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他的话远得像一场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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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沈希沫预料中的那样，钱溪溪一见她那身装扮，就凑到她工位旁，皱皱眉头，单手捧着脸，疑惑地问：“这款衣服不是你的style啊，之前也没见你穿过。”
“前段时间买的，发现穿着比较成熟，就被我冷落了。今天看它比较顺眼就穿上了。”沈希沫胡诌着。
“说得跟真的一样，还不知道你喜欢这种风格的。”钱溪溪托着腮看着她穿着的低领黑色长裙，她穿着不算难看，甚至很性感，但她上班几乎没有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
“当然是真的了。”沈希沫镇定自若地说，心里却有些发虚。
“好吧，就当是真的。”钱溪溪在这个问题上就此画上句号，让沈希沫心安了不少，但是，接下来她的问题，陡然让沈希沫难以作答。
“那郑嘉宇今天早上送你来上班，是怎么回事？”钱溪溪八卦得厉害，沈希沫感情中的蛛丝马迹她一个都不放过。
“嗯……”沈希沫开始支支吾吾，脑中急速地找词，“路上遇到了，他载了我一程。”
“哎呀，你跟他啊，果真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钱溪溪边喝着豆浆边压低声音说，“我跟你说，叶如辰虽然人不错，跟你还有过一段感情，但是郑嘉宇现在对你可是真心的，你可别想着一脚踏两船。你要知道，旧人就是旧人，你再怎么装扮回忆，你们都不会是过去的自己。”
“嗯，郑嘉宇是不错。”
钱溪溪暗自窃喜，看来她心中已将爱的天平倾向于某个人了，因为沈希沫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夸过郑嘉宇，哪怕是一句“不错”。
“沈希沫，你的快递。”前台小姐喊着。
沈希沫取完快递回来，钱溪溪的豆浆也喝完了，却依然凑在她的身旁，万分好奇地看着她手中拿着的小小包裹，说：“哟，有人送礼了，是郑嘉宇送的吗？”
沈希沫定定地看着快递单上模糊的字迹，许久许久都没有回神，随即，她“咚”的一声将之扔到了垃圾桶里。
“怎么了你？”钱溪溪觉得她的反应很不正常，劝慰道，“这包裹又不是炸弹，你没必要这样对待它吧？”
“到上班时间了。”沈希沫看也不看那包裹，开始工作。
只有她给沈希沫寄东西时，沈希沫才恍悟自己的生日即将到了。但她的礼物，沈希沫从来都是弃如敝屣。这么多年来，她承认，自己从没原谅过她。
沈希沫下班后来到那间农家饭馆，自从和叶如辰分开后她就很少来这里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曾经那么熟悉的地方，现在已添了几许陌生。
“沈希沫？”老板娘陈阿姨一眼就认出了沈希沫，满脸惊喜，“你终于肯来光顾我的小店了。”
“陈阿姨，不是我不来，而是……”沈希沫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一时语塞。
“工作了变忙了，工作的地方应该离这儿也远了，阿姨能理解。”陈阿姨给她拿来菜单，说，“新增了几道菜，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酱爆鸡丁，鱼香肉丝，再来一碗紫菜蛋汤、一碗米饭。”沈希沫大致扫了眼菜单，脱口而出。
“你还是喜欢吃这几道菜啊。”陈阿姨笑道。
沈希沫在等菜的间隙，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数看起来都是学生，有结伴而行的，有听着耳机独自漫步街头的，也有牵手或者挽胳膊的情侣……那时候，她跟叶如辰也是一对人见人羡的情侣。
下课后，他们在校门口会合，一起来这家饭馆。沈希沫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来这儿吃饭的场景。
吃饭高峰期，人满为患，沈希沫拉着叶如辰走进农家饭馆，里面人群簇拥，举步维艰。叶如辰何时来过这样的地方吃饭，立刻打退堂鼓：“换一家吧。”
“这家的酱爆鸡丁很好吃的。”沈希沫显然不想换别家。
叶如辰扯扯她的衣角，微蹙眉头：“都没座位了，这么多人，我们得排多久。而且我也饿了。”他千方百计地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为了美食，就再等一下下，好不好？”沈希沫像个小女孩，撒娇般地晃了晃叶如辰的胳膊，使出她的杀手锏，用迷人的双眼含情脉脉地望着叶如辰。
叶如辰受不了她这副模样，心顿时软得像一块棉花糖。
沈希沫一边等着一边用余光偷偷看着叶如辰，他英俊的眉眼微微皱起，眼睛里藏着一丝不悦，薄唇微抿。因为人多，又是夏天的缘故，他穿着的白衬衫已经沾染了些许汗水。
他从裤袋里抽出一张纸，直接当扇子使。但他脸上的汗水还是止不住地沁出，像颗颗晶莹的珍珠漫过。
沈希沫拿出纸巾，温柔地看着他，细细地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叶如辰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朝她展颜一笑。
彼时，他是白衣飘飘的少年，她是沉浸在爱情里的懵懂女孩，他们被爱滋养着，不知忧愁。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有一天是会分开的，可就是她以为会相守一生的感情还是走到了尽头。现下，连她记忆中那么熟悉亲切的农家饭馆似乎都变了模样，桌椅换了新的，菜单换了新的，学生换了新的，大多数事物已不同往昔。
“鱼香肉丝好了。”陈阿姨亲自端来了鱼香肉丝，一股诱人的菜香味飘散开，“待会儿给你上米饭，酱爆鸡丁很快就好。”
“陈阿姨，不急。”沈希沫回过神来，笑了笑说。
“对了。”陈阿姨并没有急着走开，而是微微皱起眉头：“上次你男朋友来过，说是等你，但你一直没有来。”
沈希沫稍稍沉思，想起了她跟叶如辰约见面的那天，说：“那天我临时有事，所以没来。”
“他还真挺执拗的，不是一直等不到你嘛，我就让他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是在路上了还是有别的事，他偏不听，就一直干等着。他不着急，我看着都着急。”陈阿姨有些无奈地说。
还真是傻，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呢？沈希沫暗想。
“那他等了多久？”沈希沫问道。
“直到我们店打烊。”陈阿姨摇摇头说，“他喝了不少酒，说了些胡话。要不是我们店要打烊了，估计他还不会走。我还真是头一回看到他那样。”
这顿晚饭，沈希沫觉得自己仿佛要吃到天荒地老，就连爱吃的菜，都觉得食之无味。
夏天快结束，空气中燥热的因子渐渐减少，穿着短袖Ｔ恤的沈希沫竟越吃越冷，越吃越觉得时间难挨，喉咙口似堵了块东西，好生难受。
“你看看，我们都等了快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座位”“酱爆鸡丁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吃”“希沫，下次还是别来这种地方了”……
沈希沫的脑中满是叶如辰跟她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地迸出，宛若近在耳畔，却又远得像是一场梦。
她的眼前似浮起了一层薄雾，饭菜渐渐模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5）他的话远得像一场梦
