯一愣，又很快被笑容取代。
“是啊，我想家了。”
浅笑，她像对待弟弟一样轻揉他的头。“那，这个星期五，社团活动一结束，我们就回家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