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给我看 ...
-
彼时，沈希沫提着菜，哼着小曲，“噔噔噔”的上楼。
然而，在即将到她家楼层时，她的耳边传来阵阵辱骂声，不堪入耳。她立刻顿住脚步，听了两句觉得大事不妙，迅速地跑上楼。
沈希沫打开门，一向干净整洁的家已是满地狼藉，奶奶一脸怒气，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而在旁边像木头般站着的姚青一言不发，衣服有点凌乱，看来在沈希沫开门之前，她们一定有过激烈的纠纷。
“奶奶，怎么了？”沈希沫走到奶奶身旁，清楚地看到了有些狼狈的姚青。
“这个贱女人厚着脸皮又来这儿，真不要脸。”沈奶奶指着姚青骂道。
“妈，我只想见见希沫。”姚青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
“早就跟你说了，别来这儿。别来这儿，听到了吗？”沈奶奶严厉地吼着。
“奶奶，今天是我生日，你们就别吵了，好吗？”沈希沫软言软语地安慰奶奶，然后走到姚青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收到礼物了吗？”姚青见沈希沫主动跟她说话，暗淡的眸子顿时透出一丝微光，欣喜地问。
姚青不提还好，一提便立马提醒了沈希沫。沈希沫从手袋里翻出那个还没有拆开的包裹说：“拿走吧。”
“希沫，你也要这样对我吗？”姚青垂下眼眸，声音低沉。
“那你希望我怎么对你？”沈希沫反问道。
“我想跟你吃顿饭，能陪陪你。”
“希沫，你看看这女人，刚刚说是只想见见你，这下好了，还要跟你一起吃饭，这不是得寸进尺吗？”沈奶奶气愤地说。
“你知道奶奶的身体的，赶快走吧！”沈希沫再次下逐客令。
“我已经有好几年没有陪你一起过生日了，今天你就陪陪我，好吗？”姚青仍不愿离开这儿。
“你这个贱人，说什么呢？你休想跟希沫一起吃饭！”沈奶奶见姚青仍然不走，气得拿起一旁的铁盒，用力地朝姚青扔过去。
“砰”一声沉闷的响声撕裂了静谧，刹那间，空气似乎凝固了，时间也仿佛静止一般，没有任何人的言语，只有死一般的冷寂。
铁盒并没有击中目标，而是落在了沈希沫的额头上，须臾，便有触目惊心的鲜血沿着她的额头滑落，缓缓往下滑，滑过她的眉，她的脸，分外可怖。
沈奶奶立在原地，身体似乎僵住，一动不动，目光有些呆滞，只定定地望着沈希沫。她还没来得及问沈希沫的伤势，胸口袭来一阵痛楚，不由得抚着胸口，眉头皱得紧紧的，看样子着实难受。
沈希沫只觉得额头疼得厉害，但她看到奶奶这副模样，连脸上的血都没来得及擦，就忍痛迅速跑到奶奶一旁，扶住奶奶，火急火燎地说：“奶奶，奶奶，我去给你拿药。”
这不是沈希沫第一次看到奶奶发病，但看到奶奶痛苦的模样，心瞬间被揪起，慌慌张张地对姚青说：“先帮我看下奶奶。”说完，她跑去房间拿药。
奶奶吃完药，仍抚着胸口，声音微弱地跟沈希沫说：“疼……”
“我开车来的，送妈去医院吧。”姚青焦急地说，拿了张纸巾想帮沈希沫擦脸上的血，却被沈希沫一下躲过去了。
“不用。你走，你走啊！”沈希沫打开门，大声跟姚青说。随即，她拿出手机，看也没看没有接到的未接电话，径自拨打120，没想到却是占线状态。她的大脑瞬间短路，心一阵一阵紧缩，疼得她无法抑制。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看着屏幕上闪现的“叶如辰”三个字，她犹豫几秒后，按下接听键，还没等他先说话，沈希沫慌张地问：“你在哪儿？”
“如果我没记错，今天是你生日吧？”叶如辰却是波澜不惊的口吻。
“你在哪儿？”沈希沫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哭腔说，“我奶奶发病了……”
此时，她别无选择，而他是她唯一渴求握住的救命稻草。
“我很快就到。”
果然，叶如辰很快便赶到，看到如同被洗劫过的现场，露出讶异之色，但他没有多言，朝沈希沫说：“拿上包，赶紧去医院。”他想抱起沈奶奶，沈奶奶却用手挥开他，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说：“滚开！”
“奶奶，你现在必须立刻去医院。就算你不想去，那我总得去吧？”沈希沫指指仍在流血的额头说。
沈奶奶吃痛地看着沈希沫，没继续反抗，嘴里却还在自言自语道：“作孽啊……”
沈希沫坐在病房外，目光有些痴痴地看着光可鉴人的地面，许久不言。
“奶奶会没事的。”叶如辰揽过沈希沫的肩，素来生冷的声音此刻却很温柔，宛如温泉般，浇灌到沈希沫的心田。
沈希沫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闻到了独属于他的气息，一如往昔地将她包围。
此刻，她只想沉陷在他的气息里，就这样，永远永远地沉陷下去，再也不醒来。
如果不醒来，就不会有争吵，不会有解也解不开的纠葛，更不会有满目的伤痛。
她的世界如被扫荡过，掠走的不仅仅是她心爱的奶奶，还有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而他，却是她此刻唯一可以停靠的地方。
她将视线投向病房门，内心焦虑不安。
“姚青走了？”沈希沫抬眸望着叶如辰。她原本珍珠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显得愈发苍白。
“嗯。”叶如辰疼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以前都跟她说过，我的生日不用她来，可她还是来了。”沈希沫坐直身子，离开他的怀抱。他抚摸她头发时那般轻柔，她不由得想到了他的女朋友，他也是如此轻柔地对待他的女朋友的吗？
“难道你就这么不希望她来吗？”
沈希沫交叉起双手，不自觉地绞着，沉吟良久，轻轻答道：“嗯。”
“她会很难过。”
“与我无关。”沈希沫压低声音说。
“过去好几年了，你还没有想通吗？你就不会从另一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吗？”叶如辰皱紧眉头。
“我们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沈希沫打断道。
叶如辰见沈希沫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不再说此事，望着她额头上贴着的纱布说：“还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沈希沫没事人一般地说。
她的额头流了那么多血，不疼才怪。叶如辰挑起眉峰说：“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沈希沫扬起嘴角，苦笑着指指自己的心，说：“额头的疼跟这儿的疼相比，真的是太微不足道了。”是的，心中的疼痛几乎让她忘记自己还是个有伤的人。
“要不要我帮你排忧解难？”叶如辰望着她，眼眸漆黑如墨。
“给我讲冷笑话，还是扮鬼脸？”沈希沫记得他最擅长这两样。
“你太小看我了。”叶如辰故意卖关子，并不急着说出来。
“那是什么？”沈希沫突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办法来缓解她心中的痛楚。
“待会儿再告诉你。”叶如辰守口如瓶，他探手撩了撩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地说，“这样的你，真的很憔悴，很不好看。”
“我又不是影视明星，要那么好看做什么？”沈希沫拿开他的手。
“给我看。”叶如辰一字一句地说。
沈希沫干笑两声说：“然后呢？你会重新爱上我，抛弃你的女朋友，跟我重燃旧情？”
叶如辰目光深沉地望着她：“我会遗憾，遗憾没有跟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4）给我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